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燾黄教授还有罗汉崽
張國燾黄教授罗汉崽
10几年前回国见到老朋友老同学,他們總是說,某同学在北美成为教授,在国外发达了。倘若他们有機會来北美,他們三扒兩撥,很快就會發大財成為富翁。有的還一定要問我年薪收入,有多少身家,我都如实回答(苟活)。问人赚多少钱,住多大的房是西方社會大忌,但他們卻覺得是老朋友的無私關懷。
最近参加教会一位老年朋友的葬礼,刚好在松山公墓,張國燾先生就葬于此。在国内大学毕业的同胞都学国党史,張國燾是党的创建人之一,北京大学毕业生。我们都熟悉中共黨史,當然知道張國燾是有能力和毛澤東爭天下的一世枭雄。可是流落香港後,只能替友人介紹租房賺點佣金,過樸素日子,幸而後來寫了部暢銷的回憶錄,才有暂时比較安樂的生活。其他赴港的國民黨黨政軍要人,沒有他的傳奇經歷,或者有而不善寫作,就只能窩在調景嶺捱日子過。后来,張國燾又辗转移民多伦多,据网上传说,他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晚年贫病交攻,在加拿大多伦多一家养老院被活活冻死。
今天,我想對同學和朋友說,張國燾是學霸,紅四方面軍領導人,能和偉大毛主席分庭抗禮爭天下,當然本事比我大N倍,無窮大,張國燾結局也只能如此罷了。國燾能叱吒風雲,有特定時代背景和社會環境,讓他發揮特定才能。1949年各路英雄流落香港後,過去的那種特定的時代和社會已经成為既往。另一方面,一些具備潛在發達可能的人,不分尊卑,就是身無分文的冒死偷渡客游泳登陸香港,或北美,他們迎合適應當地的環境,懂得變通就能發達,而張國燾不再有發揮大才時機,就只能和我等庸眾凡人一起,且走且珍惜。由此,我感覺其樂無窮,沒有任何惆悵和糾結。那些國燾同輩的革命家,包括潤之,不要取笑他,你若處在他這個境況肯定会更差?
記得,27年前,我在國內教書時,對面辦公室 有位黃教授,是個侃爺,剛從美海歸,到處參加歸國人才交流會(免費),還拿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他的實驗室門庭若市,老遠就听到有人喊“黃博士”的聲音,“我在美國是博士後,比博士還高”黃嚴肅的回答。我們那年高級職稱晉升英文考試,黃博士只考了38分,可是,黃博士仍然牛氣烘烘,又招了博士,實驗室裡博士碩士學生 一大堆。世上無難事,只有不怕難為情,才能攻克難關,踏上科學的高峰? !
來到北美後,偶然見到一位黃教授過去的熟人,他們兩曾同在一個實驗室打博士後工,聽他說,黃在實驗室表現很一般,出不了活(沒有試驗結果), 實驗室會議上木訥寡言,很少和人交際打招呼。有時看到他在呆坐,可能在煉氣功。
也難怪,我似乎明白了。黃教授鬱鬱不得志返回國。某年,相隔不久,我去我原來大學探訪老友,在校園中一抬眼,赫然看到有座巍峨建築上書「X級重點攻關實驗室」,哇,黃教授風生水起,大展拳腳,越搞越大了,科研經費該花不完了,如魚得水。由此可知,同一個人,在不同的天時、地利、人和中,會有不同成績。
多年前,一位很精幹的羅漢崽,畢業於國內某二流工科大學,工作幾年後,來加拿大在一所二流大學讀電訊工程。也許是基礎差點,雖是二流大學,也讀的並不順利,屢有掛科。不到三年,羅漢退學了,找到一家房產中介當臨時工去了。小伙子人機靈,善交際,後來混的不錯,不僅拿到了身份,還考下了做房地產的執照,自己做起了中介,兼做裝修包工頭。有個聖誕節,他請員工去酒樓聚餐,据說一年掙了200多萬,還結了婚,生了女兒,妻子是清華才女,滑鐵盧博士,小日子過得可滋潤啦!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後浪風光能幾時,轉眼還不是一樣。我辈已过60,處於風口浪尖最前哨,隨時準備被拍死在沙灘上了。新陳代謝乃大自然的鐵律,無人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