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奇案录第三部之川黔连环案: 第四十节
双林奇案录第三部之川黔连环案
作者: 八峰
第四十节
下午三点半,解决了雪云庵的一路警察在当地山民引导下、全部便衣轻装步行,悄悄来到了龙岩山东南脚下、与蹲守在这里密切监视动静的另一路刑警汇合,开始对大山镇贩毒团伙的最后据点严家大院采取行动。
安排好严密的包围之后,林文杰、周源、定国和匡云松等人带领十名荷枪实弹的刑警敲开了严家大院的正门,出来开门的女佣陈嫂惊愕万分、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警察们控制了起来。
“我们进入正房、你带人直接去后院花房抓捕那个老花工,同时搜索厨房,把其余人员也控制起来。”周源对王自强说道。
警察们进入正房后,迅速将各处搜索了一番,并没有见到大院主人,便留下了一人把守,其余人来到后院,直接闯进了书房涤心斋。果然,邓长鑫正端坐在书案后面的太师椅上。他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脸色铁青、放下了手里的茶盅邈着进来的几个警察问道:“你们找谁?你们要干什么?”
林文杰掏出了一张纸、沉下脸来向坐在太师椅上纹丝不动的老者说道:“邓长鑫,你身为国家高级干部,受党教育多年,却与云南乃至境外的贩毒集团勾结、在大山镇乃至黔西一带秘密组织大规模毒品走私与贩卖活动,并指使他人杀人灭口、掩盖真相、阻碍警方调查;我们今天来,就是依法对你实施逮捕、并对严家大院进行彻底搜查——这是由六盘水地区公安局和检察院联合签发的逮捕证!”
“嘿嘿,你们兴师动众打上门来,对我这个离休的老头儿提出这些无端指控——你们到底有什么证据?我参加革命的时候、还没有你们这些人呢!难道这就是你们对待一个革命功臣的行为吗?”邓长鑫傲然说道、对警察们投过来轻蔑的目光。
“邓书记,你先不要激动,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怎么会来抓你这样一个‘老革命’呢?”周源用带着讥讽的口吻说道:“林局长刚才的宣布已经很清楚地说明了逮捕你的三个罪名:与云南和境外的贩毒集团相互勾结在黔西六盘水、特别是盘县地区建立毒品转运/输送和交易据点;建立经黔西向四川和内地其他省份贩运毒品的管道并组织经营毒品转运活动;为了掩盖真相、保护你自己和本地区贩毒团伙的利益、多次指使他人杀人灭口——说具体一点吧,就是你先指使靳惠民伙同张成、杨继龙等人杀死了四川籍民工邢大军;然后又派人先后除掉了大山镇派出所的张成和靳惠民;最后又派人杀死了你的心腹爪牙翟福生。”
“哈哈,你这越说越离谱了,”邓长鑫目光狡黠、故作镇静地冷笑了一声:“我退休以后就是为了图个清净才躲到大山镇这个严家大院里来的,跟外面几乎没有来往,你刚才说的那两个人,翟福生与靳惠民,我也就是一面之交,他们是来拜会过我一两次,根本就不熟悉;至于你说的其他那些人、什么张成、杨继龙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何谈与他们共谋搞什么毒品走私?又为什么要指使别人去杀他们?”
“不,邓书记,你也许不太熟悉张成、杨继龙、罗洪斌和姚昌霖这几个人,但是你跟大山镇派出所长靳惠民和镇委会主任翟福生这两人的关系可不是什么一面之交;靳惠民最为钟爱、随身不离的一枚象牙私章就是你赠送他的,上面还你亲自镌刻的诗文;而翟福生堂屋客厅里悬挂着由你亲笔绘制、落款押章的一幅中堂字画。这两个人是大山镇的行政与警力首脑,而且是被你直接掌控的两个同伙。”
“哼,就算我跟这两人认识、赠送了他们象牙章和字画,那又怎么样了?我离休之后长居此地,结交两个当地干部也不算犯法!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直接参与了你们指控的那些犯罪?”
