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之旅,衣着被朋友骂了
去年回国,很匆忙,不仅没有顾上去买礼物,自己的衣服也是随便抓了两件就行了。
当时,我不知道自己冬天以前能否回来,新闻里有说要打仗了,我真怕打了仗,航路彻底中断,我就无法回来这里,可能就和母亲在中国一直生活到战后。
那个时候,疫情还没有结束,俄乌战争非常激烈,根本没有停战的消息,到处都在说第三次世界大战要开始了,我本是个胆小又容易忧心的人,我真是做好了这一去,就难以回返的思想准备。于是就带着不少冬装,我想夏天好办,但江南那里冷起来,屋里屋外是一样的,我至少别冻着。
如此这般,带去的夏装就少了。疫情期间,我只带很简单的行李,不可能大包小包的,我那么丢三落四的,又是特殊时期,心里挂着天大的事情,脑子根本不那么好使,好像被催了眠似的,所以只能带最少的东西了。
这么着,上了飞机,又下了飞机,开始隔离,宾馆条件不错,都有空调,穿着加拿大特色的T恤感觉挺好。
但是,到了家里就不一样了,江南的热带着湿漉漉的感觉,我在加拿大买的衣服,竟然穿着很不舒服,即使是夏装的布料,也显得比较厚实,不透气。
我只好首先给自己买条睡裙,可是我不会上网下单什么的,还好家附近还有些实体店,阿姨带着我转了一通,看到一家店门口挂着睡裙,我挑了最素净的一种,问了价钱,比我前两年回去贵了一点,阿姨帮忙还价,人家也肯卖了。
我终于有了一件穿起来睡觉比较舒服的衣服,其他的衣服,我就暂时把老妈的衣服套起来了。
结果,我的朋友来看我,第一次没有说什么,第二次没有说什么,第三次,她忍无可忍,义正言辞地对我说:“ 唉,你又不老,整天把自己弄成这么大妈干什么?”
我。。我。。我真是有口难言,我当然不想把自己弄成大妈,可是你也要看看我现在所处的是什么境遇吧。
现在我还顾得上自己的形象么,虽然,我不是不心疼自己,不过心疼自己要摆在最后面最后面了。
还有,我不会在网上买衣服,实体店里的衣服,有些还可以,有些也很贵,我看上的总是很贵。
我这种眼神这种品味,是要花大钱才能满足的,可是我真舍不得。
疫情这么久,我感觉到哪里的经济都快要滑坡了,后面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还不知道呢,也许,很快就恢复常态,也许许多年都恢复不了元气,钱,要留在最需要的地方花呀。
还有,我现在买一大批衣服,走的时候怎么带呢,母亲有很多旧东西,她不舍得留在中国,天天自己往箱子里塞呀塞呀,最后我看到,实在没有什么用了,再拿出来,告诉母亲箱子的空间要装最必要的东西。
那个时候,我担心的事情有无数件,母亲也理解了我,虽然她不舍得那些旧东西,要送给亲友,但是,最后她知道,旧东西没有人喜欢了,我没有丢弃那些旧东西,只是为了让母亲心里好受点儿,不然,真扔了,她要哭了。
我没有人哄,还要哄好母亲。
我失去父亲,怎么不痛,痛得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是个应该衣着光鲜,整日被人赞着年轻貌美有品位的女人了。
满世界都是疫情带来的不方便,但是,人人都在体验这种不方便,努力在这种不方便中,赐予一座城市安全感,当我看到年轻的女干部,头发根开始发白的时候,我理解了这所有的不方便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大家都方便。
这种特殊时期,人类如果还能互相理解,或许能够熬过各种天灾,如果只是计较和争斗,后面的路,会越来越狭窄了。
我就穿成大妈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我想,等到回加拿大以后,安顿好母亲,生活上了轨道,再开始打理好自己的一切,慢慢美丽起来吧。
与好友说出这种心思,她们特别理解我,特别祝福我,特别希望我以后的路,能顺顺畅畅的。人家知道,老百姓就是图个平安日子,我的朋友,他们是这个世界上,能够给人输送温暖和氧气的人,她们骂我,只是心里为我疼,可是她们没有因此要我去恨谁,只为我具体做些什么事情,这点,让我特别感动。
早晨,我推开屋门,闻到院子的气息真是舒服啊,我深深深深地,深呼吸了好几口好几口。大自然太令人陶醉了,难怪人们需要吸氧啊。我的心我的肺需要吸氧,我的灵魂也需要吸氧了。
有时候,真是觉得很闷,因为,世界不太平,江湖不太平。假如没有花花草草带来的精神大餐和清新的气息,我的生活质量很难及格了。
我没有一颗不会被任何事情触动的钢铁心,赶明儿我要是玩游戏,就做个钢铁侠,长个钢铁心,还没有性别,即使浪漫,也是钢铁侠的浪漫,没有性别的浪漫。
一个疫情前回国看父母时买的小饰品,好像是菩提果吧,忘记了是不是菩提果了。说是用来握在手里,可以有很好的保健作用,我喜欢这个红绳子,是个吉利的色彩。
现在,凡事图个吉利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