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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人生(183)深情怀念 永远的小哥

闲话人生(183)深情怀念 永远的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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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人生(183)深情怀念  永远的小哥

本文是我的老伴含泪写下的一篇怀念小哥的文章:

2021年9月30日晚9点36分,我亲爱的铁干哥,被癌症夺走了他宝贵的生命。享年八十一岁。

噩耗传来,我悲痛万分!

疫情期间,我在美国,今年6月8日,得知小哥又一次住进了医院,每天都牵挂着他,与侄女、姪媳妇微信保持密切联系,及时了解小哥的病情和治疗情况。9月27日,小哥也许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他要求家人带他回家。几天时间,他不能吃不能喝,终于在9月30日走了,永远离开了他亲爱的妻子、女儿女婿和外孙、儿子儿媳和孙子,还有爱他的亲戚。他的离去,给我们这些亲人留下了无限的悲伤和无尽的思念!

   我和铁干哥,小时候跟随父母,在上海、武汉等大城市生活。父亲那时是一位报人,在《申报》做主编。也曾在国民政府里干过差事。国民党垮台逃到台湾,父亲婉谢上司好意,不愿去国离乡,带着母亲、小哥和我,回到了老家黄梅县城。1950年,父亲被当地政府抓起来投进了大牢,后来被镇压了。我们失去了生活来源,母亲一人承担了抚养我们兄妹两人的重担。那时我和铁干哥跟着母亲在老屋的大院子里开荒,种麦子、种蚕豆、豌豆、种土豆,还种南瓜、冬瓜,还有其他瓜果蔬菜。那时,收获什么就吃什么,不用花钱买,我们也没有钱去买。母亲还养母鸡、孵小鸡,记得,后来家里养了大大小小一群、十几只鸡,还养了几只鸭。母亲舍不得把鸡蛋鸭蛋做给我们吃,积攒多了就拿到街上去卖,用卖蛋的钱去买米、买油、买盐。那时我和小哥最高兴做的一件事,就是到鸡笼里捡鸡蛋,到鸭笼里捡鸭蛋。

儿时,我和小哥跟随母亲过着清苦的生活,但因我们年少不更事,心中也不知忧愁。整天还蹦蹦跳跳。小哥有时不经母亲同意,与同学去河里游泳。有一次竟跟同学一起到离城很远的大河游泳,那里水深湍急,曾不止一人在那里溺水身亡。有一次,小哥又背着母亲与同学去大河玩水,很晚了人还没有回来,后来有个人跑来告诉母亲,说铁干哥玩水时呛水了,喝了不少水。同学们把他救上来放在河滩上帮他挤压出许多水来。他在河滩上躺到天快黑了才回来。这次他自知犯大错了,回到家里大气都不敢出。母亲为了教育他,用戒尺打了他的屁股,还罚跪。晚上母亲和我都已经上床睡觉了他仍跪在床前。我很想叫他起来,可是没有母亲发话,他就一直跪着不起来。后来还是母亲悄悄让我把他叫起来。

我们住在黄梅县城北门的时候,要到离家有点远的一口水井里去打水,这个任务就落在小哥和我身上。每次抬水他总是把盛满水的水桶往自己一边移,生怕我受累了。不论做什么事,小哥总是关心我、照顾我。

当时毕都竟还是小孩子,有时我俩也闹矛盾。记得有一年夏天,晚上睡觉,我俩一人睡一个竹床。母亲在两个竹床之间的地上放了一盘点着的蚊香驱蚊。又担心我晚上凉,给了我一床毛毯。结果,我俩把叠成四方块的毛毯,拿起来你往我身上丢,我往你身上丢,丢来丢去,毯子落到燃着的蚊香上,谁也没去拾起来,丢累了,慢慢地都睡着了。结果毯子被烧了四个大窟窿,我俩又闯了个大祸。

小时候的小哥虽然有点调皮,但是他很聪明,学习成绩优异,不仅会写作文,数学成绩也很好。初中毕业他考取了武穴高中,那是跨县录取的重点高中。从此他就离开了家,离开了母亲,也离开了我。

小哥独自一人在武穴求学,工作,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从此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武穴。尽管他有很多次机会调到武汉新闻单位来工作,尽管我们全家都在武汉,尽管我们是多么希望他来武汉工作,但终因种种原因而没有成行,而如今他永远地留在了武穴这块他为之服务,为之奋斗一生的地方。

小哥有一段时间调到县文化局当局长,那是个问题多.困难多,油水少,很多人不愿去的单位。小哥去了以后,深入基层,依靠群众,解决了许多实际问题。尤其是通过努力,自筹资金,为文化局的职工建起了一栋宿舍楼,解决了大家的住房问题。而他自己在武穴工作几十年还一直住在一间低矮的平房里。他用实际工作赢得了群众的口碑。背地里群众干部都说他是个好人。有一年,我和先生坐火车去北京,同一卧铺车箱里来了三位说着武穴话的客人,后来聊天,我说:“你们都是武穴人吧?我也有亲戚在武穴工作。”

接着他们问我“你亲戚在武穴哪个单位工作?”

我说:“在市委。”

他们又问“市委?姓什么?”

我说:“姓聂”

那人“哦”了一声说:“市委宣传部聂部长,聂铁干,是吧?”

我说:“对!他是我哥哥!”

那人又说:“好人哪!他是个好人!我好长时间没有去看他了,回去后一定要抽个时间去看看老领导”

我说:“他已经退休了”

“那就去家里看看他!”那人说。

现如今的官场上人一走,茶就凉。可是小哥退休后还有人念他的好,这说明哥哥在位的时候一心扑在工作上,勤勤恳恳,关心群众,服务群众。退休后才能赢得如此好的口碑。

    小哥总是关心别人胜过关心自己。无论是对家人还是对外人。记得文化大革命时期,一九六七年夏天,武汉爆发了“7·20”事件,造反派与保守派之间发生了武斗,真刀真枪地干起来了,走在街上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枪声。小哥为了我的安全,写信要我赶快到武穴来。那一个夏天我就住在武穴市小哥家里。

现在,我亲爱的小哥走了,你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你是可以解脱了;可是你留给亲人们无限的悲痛和思念!愿小哥一路走好,天堂里再也没有病痛!也愿你在天堂里遇见父亲母亲,你们在一起永永远远快乐地生活!安息吧!我亲爱的小哥!

 

                       2021年10月3日凌晨2点30分

                         于美国新泽西州家中

附录:2021年,是我和老伴结婚五十周年,就是人们常说的金婚。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从没见过面的岳父是干什么的,老伴也不甚了了。疫情期间,偶然在谷歌上搜一搜:

“聂醉仁:1928年,北伐军占领黄河南岸,陈立夫在南京私人投资办了《京报》,吴醒亚任总编,喻血轮为主任编辑。后聂醉仁加入,聂醉仁当时是著名报人兼鸳鸯蝴蝶派作家,其代表作为《琵琶记演义》,曾在《汉口中西报》与喻血轮同事。”1949年,天翻地覆,岳父聂醉仁没有跟随同乡、同事、同是早期鸳鸯蝴蝶派作家喻血轮乘机赴台,也没有留在上海或武汉,而是回到家乡黄梅。结果,在解放初期镇压反革命时被枪毙了。现在岳父墓中的尸骨是十几年前在黄梅郊区费尽周折才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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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李培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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