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点滴 - 壶口碣石有遗篇
【5月18号,壶口】。从西安到壶口,大约只有四五个钟头的路。中途去了太史公司马迁陵园和党家古村,这两处地方回头再述。
坐在面包车后排,也不知道车开到哪里,反正领队说停车我们就下去透透气。那天终于又重逢了久违的茅厕,内陆乡镇的如厕竟然还是跟广东乡下在三十年前一样。几位女驴友掩鼻而出,说hold住,hold住。而几个小时洼洼坑坑的路也把麻木肿痛的双腿都颠散了。
出得西安,一路都是高高低低的黄土坡,坡上种了些耐水的植物像高粱小麦等。真佩服我们的先人在这里生息繁衍,还建立了穿越千年的文化。在刀耕火种择穴而居的年代,这种干燥的高原确实比潮湿的南方更容易生存。记得看过一本书,说黄河是大地太极中分的阴阳线,而伟大的中华文明,就发源于那一片至虚极守静笃的阳鱼阴眼土地上。至于具体的位置是在陕西还是河南,大家慢慢去考究和争论吧。
到壶口时天尚光亮,匆匆开车去趟了趟路,在河岸上看到了传说中的母亲河。远远望去,黄河水波不兴,只在壶口落差处有些浪花。宽阔的河床,布满棱磷碣石,忽然想起老毛的“东临碣石有遗篇”和《水浒传》中的“碣石村七星聚义”。西北自古就是豪强出没的地方,此去不远便是夹在一个天高皇帝远的革命洪荒圣地延安。老毛在《蝶恋花》“大雨落幽燕”里咏叹得是奸雄曹瞒,而“碣石村七星聚义”则是《水浒传》众英雄起事之开端,原来也是为了个脚骨钱。
我对壶口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因为前一晚在网上看驴友评论,骂的多赞的少。加上身边有几位搞水利和电力的朋友,知道华北陕北地下水的水位,这十来年一路下降。即使是远在湖南的汨罗江,十多年前坐火车经过,那里已经是一片石头,屈原再投江,也撞得头破血流了。要是自己走可能不一定会来这个地方,但壶口久负盛名,到此一游,以后就死心了。参见过母亲河,也多了一份现吹现卖的牛皮。
陕西这边不知道为什么全没电了,只好从桥上去山西那边找旅店和吃饭。旅店看了两三家,谈好价钱入住,我才知道景点的酒店也可以讲价。吃晚饭时茶也没有,只有点温水。不过在那个地方,能有顿微波炉热饭吃也不错了。还好,中午在韩城美美地吃过一顿。到了壶口才知道喂猪的饭菜,要皇后的价格。
第二天到了瀑布口,水好像比昨晚多了,不知道是离得近了还是上游的领导发慈悲放水了。很有些声势,平缓的河水到此突然受阻,在狭隘的窄岸中,如水壶嘴般倾注如下,翻腾而去,靠得近时风一吹满身是水。吸引我的倒是两岸看风景的人,千姿百态。还有那瘦的可怜的毛驴,二十块钱骑一次,有人专门为你照相。有一位胖姑娘,准确点说大小姐好了,一边跳一边在玩自拍。红色的衣服,飘舞的彩巾,别出心裁的造型,在水花中与两岸黄色的岩石相映成趣。我就想着她坐在瘦驴上的样子,该是多么别致的一幅图画。
最后一张照片是孟门山的宣传照。在河岸上看,一块巨石把黄河分开,卧镇狂流,气势非凡,很有些来路,但我们没有进去,只在外面拍了个照就离开。殊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