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员轶事,老外也迷信
水沫的新作《夫妻关系》,终于等来了剧终。一场突如其来的裁员,搅黄了东辉和眉红的暧昧,也为东辉和秀眉的重归于好提供了契机。这个结局,如同身边发生的故事,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近几年,经济欣欣向荣,就业市场热火朝天,裁员,好像已经是一个久远的担忧了。其实,从千禧年开始,美国经历了两次经济衰退,失业,曾经是人们头上一块散之不去的阴云。刚工作的时候,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每个同事的离职,都会掀起内心的波澜。后来,自己也终于逃不过,反而修炼得越来越有平常心了。现在回忆起来,记住的多是那些让人莞尔的片段了。
在我以前的博客《纽约故事》里,我写了遇到的第一次裁员。那时,我在一个很小的Start Up 公司工作,一天,一个叫 Bruce 的同事不见了。后来,听说是老板 John 让他走了。我们的办公室是开放型的,Bruce 的位置离我不远。与众不同的是,Bruce 的座椅比较高级,是那种高靠背的老板椅。这点不奇怪,Bruce 当时是老板 John 的好朋友。
布鲁斯走了以后,帅气的以色列小伙 Naftali,很快就把 Bruce 的座椅据为己有了。Naftali年轻气盛,不久之后, 不知何故与老板 John 发生了一次争吵。然后,也从公司消失了。
几天以后,John 把那把椅子推到我跟前,说,这把椅子比较舒服,你坐吧。科技公司男多女少,想来。John 是想照顾我。几个中国同事开始八卦,说,这把椅子不吉利,Bruce 和 Naftali 都是从这把椅子上走的。这样一来,我自然不敢坐了。几个中国人也不会去坐。
不知什么时候起,公司里的犹太小伙子 Adam,坐上了那把椅子。Adam 是哥伦比亚大学的高材生,他个性安静,工作专注。他还非常虔诚,每天都要祷告,周五下午两点之前必须回家。那椅子有了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主人,该不会有问题了吧。不久,公司扩大,工程部移到对面新租的大房间,每个人都有了宽敞的隔间。可是,Adam 辞职了,他的隔间和那把椅子又空在那里了。
然后,一个叫洁的中国女孩在那个位置坐了差不多一年。她做的不错,老板对她印象也好。可惜,她不想放弃技术移民获得的加拿大绿卡,恋恋不舍地返回了加拿大。
从那以后,那个隔间里的人,换得跟走马灯一般快了。印象比较深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名叫 Matthew 的高大白人。据说,他没有上过大学,但是,是一个电脑天才。做了一阵之后,我们开始私下议论,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天才和过人之处呀。那时,公司里的几个老中,都是拿着H1B签证,干活卖力,加班加点也是常态。不久,Mathew 自己辞职了,他说,他不喜欢加班。更主要的是有,他觉老板对他的期望值太高,他感到压力太大。
另外的那一个,是一个华裔的年轻人,他应该属于 ABC 或年幼时移民过来的。他来了没多久,就被解雇了。据说,他在工作时间,用公司的软件干私活,被抓了现行。
那时候,还是网络泡沫的前夕,就业市场欣欣向荣,我们的工程部也在逐渐扩大。新来的人,分配到其它隔间的,几乎都留了下来。可是,这个隔间,如果再算上那把椅子,就一直是空了满,满了空。怎么会那么邪,简直像中了魔咒一般。我们几个中国人,有时会聊起这事,都觉得不可思议。
凭良心说,那个隔间的位置挺不错的。它离窗子近,光线很好,还有,它比较靠里面,隐私也不错。有一天,老板 John 宣布,他的朋友 Taketa San 加入公司。Taketa San 来自日本, 是功率电路方面的专家。他以前有时也来公司,我们都认识他。Taketa San 第一天来上班,看上了那个隔间,就坐了进去。过了一会,组里最资深的工程师 Victor 来了,Victor 是俄国人,属于我们中间最德高望重的。Victor 先问候了 Taketa San, 然后就建议他换一个隔间。忘了他的原话了,总之,就是这个隔间不吉利的意思。我们面面相觑,原来,老外也迷信啊。
那个隔间又空了下来。不久之后,公司在股市最高的时候,卖给了南加州的一家公司。那个隔间和那把椅子的故事,终于结束了。
后记
这一段工作经历,老公也在同一家公司。问他是否记得这件趣事,他说有印象,但记不太清了。
这是他读了本文后的评论:说不定,John把椅子给你,是想让你走路呢,没想到你不上当。
笑话而已,John是我们的老板,也是我们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