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经学
众多条例出天台,日月高悬翠羽开。
盼扫九州贫瘠苦,葵花常爱向阳开。
学校召开了全校师生大会,会上校长传达了国家近期颁布的《科研十四条》、《高教六十条》、《文艺八条》。这些条例,总的精神是给知识分子松绑,解放思想,提倡又红又专。指出只红不专,心有余而力不足,干不好工作,作不了贡献。如果只专不红,则会失去方向,缺少思想动力,不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文件里强调,不要把埋头钻研业务,少参加政治活动的人说成走白专道路。文件提倡“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强调不要把学术问题和政治问题混淆起来。周总理在1956年就曾指出过:知识分子“他们中间的绝大部分已经成为国家工作人员,已经为社会主义服务,已经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
条例规定,“不许用对敌斗争的方法来解决人民内部的政治问题、世界观问题和学术问题,也不许用行政命令的方法,少数服从多数的方法来解决世界观问题和学术问题。”“不要给专家学者硬贴阶级标签。”
这些条例的规定,得到广大师生的热烈欢迎和拥护,一扫1957年“反右”时留下的阴影,除掉了加在知识分子身上的枷锁。教授们开始放心地钻研业务,搞学术研究,文化交流。
史维华也放心地钻研古代文学。他在系里组织了一些古典文学爱好者,成立了温故园学习小组,取“温故知新”的意思。他们请老师进行辅导,定期在校园里出温故园学习专栏。
一天,学习小组通过系主任联系,请来苏州经书学者金某,为小组成员及老师们介绍四书五经。讲学地点在中文系办公室。老先生大略介绍了四书五经成书的年代及其编著者,而后说道,《书经》是殷周时期的历史散文,记录了殷周时期的文诰。他特地强调此书首次提出社会大同的思想,这种思想观念一直影响到现在,所以我们国家从古至今都强调睦邻友好,不事侵略。
在谈到《易经》时,他说:“这是一部哲学著作,里面有许多辩证法。易,就是变。这个字是由日月二字组成。日是阳,月是阴,世事万物皆有阴阳两面。里面的卦爻,就是由阴阳两个符号,不断地变化组合而成八卦,进而演变成六十四卦,每卦又有六爻,共384爻。这是一本世界奇书,也是世界上最早一部哲学著作。其内容深奥得很,至今无人能窥其全貌。”
在讲到《春秋》时,金先生说:“这是孔子根据鲁国历史编写的编年史,但它又不仅仅记录鲁国历史,而旁及到当时中原其他国家的历史大事。有纵线,也有横线。但叙事极其简略,往往一语带过,令读者不知其所以。所以到了汉代又出现了《春秋三传》,即《左传》、《公羊传》、《谷梁传》,这三家的传记都是力图将孔子所记的事情具体化,想追根究底。各有风格,各有特色,但文学价值高的还数左丘明的《左传》。”
按预先约定的时间,老先生讲了一个半小时。时间一到,他便嘎然而止,宣布结束。同学们正听得起劲,想请他再讲一会,他说“时间到了”,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走了。
同学们问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潘老师说:“原来是按时间定的讲课费,谁知他这么较真,一分钟都不肯多讲。”
大家听了,刚才敬佩的心情忽然减去了一半。
郁琴说:“这四书五经才说了三部就结束了,太遗憾了。”
吴老师说:“这些书,学校图书馆都有,有原著,也有解说。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借阅。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俗话说:要想吃得饱,就要自己找。”
徐老师说:“四书五经内容很多,也很深奥。一年半载你们都啃不完,可以先了解一些基本情况,基本思想,基本特点。以后你们在教学当中,可能用得上这些知识。如果有人问及四书五经,你们起码也应该知道一些基本情况。否则人家会怀疑你这中文系的大学生的真实水平了。”
徐老师的一番话,使同学们增加了进一步学习的兴趣。
双百方针又放光,园中花草一时香。
东风遍洒吴天雨,林鸟高歌陌上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