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老板、医生家

    租房住

   看来工作越来越不好找，即使有工也干不长，潘姐和儿子住后，我必须要有自己的安身之处，以防被解雇后无住房之忧。

潘姐的房间虽不到6平米，但它是这个地下室中较好的。除窗户不对着马路外，地下室的公共空间就在这间门口，无形中扩大了房间使用面积。一个大四方饭桌，放在这间屋的门外，供大家使用。里面那间最大，住户不会来这里吃饭。临街这间虽小，但住户也不愿当着其它人家坐在这里吃饭。实际就是我独用。房租每月150美元，还算合适，这点钱不能再省了。

离开教授家不久潘姐就搬走了，我马上把东西从车库拿回来。把电子琴放在进门处。箱子垒在琴和墙边，用布盖好也是个台面，可放小物件。然后是书桌，弹琴和看书公用同一个板凳。另一侧墙边是我的床。床较长，使门不能完全打开。人躺在床上可被门挡住一半，正好有点私密。床可以当作沙发用，买了12寸小电视，这个小屋足够舒服了。

这时我的家当已经太大。除中国带来的两个大箱子外、还有几个纸箱子，一大堆跳舞服装，又有摄像机、电子琴、电视，在当保姆的人中是够奢侈的。

入住后马上是春节，举行了小型的派对，我们三家和他们的朋友一起庆祝中国春节。我拿出摄像机，大家尽情玩，表现自己的才艺，录下每人“疯玩“的样子。这是我来美后第一次在自己家里开派对。有了自己的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有点成就感，增加了不少自信。

春节过后马上继续找工，除美国介绍所外，又到中国人开的到外国人家工作的介绍所登记。实在感觉太难找工了。

见工

一天介绍所来电话，让我下午到介绍所见工。这是很少见的，平时都是到介绍所领介绍信和住址，自己去联系见工。

介绍所告诉我这家住在新泽西州，不能确定是否僱我，不想让我去他们家，就在介绍所见面。我明白，这是考虑他们家的安全，也不愿付我差旅费。

不久一对年轻夫妇进来。男士很高，女士中等个，显得两人身高差很大。两个人身材很好，是有文化的人。

介绍所把我们双方做了介绍，大家坐下交谈。女士喜欢讲话，她自我介绍是儿科医生苏。她丈夫姓付，刚辞退工，准备自己开业，这时在家工作。有三个男孩，6岁，4岁、1岁。两个大的每天去学校。我带小的。做三餐、简单卫生工作。铺床、整理卧室、清洁厕所、清洁厨房等。每周有清洁公司来清洁整座房子。所以我的工作以看小孩为主。

我入住五晚，工作五整天，美国的节假日都放假。他们为有自己家庭的独立空间，周末两天我必须离开。她说因为汽车票比火车便宜，车站也离他们家近。所以每周五下午五点半送我到公交车站，每周日晚十点半在同一车站接我回去。并说了工资，问我同意吗？

我回答，没意见。同意乘公共汽车往返。周末和假期离开，决不打搅他们。

她马上问我在中国和美国工作经历。我说是中国托儿所老师，并亲自把独生女带大，所以有带小孩的知识和经验。然后简介美国人家工作，并拿出全部主人写的介绍信、电话号码给他们看，她们说联系后再回话。

这个见面就结束了。

回到家，看着这个小屋默语：这里要每周使用了，没白租。晚上陌生的中国女士打来电话，普通话说得很好。她主人是付、苏夫妇的朋友，请她了解我。我们简单交谈后，她说要来见我。我想这家雇人真够罗嗦的，从来没有人家会派人做实地调查。我为了有工作，只好同意。后来她成了我的好友。

后来才知道，从谈话，她对我很有兴趣，想和我交朋友，才来看我的，不是主人要求她来实地考察。

不久苏来电话让我去工作。可有工作了！一天不挣钱心里就不踏实。因为这几年挣的钱，哪够每天消耗！

到新州工作

这天苏到汽车站接我，一路上告诉我，没想到那些主人对我有这样好的评价，特别是人品。

接、送我的汽车站在一个大商业区的旁边。这里有几个大连锁商店、大百货公司和一个巨大的停车场，比较安全。

车一路上坡，这家在山上！婕家在山谷，美国的阔人家真是各式各样。这家在丘陵地区，山虽不高，盘山公路转来转去、起起伏伏。无法记住道路，没有公共交通。没见大公寓楼或办公楼。不知小镇在什么地方，一路出现各式各样的小房子，开了眼界。

到了他们家，这个房子要比周围各家大太多了。她说这是买房子后重建的。只有楼上这几间卧室是老房子，其它都是新建的。等了很久才完工，搬进来不到一年。我问我之前谁在带孩子？她说先是家里老人，老三长大，老人带不动了，请了一位黑人，她很胖，成天打开电视，让孩子们看，她在一旁打电话，就把她解雇了。我说我不会这样工作的，我是老师知道该如何带孩子。

车开进车库，一位高高大大的全白头发的女士带着三个孩子走出来，三个孩子全扑向母亲，不理我，这位老人说她是付母称为尼。并说欢迎我来工作。今后她会常来看孙子，帮我工作。看到如此朴素、有教养的老人，让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人家。

苏把我介绍给三个男孩，老大克，老二史，老三丹。我冲他们微笑点点头，他们不理，一溜烟跑进屋。

我的这种中式的表现让苏很不满意，几天后她直接了当地说，为什么对小孩如此没感情？是因为他们不是我的小孩吗？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很喜欢这三个男孩，我自己没有男孩子，所以很喜欢他们。

她问：既然喜欢，为什么从不亲他们，不搂、抱他们呢？我抱歉地说：我们中国人对孩子就是这样，特别是对人家的孩子，不会亲他们。

从此之后我非常注意要搂抱他们，拍拍肩膀、摸摸头等肢体接触。这让我明白中国人和美国人对人亲热的表现完全不同。中国人认为性骚扰，美国人认为是礼节性的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