新冠日记 12 死亡离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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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医院的气氛跟以前很不一样。因为新冠病毒的恐慌，普通智商的人都意识到，万不得已不要来医院，其次因为择期手术被推迟，置换关节，修补疝气这样病人不再出现，所以医院的病人比以往少了25%左右。同时为了减少新冠病毒的院内感染，每次只能有一个家属探望病人。还有医务人员和保安在门口检测，确定探望者没有发烧、咳嗽、近期旅游史的情况。这样人流一下子减少很多，而且我们也不再聊天耽搁，碰到了也只是行色匆匆的招呼一下，医院的大厅和病房就突然安静了。再也没有进了病房，检查病人的时候，被七八个家属轮流发问，像是开新闻发布会的架势。但是平静之下很多焦虑，最近数字增长的太快，防护用品的缺口太大，股票跌得太多，新闻里也没有什么好的消息。

病区的清洁和消毒工作也做得更加仔细了。每天查房的时候，都有看见很多清洁人员用消毒液擦地，刷墙、擦桌子。空气里面有漂白粉和氯气的味道。在一般的情况下，我会觉得这种气味比较刺鼻，总是能躲就躲。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闻着消毒液的气味，反而有一种安全感，因为我知道在化学药品的触及之下，病毒是脆弱的，不能生存的。我会坐在工作台前，在消毒液气味的包围中，慢条斯理地写我的病历。

这个星期刚上班的时候听别人说，医院检验科马上自己能查新冠了，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出结果。我听了之后很兴奋，但是又觉得too good to be true。在检测这个方面，我们做得很差很落后。CDC和州卫生局不科学的限制检测标准，临床人员花了的时间磨了嘴皮子后，被拒绝的情况不要太多。不得已送商业检测，却又要等待很长时间。脾气都被磨的差不多了，现在突然被告知，我们现在可以想查就查，查了马上就可以知道结果，好像不太现实的感觉。果然这个星期过去了，目标还没有实现。听说还在等待相关机构把仪器设备运送装备起来，所以只能希望下个星期能够实现剧情大反转。

医院的ICU今天有两个新冠病人。但是这种说法在现在来说是不准确的，我需要更正一下。早上的时候有两个，现在只有一个。因为另外一个在下午的时候已经去世了。这是一个60多岁的护士，她本来就有慢性肺部疾病。来急诊室之前，已经不舒服好几天了，到急诊室症状突然加重很多，然后上了呼吸机送到ICU，在去世的前两天，新冠检查结果出来了，是阳性。还好临床医学都不是吃素的，一开始就把她放到了负压室，该隔离隔离。这是我们州里去世的第三个新冠病人，但是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现在的州里数字是73位，下个星期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