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噩梦,还是他的慰籍?
多年前,我对W说:“对这些women(我参加的一个抑郁症 group)最有效的治疗,你给她们找一个good husband或good boyfriend.她们全都会康复"。当时W笑了笑。多年后,W对我说:恩朵,为什么还没有boyfriend?”
”是不是仍在爱着Dr.M?"
"yes!"W自己给出了回答。
“那是dream."
“I see”
“不现实的”
“I see“
几种精神病症于一身的患者,很难快乐,即使有快乐的事情,快乐持续的时间很短很短。自从2006年的ECT有失人道主义(我给定义的)的治疗以失败结束,我就下定决心要保护好自己的脑袋,疾病把我的一切都给剥夺了,只剩下聪明的有些失忆再也找不回来记忆的大脑。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的唯一的乐点就是变着法的“折麽”Dr.M.
例如,我每次见完Dr.S,或W,我都不走,仍在waiting room呆着,这时,等到Dr.M从他的office出来找他的病人,waiting room不大,每个医生都会立刻找到自己的病人,但Dr.M却每次先找到我跟我打招呼:hello,恩朵,然后再接近他的病人,如果有不知何故漏见了我,但他送他的病人出来的时候,我早就做好准备的一步拦在他和病人之间,吓他一跳,而我,目无表情,也不正视他,用余光判断他被吓的程度1到9属于哪个数,他仍是一句:hello,恩朵,我仍是什么也不回应。有一回,Dr.M已经对我说完hello,恩朵,可能他觉得我仍不满意,结果一分钟后走过来:hello,again。我心里偷着乐啊!
那天,看完Dr.S,挺开心的。忽然有种冲动,我进到了一个房间里,拿起电话,拨了个内线,外线一般不会接的,留言。
“hello”他接了。
“Dr.M”我很兴奋。
“恩朵?”
我不说话只是很兴奋地笑。
“Where are you?”
“我和你在同一个楼,且同一个楼层。”
“你看Dr.S?”
“我已经看完了,现在想看看你。”
“我在工作。”
“我知道,但你总得有下班的时候吧,我可以等.”
“我只看你一眼。”我紧接着补充一句。
我离开房间找了个隐蔽的旮旯躲了起来,开始数数,我给自己定了个1000的标准。当数到700多的时候,Dr.M手里拿着个杯子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开心的回家了。
2004年,Dr.M不得不结束做我的医生不久,也是那以后我第一次见到他,而且还是我走在医院的外面,一个人从我身旁走过,此人“hi”了一声,我回头看感觉他是Dr.M。
怎么。。。也许邋遢的外型,那是艺术家颓废之帅气,虽然不符合精神医生的身份。但那卦在脸上的象荒草一样的胡须。。。
回家后第一时间给他的 answer machine留了言:
“Dr.M,今天我好象看见过你,而你也跟我打了招呼,我打电话只是想让你告诉我,我没有看到你”。
我还担心我的话是否由于想婉转而不清楚。一星期后,看完W,来到了Dr.M的楼层,等Dr.M的出现,
“hello,恩朵”
看著回到从前至少是外形没有了那些荒草一样的胡须的Dr.M,我有些感动地看着他,薇笑着离开了。
有一次去看Dr.S,在waiting room等着的时候,进来了一个可爱的狗狗,被主人抱着,我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主人说你可以摸摸他,他很friendly.我热血沸腾地靠近狗狗。这时我知道有人从我们旁边走过,并和我招呼“hello,恩朵”,是Dr.M。
打完招呼的他却没有走。等在那。不得已,我把目光从狗狗的身上移开,看到Dr.M站在我旁边微笑着带有满足感地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Dr.M几乎从未见我这么开心过。
可是有那么一天,我感觉很痛苦不堪,很想见到Dr.M,我最终由着自己来到了医院。当他出来迎接他的病人的时候,我和那位病人一起向他走去。“恩朵,我在工作。”Dr.M柔和的说。
我就一直等,那位病人出来了,Dr.M没有跟出来,我趁这个空档进了他的office,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他的office(停止做我的医生后),他在打电话。见我进来,他边用手捂住话筒,边说:
“恩朵,你先出去好吗?我在讲电话。”
我用手捂住耳朵,没有说话,且靠着门站着。我知道他是拧不过我的。
他无奈的微笑一下。就断了电话。
接下来我没听清他又说了什么,或根本就没想听进去。
“我只想让你告诉我,我们,你和我,会有未来吗?”我努力地平静着自己却大声的说。
我几遍地听到Dr.M让我离开他的office,他还有病人要约见的话,可他也知道,这对我这样一个及其任性之人怎会管用。而我只想要的答案他也没有给我,我便死活不走。僵持了好长时间后他离开了office。
一会儿,Dr.M,Dr.B(我的那位要给我做脑部手术的女医生)和一名女护士进了来。
先是谁也不说话,我想我当时看Dr.B的眼神及不友好。
“我不想看到你”我对Dr.B说。
“我也不想看到你”Dr.B回敬我。
立刻我的大脑传给我这样的灵感:
我对Dr.B太不friendly了,还当着其他人。Dr.B,无论如何,她都是一个美丽的气质优雅的知识女性。我不该这样。但她曾那么对我。这样一想,我的气又从身体的各个地方冒了出来:
“我恨你,你毁了我,你毁掉了我的信心,我鄙视你,还有你的那些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