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个推

     小勤正要出門，問我: 「媽媽跟小敏去哪裡了?」 我說:「帶Hurley出去了( Hurley是我家的狗)!」她說 :「哦!去走Hurley!」哈! 好一個走Hurley。我一個朋友說:「這還不算什麼，我兒子是說去『走』狗!」哈! 好一個「走」狗。

     這使我憶起了小勤大約两歲左右的趣事。小勤很早就去了baby sitter家，baby sitter 是美國人，所以小勤在baby sitter那兒說的是英文，回家說的則是中文。不久，在後院裝了鞦韆架子，教她打鞦韆。她忽然說:「給我一個推!姶我一個 推!」哈!好一個給我一個推 (give me a push)。老二小敏也有異曲同工之處。有時問她:「今天要不要送你上學?」她說:「不需要，我今天拿bus!」哈!好一個拿bus (take bus)。另外有時學校老師開會不上課，她就會說:「今天沒有學校。」哈!好一個沒有學校 (no school)，好像學校忽然不見了似的。

     兩個小孩從小就寢前，我們總去她們房間道聲晚安 ，說的是:「再見!乖乖，晚安!」如今老大已是大學二年級，老二也已是高中生 ，晚上跟她們道晚安時，她們仍是說:「再見!乖乖，晚安!」

昨天我這「給我一個推」20歲了，哇! 20年過去了，是真的嗎? 已經不是teenager了。20年前的昨天，她在華大醫院出生，一頭黑髮，滿臉紅潤，人見人愛。 猶記那時寫信給大哥說:「這次我不再謙虛了，她真是個漂亮、 可愛的娃娃。」第一次帶著她在小搖籃裡去朋友家聚餐，一進門 ，眾人的焦點馬上聚在她身上:「哇!好漂亮啊!」

     妻剖腹生下了小勤後，我在晚上11點多離開醫院回家，那時住在華大50街左右的公寓裡，回家的路上先去了附近的Safeway 買了點東西才回家。第二天早晨起來，準備去醫院看看妻女，到 了停車場，居然找不到自己的車子，心想:「這可好，第一天當爸爸，車就被偷了。」懊惱了幾分鐘，都不得要領。忽然想到昨晚回家的路上去了Safeway，莫非....趕緊跑到Safeway停車場，一看車還在，沒被偷走。原來昨天買完東西，滿腦子仍是新當爸爸的喜樂，沒開車，居然逕自帶著買的東西走回家了。

原文载於西雅图西华報 2001 年3月 10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