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儿闯天下 56。那些年你说错的英文
皮夹克剥榴莲时,豆儿听话地躲到树那边儿。大树上的花儿落了一地。豆儿捡起一朵,只见紫色的斑斑点点从洁白如玉的花心蔓延,围绕着两条金色的丝带,娇柔可人。豆儿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树花。多年后知道这种树叫 north catalpa,梓木(见下图)。
榴莲剥好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烤洋葱气味。一粒粒金黄的果肉挤挤挨挨地排列着,豆儿坐下取一粒入口,又甜又糯合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奇香。“真好吃。”豆儿喜滋滋地告诉皮夹克。
“你喜欢我就没白买。”皮夹克把榴莲往豆儿身边推了推说:“多吃点儿,这玩意儿可以当饭吃。”
两人吃着榴莲,皮夹克给豆儿讲他刚来多伦多时闹的笑话:“有一次我和一个加拿大同学聊天儿,我本想告诉他中国的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八十一个老婆。可不知道这宫啊院的怎么翻译。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一个词儿来 concubine,就是妾或小老婆。得,就用这个词儿凑合着讲吧。
我清清嗓子,故弄玄虚地对那个加拿大老外开讲:‘You know,in ancient China, the kings usually had eighty one cucumbers 。’
‘What?’ 那个加拿大同学吃惊地瞪着我。
‘哈哈,被震住了吧。’我得意地想。
‘Do you mean the Chinese kings are all vegetarians?’ 那个加拿大同学迟迟疑疑地问。
‘No,of course not。Why were they vegetarians?’ 我嗤之以鼻,‘Chinese kings ate all the good foods,the birds that fly in the sky, the fish that swim in the oceans, everything。” 竟敢小瞧我们中国皇帝,我嚓!”
“哈哈……哈哈……”豆儿含着一粒榴莲大笑,口齿不清地指着皮夹克说:“concubine,cucumber,你把妾说成黄瓜了。妈妈呀,这是我听到的最有趣的英语错误,没有之一。”
“哈哈,是的。可我当时根本没反应过来。”皮夹克说:“回到家还一直琢磨这八十一个老婆和吃素有什么关系啊?后来拍黄瓜凉拌,才猛地顿悟说错词儿了。愣是把中国皇帝都给弄的吃素了。”皮夹克边笑边说。
“你别说,这两个词从发音到长相还真都挺像的。”豆儿感慨地说:“哎,成年人学英文的悲剧啊。”
“是啊!” 皮夹克换上一副自怜自艾的语气说:“皇帝有八十一根儿黄瓜,可怜我一根儿也没有。”说完笑着问:“豆儿,你有黄瓜吗?” 这话题转的够巧妙。
“没有,我也没黄瓜。”豆儿忍住笑说:“你们男人们都想有八十一根儿黄瓜。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我不贪心。” 皮夹克看着豆儿真诚地说:“我只想要一根儿顶花带刺儿的家乡黄瓜。”
“我贪心。”豆儿开玩笑地说:“我想要三根儿黄瓜。一根儿清炒,一根儿凉拌,还有一根儿当水果吃。”豆儿才来加拿大不到一个月,前途未卜。现在还不想要黄瓜。
听见豆儿把话岔开,皮夹克心里明白。但脸上并不露声色,也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豆儿,你钓过鱼吗?”
“小时候爸爸带着我去钓过。长大了就再没钓过了。”豆儿欣赏皮夹克的潇洒大度,喜欢这样的彼此明白但又不点破。
“冬天我带你去 Lake Ontario 冰钓,你一定会喜欢的。”皮夹克开始给豆儿描述冰钓:“冬天的时候,Lake Ontario 冻得可以在上面开大卡车。冰钓的时候在湖上租个小帐篷,里面有一个烤火的炉子,一桶做鱼饵儿用的小鱼,还有一个在冰面上钻出来的直径约一尺的洞。冬天的冰太厚,水下黑乎乎的,鱼看见光亮儿就往洞口凑。从洞口那儿,你能看见一群群的鱼,大大小小摇头摆尾。这时候你要是放下鱼饵儿,那就静等着往上拉鱼了。一条一条地拉得我都不耐烦,我有时就把一根儿线上拴五,六个钩子挂上饵,一拉就是四,五条鱼。运气好的时候一下午能钓百八十斤呢!”
公园儿里微风习习,大树下落花如锦。豆儿一粒粒吃着甜糯的榴莲,听皮夹克侃侃而谈异国他乡的趣事,多么美好轻松快乐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