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随想(二)
路易十四
里昂随想(二)
踏上波拿巴桥,过了索恩河,沿着白莱果大道一直走下去就是白莱果广场。白莱果是谐音,中文写出来蛮漂亮,但是听上去是“白来过”,让人哭笑不得。
虽然酒店的前台也有里昂的地图,还是先到广场上的游客服务中心去了一趟,要了一张更详细的免费地图,并问了那个柜台后面隔着塑料隔板的姑娘很多问题。姑娘有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她耐心地答复我们的提问,因为双方都带着口罩,她怕自己说的话我们听不清,所以每说一句话,她都停顿一下,用那双迷人的眼睛微笑着看看我们,认定我们听清了再说下一句。自从疫情以来,大眼睛就成了绝对优势,戴着口罩的人可能有一口的龅牙,趴鼻子,青春痘都没关系,只要有晶莹剔透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足够了,如果再加上长睫毛,那就完美无缺了。那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你,你的心就跟她的睫毛一起一上一下波动,颤抖。
说来有趣,酒店的服务员和游客服务中心的人都说很纯正的美音,不似我的法国同事讲英文的时候都有很浓重的法国口音,让你一听便知他们是法国人,而且我相信很多法国人他们是故意要有这样的口音,以示身份之不同。年轻一代的法国人,他们渐渐不再有法语情节。
白莱果广场的正中矗立着路易十四的青铜雕像。这位路易十四据说试图和咱们的康熙皇帝通信,但是信使被沙皇彼得一世拒绝过境,所以康熙皇帝没有收到来信,但是他们二人的彼此仰慕。路易十四时期法国横霸世界,所以他自称为太阳王,因为他的版图永不落日。而康熙也是康乾盛世的开创者,算得上英雄爱英雄。
路易十四的雕像上面虽然有涂鸦但是保存完好,没有被黑命贵毁坏。站在塑像的脚下,正好可以遥望富维耶山上的圣母院,而路易十四的脸半朝着圣母院的方向,也许他得了圣母的庇护,得以在黑命贵的闹剧中幸免。事实上,路易十四是一个相对比较开明的国王,虽然他自称为“太阳王”,但是他签发了《黑人法典》禁止贩卖黑奴和拆散黑人家庭,这在当时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历史人物要在历史的时间里看待,如今的欧洲仿佛陷入了一个原罪的泥潭,时时刻刻要反省远祖的罪,犹如一个人要为他的曾高祖犯的罪去坐牢一样荒诞。
塔利班炸毁大佛像,红卫兵砸烂古迹古董,上半年的黑命贵,人类坏起来都一个德行。
横穿过白莱果广场,和白莱果大街成十字交叉的就是堪称里昂王府井的商业街——爱德华·赫里奥总统大道(Rue du president Edouard Herriot)。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好不拥挤,每个店家都生意兴隆,人们从店铺里出来,手里都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装袋。一位女子不知道买了什么特别可心意的好东西,一路走一路把袋子举到眼前向里看,看得喜形于色。我看见她高兴也跟着高兴,大概她看见我高兴,也替我高兴,我们看看彼此微笑着擦肩而过。
这条街一直走到底,兜兜转转几条街,这里看看,那边停停,时间就到了中午。人在旅途胃口总是特别好,十二点半刚到,已经饿的必须要吃点东西了,尽管早上在酒店吃的并不少。白莱果大街上的街角上有一家很红火的餐馆,,虽然算不上高端奢侈但是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从衣着打扮上看游客和当地的法国人参半,所以我们也进去了。
门口有小帅哥查二维码,然后带我们就坐,照样是美式英语问我们喝点什么,感觉里昂人的英语都是一个老师教的。随后拿来自疫情后欧洲很多餐馆常用的一次性纸制餐桌布,一次性纸袋装着的餐具和餐巾。看见邻桌人点的披萨饼个头巨大,我们决定就点一份披萨,外加一份沙拉。
等餐的时候,我们喝着咖啡,吃着咖啡配带的小点心,这时有一只麻雀不知道怎么进来了,它肯定没有二维码,但是我们以及邻座的人都对它发生了兴趣。麻雀在我的座位旁转来转去不肯离开,邻座的人撕下一段披萨饼,麻雀并不稀罕。我把我的点心碾碎一小块洒在脚下,小麻雀跳来跳去啄食着,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天上还会不会接着往下掉“馅饼”。
我们的披萨、沙拉来了,口味确实不错,是意大利式披萨,饼很薄,饼心的面薄而软,切成八分之一块,可是那一块几乎拿不起来,需要用手托着才行,否则会瘫下去,软的像我们东北的烙饼。意大利人把西红柿和酱辅料托在饼上,在烤制的过程中用奶酪粘合在一起,所以吃披萨用刀叉。我们东北人吃饼把酱抹在饼上,其他食材平摆浮搁在饼上,所以卷起来吃。披萨饼的边缘没有油脂,坚挺酥脆,是烤炉烤出来面香味。意大利人说必胜客的披萨是对披萨的亵渎,有一定的道理。沙拉很新鲜,绿色蔬菜和小西红柿都新鲜可口,看上去翠生生地喜人。
披萨饼太大,虽然我们尽了全力还是没能吃完。侍者在就餐当中来了两次问我们对食物是否满意,我们当然赞不绝口。吃完了披萨,又要了两杯茶,有了腹中有食心不慌的满足。
在离开之前,我去了洗手间,噩梦从此开始!
如同很多的欧洲餐馆一样,洗手间在地下室,我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一股恶臭迎面袭来,惊些将我击倒。我心慌意乱地试着走到下面,脚下的地板粘乎乎地粘着我的鞋底,此时一位女士从洗手间出来,因为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她声音颤抖着跟我说:“但愿我们不会生病吧!”我也顺口答了一句愿上帝保佑,然后洗手间也没有去,又慌慌张张地回到楼上。此时荷瑞已经结了帐,我拉着他就走,他问我怎么这么快就从洗手间回来了,我也不回答,只拉着他往外走,到了外面我几乎就要……
总的来说,法国的卫生条件与荷兰、德国、以及其他北欧国家相比差着不是一星半点,难怪荷兰人说谁家不干净,就说“他们家是法国式打扫的”。
索性我们都没有生病,事后我在网上搜索了这家餐馆的顾客点评,结果评论呈现两个极端!说好的,他们都没去过洗手间,认定环境好,侍者友善,食物美味;说坏的,都去过了洗手间,大呼恐怖!下次再去法国餐馆就餐,一定先去洗手间看看,以免再次出现就餐惊魂。
2021年11月27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