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归和他的丹麦妻子
甘世福,湖北武昌人,1947年考取公费留法,以交换学生身份就读于巴黎大学,学习语言学,一切费用由法国政府支付。学习期间,经人介绍,认识在巴黎音乐学院学习钢琴的丹麦女士Marie Sophie Haar,二人交往四年后于1953年8月结婚。
就在这时,法国政府停止了给他的奖学金和生活费用,使他无法完成学业,生活上出现困难,所以决定回国。他向中国驻丹麦使馆提出两项请求,第一是希望中国政府可以补贴自己的回国路费;第二是为自己的丹麦妻子申请入境许可,希望能一同回国。
使馆向外交部请示处理意见,特别是外籍人士入境。经过近一年的交涉,甘世福于1954年5月途经苏联回国,妻子因怀孕却留在丹麦。甘世福回国后表示,“爱人本来决定与我同行来中国,现在因为她正在教课,学校还未放假(七月才开始暑假),再她八月要生小孩。我留在丹麦,耽误时间不如早点返国,早点学习,也可以早点找得胜任的工作,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为祖国为人民服务,所以我先动身回国。爱人决定在生产后来中国,也决定尽她的力量为中国人民贡献。”“将来我爱人来中国后,愿为中国人民服务,贡献她的可能的力量。我爱人非常爱我及我的新中国,她将爱新中国就像中国人爱新中国一样。”
甘世福被分配到北大,妻子不久后带着刚出生的儿子也来到了北京。以后的情况有点模糊,很多细节不清。下面是一份丹麦档案材料,显示Marie Sophie Haar以及配偶Kan Chi-fu(甘世福)的生卒年月、教育职业等个人信息:
文件中有两条信息特别值得注意,首先是他们的婚姻,从1953年开始到1955年结束。文中荷兰语“opløst”网络翻译意思是“disintegrated”(破裂)“dissolved”(溶解)。也就是说,Marie Sophie Haar到了中国最多一年左右以后,他们就离婚了。
其次是两个孩子的情况,一个就是1954年在丹麦出生、由母亲带到中国的孩子。据知情者回忆,这个孩子的中文名字叫“甘诗麦”,1965年患脑膜炎在北京去世。第二个孩子是1956年父母离婚后出生的,不清楚是在北京,还是Marie Sophie Haar回到丹麦后出生的。
也不清楚Marie Sophie Haar离婚后在北京呆了多久,是什么时候离开中国的。文件显示她83岁在哥本哈根郊区Herlev的一所医院去世(Sygehus-医院)。有趣的是,甘世福和他的丹麦妻子几乎是同一天去世的,一个是2003年1月6日,一个是2003年1月7日。或许他们原本应该是天生的一对,命运却把他们拆散了。这个命运也要归咎于甘世福,妻子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产了,怎么就不能陪伴等候,非得回国为人民服务,把妻子丢下不管,伤害夫妻感情。
下面是大儿子甘诗麦五六岁在北京的照片,要是母亲把他带回丹麦,也许就不会得脑膜炎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