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上大学去了。。。。。。
儿子要上大学了。先生很细心,早早下单买东西。小冰箱,小号滤水壶,台扇,洗衣筐,衣架,床垫套子,床单和毛巾按儿子选的颜色买。其它各种零碎自不必说。
上周四送儿子到宿舍。帮着铺铺床,再归整一下,就该走了。儿子送我们出来。上车前,我坚持跟儿子合影一张,父子俩轻抱一下,儿子转身走了。六尺三的背影那么潇洒,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先生安慰我,说不要太难过了,学校离家这么近,开车一会儿就到。我知道,但眼泪还是流个不停。车出了校园,我一直回头看,看儿子的宿舍楼,对先生,也对自己说,怎么就已经长大了呢?
我们搬到香港时住在红棉路,儿子的幼儿园在坚道,中间隔了香港动植物园。有时天气不算太热,放学了就不坐出租车,穿过公园回家,走走停停,看园中的奇花异草和飞禽走兽。有一次儿子喊累,爬不动园里大坡,我推着弟弟的童车无计可施,只好灵机一动,告诉他跑着上坡就不累了。儿子真的跑了,没跑几步就停下来,直喘气。后来跟儿子说起这件事,他只淡淡一句,”That was mean.” 没有怪我捉弄他。
儿子从小喜欢画画。有小朋友来家里玩,一人坐一头,中间摆水彩和画笔,边画边聊,临走还有画带回家。记得有一次,跟朋友约好去太平山顶玩,出发前儿子兴奋地画了一张地图给朋友,说照着走就不会走丢了。儿子那时五岁。 儿子在香港上了一年小学。我有次去做午餐义工看见范姜在帮忙,原来钟镇涛的女儿也在那个学校。一年后搬回美国,哥哥又从一年级上起。他很骄傲, “I’m really smart because I did first grade twice!” 哈哈!
儿子数学很好。一年级转学过来时,老师让他做数学题,四年级的也会做。二年级暑假,报名上俄国数学班,拿回来摸底卷子,好几页。其中有递增数列题,儿子提笔就写,都写对了。俄国数学班的作业很重,一周一本十几二十页的小册子。赶作业少不了威逼利诱,但每次都能神奇地做完,还得贴纸奖励。记得作业里有升级版的人鸡狗米过河题,诸多条件限制,题目读不到一半我就绕晕了,儿子却做得兴致勃勃。跟着数学班参加了几次袋鼠比赛,全家出席了颁奖典礼。当妈的很激动,仿佛看见未来的数学新星冉冉升起。lol
儿子是个好哥哥。弟弟小时候得肺炎,住院。半山的嘉诺撒医院俯览动植物园,远眺维多利亚港,风景美,但我被焦忧油煎,视而不见。转过头来看见儿子喂弟弟吃牛奶麦片。吃到碗底了,他学我的样子斜斜碗,舀起碗底的牛奶喂给弟弟。十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偌大的单间病房,和病床边的兄弟俩。儿子那时四岁。
儿子是个好朋友。在香港坐校车上小学,儿子还不到六岁,是车上年纪最小的。有人欺负同车的女孩,儿子制止他们: “Don’t say that! That’s mean.” 女孩其实比儿子大,但心智略迟缓。从此两人上下学都坐一起,她父母很感激,多年了一直保持联系。上高中以后,多年好友宣布性别多元,儿子坦然处之,友情照旧。倒是我虚惊一场。
儿子从小到大一直被赞帅。五月底高中毕业舞会那天,我一边帮着准备,一边装着不经意的样子问有没有 date,其实心里想着玩笑话而已,结果儿子点头嗯了一声。这么安静的性格,居然还找到了舞伴?原来是女孩主动邀他的。好女孩,好眼光!(本来就是射击队的嘛:)
又想起了自己的求学路。大学一年级放寒假,有个福建女同学哭了。也是,要坐七十个小时的火车硬座,谁不胆怯?我没有那么远,但也差不多。估计是当年坐伤了,一直到现在都不喜欢坐火车。终于,儿子的学校离家不到半个小时,我也可以厚着脸皮自比一句孟母了。(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