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交锋
闻耗心头急,儿童去探询。
回来报讯息,月黑夜归人。
王伟隐藏在刘家湾刘传相家中,听说史圩乡发生惨案,心急如焚,想去看看。刘大娘说:“你不能去,一路上有许多日伪岗哨,你怎么过得去。”
大娘的小儿子传梅说:“你不要急,我替你去打听消息。”
“你小,不能去!”王伟连忙阻拦。
“正因为小,敌人不注意,我才能去。我装扮成拾粪的小孩,他们不会刁难我的。”传梅十分自信地说。
“不要你去,这是危险的事。”王伟不愿让小孩去冒险。
传梅听了,没有再争。他出了门,找一件破衣穿上,背上粪箕,拿了粪扒,便走了。母亲跟在后面叮嘱道:“千万小心,灵活一点,过不去,就回来。不要硬闯。”
传梅边走边拾着粪,他没有走大路,都走在田间小路上,过了来圩,到了史圩,遇到王观夏手下国民党的士兵拦住问:“干什么的小孩?”
“我拾粪的,你看不见啊!”传梅说着便把粪送到那个士兵面前,士兵一看粘糊糊的,黑乎乎的,臭哄哄的,连忙捂着鼻子,一挥手说:“滚!”
传梅听了,背起粪箕不慌不忙地走了。他转了几个村子,问了一些情况,便又在路上田间拾着粪安全地回到家里。
传梅告诉王伟说:“吴大叔,因为鬼子是夜里过河偷袭,老百姓多数都睡着了,没有早作准备。幸亏有二十多个干部和游击队员开枪阻击,迟缓了敌人进攻时间,老百姓才得以逃跑。但还是有些老人、妇女、孩子走得慢被敌人俘虏了。大约有八十多人被杀害,有不少房子被烧了。后来刘河乡游击队来支援,才把敌人打走了。听说干部和游击队没有受到损失。”
王伟听到后,生气地说:“史金玉、史仰绍他们是怎么搞的,我常对他们说:要提高警惕,要提高警惕,还是疏忽了,大意了。”
王伟不知道史金玉乡长也撤离到北裴圩去了,此时也才刚知道史圩发生了惨案,正带着几个人绕过汪集往乡里赶。
史金玉到了史圩,找到了史仰绍、史大胆、祝安几个人,问明损失情况。史仰绍几个人都作了检讨,承认自己麻痹大意,给群众造成巨大损失。
“这事,我负主要责任,临走时没有对你们安排好。听说你们也做了不少工作,也抵抗了,也组织群众撤离了。就是没有准备,事发突然,才造成这么大损失。听说祝安家有四位老人遇难,大胆家嫂子也被杀害了,我在这里表示深切哀掉和慰问。希望你们节哀,化悲痛为力量。我们都是共产党员,不要被苦难压倒,还要挺起身来,继续战斗,向敌人讨还血债。”
接着史乡长便带领他们几个干部,到遭难的各家各户去悼唁和安抚,帮助他们克服困难。
王伟实在呆不下去了,他听说王观夏住在汪集,心想现在毕竟还是国共合作时期,表面上还不会公开动刀子。于是他决定回汪集,尽快把工作抓起来,再不能有任何闪失。
王伟拜辞了刘大娘,谢了又谢,秘密地回到了汪集。他联系到几个地下党员,又通过这些党员,寻到了原来区公所的几个工作人员。
过了两天,王伟带了区政府几个人找到王观夏,首先责问他:“你说这次回来是为了抗日,为什么这次日伪军到史圩扫荡,你们却一兵不出,一枪不放?造成群众巨大牺牲。”
王观夏哪肯认帐,反问说:“这里是你们地盘,为什么你们不去抗击,跑哪里去了?”
“你们来势汹汹,对我们拿出打架的姿势,为了团结抗日,我们作了让步,退到一边。谁知你们却来而不抗,助长了日军的气焰,他们才敢发动偷袭。你们究竟是姓蒋还是姓汪,老百姓都很怀疑。”王伟愤怒地斥责着。
王观夏听说人们怀疑他姓汪,连忙说:“我们是正式国军,是坚决抗日的。”
“我们广大群众是听其言而观其行,而不是只看宣言。你若是真抗日,就配合我们把巴集日伪据点拔掉。”王伟逼视着王观夏,等他回答。
“我们是路过这里,目的是准备到津浦路西投靠桂军李品仙部。在这里打仗不是我们任务。”王观夏连忙找理由推辞。
王伟则紧追不放:“你既是路过这里,就该一过就走,为什么在这里住了两三个星期?妨碍我们抗日,不要不拉屎,还占着茅坑。如果要走,我们欢送出境,柴米油盐,我们供应。但有一条,不准沿途骚扰百姓,抢掠钱财。”
“这个吗,我得准备几天。”看样子,王观夏还要赖着。
“你不走,我们得请示县政府去。”王伟临走留下一句话。
两天后,县政府果然派出李部长找王观夏谈判,答应供应饮食,按指定路线,礼送其出境,但谈判没有成功。接着新四军三师黄克诚部主力逼近了来圩,汪集一带。王观夏见势不妙,立刻率部连夜逃往运河以南,盘踞在山子头一带村庄深沟壁垒,妄图作垂死挣扎。不久,王观夏被其主子韩太勤委任为保安司令,他就更狗仗人势,膨胀起来了。
王观夏走后,王伟立即召集各乡干部会议,布置重整干部和各地游击队,迅速恢复生产,安定百姓。慰问安抚在日寇扫荡中牺牲的干部、民兵和遇难的老百姓。号召并动员群众积极报名参加八路军或地方武装。
祝安家族中的祝本、祝善、祝贤和侄子维新、维商以及姜二舅都参加了地方民兵和游击队,决心以实际行动为死难的亲人报仇。
祝安在武集的两个表兄张经,张立也来史渡报名,要为姑妈报仇。
逼走王观夏,重挥抗日戈。
群情更激奋,誓杀恶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