“你要直接罪证?那咱们就一笔一笔来算算吧:邢大军被抓之后,靳惠民向你汇报,指出邢若被带回四川审讯可能会供出毒品走私的来源,你也担心此人会暴露你苦心经营多年的黔西地下贩毒组织,便授意杀掉邢某灭口,由靳惠民负责实施、出面安排布置,伙同张成、杨继龙等人于六月二十六日夜晚将邢大军谋杀、做成了畏罪自杀悬梁自尽的假象;此事被我们勘破之后,张成首先成了怀疑目标,紧接着我们又通过两个被捕获的云南毒贩抓住了在逃的杨继龙,他供出了张成和靳惠民,你又决定杀死这两个已经暴露的人以保证你和贩毒组织成员的安全;张成于六月二十八日晚十一点左右在大山镇外的五福村口被你派出的杀手用吹筒发射毒刺杀死,将其尸体掼入公路旁农民的化粪池里;七月一日上午九点半,你打了一个电话到靳惠民的呼机上,他于十点钟从办公室回复了你,说好了他中午到严家大院来见你,而你却派出了同一个杀手埋伏在镇西落魂坡树林里、等待靳惠民骑摩托车经过那儿的小路时在将滚石推下、靳惠民躲避不及连人带车落下了深涧、摔在谷底石滩上车毁人亡;杨继龙被捕、昌达贸易货栈出事以后,你指使翟福生通知罗洪斌转移毒品和赃款并迅速逃离,然而当翟福生也暴露在我们的侦查视野之下时,你又派出了那个杀手潜入翟家后院,隔窗用吹筒发射毒刺杀死了正在被林局长讯问的翟福生——”
正在这时,从书房外传来“砰——”的一声清脆的枪响,屋里众人一惊,林文杰正待出去查看,王自强匆匆走了进来:“是那个姓罗的老花工,我们搜查花房时发现了他,他拘捕、还用柴刀砍伤了我们一个刑警,龙超才开抢打中了他的右肩、无碍性命,人已经被控制住了;我们还从他手上夺下了这根吹筒。”
接过王自强递上来的吹筒,周源看了看脸色变得苍白、目光黯然失神的邓长鑫说道:“这就是凶器——先后杀死了张成和翟福生的凶器;这只吹筒的主人、也就是你雇佣的这个姓罗的花工就是杀害张成、靳慧命和翟福生的凶手——当然他都是秉承你的旨意。你看看这些照片和鉴定分析吧,”侦探把一沓材料放在了桌面上,“你的这个杀手在靳惠民坠入山涧的落魂坡树林里和翟福生家的后院都留下了大量的作案痕迹——像鞋印、烟灰与烟叶、以及头发丝等等,当然也包括我第一次化装进入严家大院时在花房里收集到的样本;邓书记——你的这个花工就是我们要找的杀手。”
“老罗跟我很多年了,一直打理我家里的花房;我不清楚他与张成、靳惠民、翟福生这几个人之间有什么过节,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害他们,但我从来没有让他去杀人;至于你说的什么与境外贩毒集团勾结、组织实施本地区毒品走私贩卖活动更是与我无关——”
“哈哈,与你无关?”侦探笑着打断了顽固地进行着最后狡辩的邓长鑫、从一个信封里抽出来一卷纸页:“邓书记,你再看看这份资料吧——还记得你赠送给镇长翟福生的那幅山水瀑布国画吗?翟福生对你早有防备、这些是他藏匿在那幅画的裱画天杆里的秘密纪录:上面记载了自一九八三年以来他接受涤心斋翁、也就是你的指示所组织进行的毒品贩运活动,包括每一次的进货时间、品种与数量,货源分送地点,验货结果及保管经办,每次毒资收集清点后向严家大院所做的交付;以及团伙中相关人员包括靳惠民、张成、姚昌霖、罗洪斌等人的分成付款等信息;清楚地记载了以大山镇为中心的地下贩毒团伙近年来的运作活动、分布窝点、相关人员以及毒品和毒资的规模与流向!”
“这。。。 这些东西都是翟福生伪造的、对我进行的诬陷!”邓长鑫瞥了一眼纸页上的内容,目光中闪现出了惊惧、脸上的肌肉也抽搐颤抖起来。
“哼,翟福生为什么要伪造这样的东西来诬陷你这个号称是黔西传奇人物的老革命?功成名就的老干部呢?”周源讥讽地反问道,“何况,这里面还有一张手写的联络人名单、地址和电话号码,上面的字迹与你的笔迹完全相同——是你亲笔所写!我们也根据这份记载进行了详细的追踪核查;单从一九八五年十二月以来,翟福生就通过他妻子的账户向你的银行账户汇入了人民币二十二万余元;当然这只是冰山一角;大量的毒资是以现金形式收入的;而且大部分——金额高达一百一十多万的赃款都藏匿在龙岩山雪云庵里,连同那些从昌达贸易货栈转移出来的毒品存放在一起;对,我还没有告诉你——今天上午我们先突袭了后山的雪云庵,缴获了这些毒资和剩余的毒品;慧心法师、也就是你的前妻白艾兰也已经向我们坦白交代了一切;告诉了我们你当初是怎样通过欺骗手段把雪云庵变成了为你自己和你在境外已经成为毒枭的儿子白晓军藏匿储存和中转贩运毒品毒资的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