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却的不止季节（107）— 不期而至

2019年步入了冬天之后，外面的风声更加的诡异，那年的寒风好像是带着一切带刃的钢刀似的，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寒光。人们仍是各家打发着各家的日子，但在风平浪静的背后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浮出。先是有人从武汉过来的人，一个个神神兮兮的落家不久，街道便是跟着也过来“问候”一下，透过面色察神态。看看身体是否出现了什么变化？浅在的动静后面让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

可是此时所有的广播电视还在一派大好的景象中，只是与此相关的坊间传闻也越来越多；什么2003年的萨斯又卷土重来，什么这次一成不变的还是狸猫惹下的祸。什么这次狸猫不再背这个祸，好像这次是跟海鲜有关。只是过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人们被一片过年的喜气笼罩着，或多或少的把这种害怕拉近又推远。

林家还是一直摸不着小雪的影子，只是略感欣慰的是，林静收到了小雪的一个短信。短信写得很简单又很温馨：

“阿姨 真是抱歉！这么晚才跟你联系，我知道你和奶奶都在找我，我也不好厚着脸皮再过多的打扰你们了，我会尽快的搬家，具体日期过段时间肯定是告诉你们的。”

林母听女儿念过了短信，怔了一下，又眨巴眨巴那双满是褶皱的眼睛，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

“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好消息是总算有了信儿了，这小姑奶奶总算明白告诉你，要撤了，可是那坏消息也前后脚跟着来了，到底什么时候搬走？是一个星期？还是几个月之后？这一具体日期就打着不好的埋伏呢，日子不说准，跟没说又有什么两样。”

“妈 您就别盼着她近期的准日子了，如果现在突然回来了，对您又有什么好处呢？您天天净看那些大字的新闻了，藏在逢里的小字一条也没有读到。难道您不知道现在已经处在什么程度了吗？我们医院的各个科室现在都在处于一种紧张状态中，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凡是跟病有关的事情医生最早先掌握，也最早先敏感，也最先把到它的脉博。”

“大不了多少，2003那年不是很快就过去了吗？刚听到点风声不就击鼓告罄了吗？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多少。”

“病毒每次都是一样的，如果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一张面孔，那它就不叫病毒了。病毒是世上最狡猾的生物，每次出现都会变换新的面孔的，只是过于伪装罢了，它为的就是传播得更多更广，所以它不会总是同一张面孔出现的。而且它的传播力度也会不可预料的。”

“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见识的多了，什么时候还不是都闯过去了吗？一说小雪，你怎么就开始弹棉花？话里话外的就是希望她躲得远远的，永远别回来才好。”

“妈 我不跟您浪费口舌了，因为咱俩现在想的根本不一样，猴吃麻花满拧了。您是活的是够数了，可是我们做儿女的，也不希望您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发生，但愿您活到一百还能跟你这逗嘴呢。”

只是这个话音刚落了几天，小区里外也开始慢慢地有了变化。先是小区门口的进出口有人开始拦着问长问短了：什么是不是住在这里？还是出门在外走亲戚的？如果是走亲戚的，又是从哪里过来的？

与此同时大街小巷里也有人开始神神密密的箍上了面罩，戴上了口罩。这口罩在如今的街面上已经像一个笑话一样早已消失殆尽。上一个回忆还停留在七八十年代，它的出现也不是跟病毒有关，那时一到数九寒冬的恶劣天气，有人便开始使用它，戴上它是为了御寒的。那时候一个棉口罩能够平安无事躲过三九天。直到寒气不再冻鼻子了，不再因为寒冷感冒了。人们才舍得把它扔掉。这口罩早已经成为了时代的记忆了，可是如今时光开始倒流，慢慢的大街上也开始流行戴口罩，只是这口罩也从棉口罩转化为成了一次性的口罩。

街面上流动的人流越来越少，人们已经越来越清楚的意识到，这次的恶魔非同以往，它张牙舞爪的弥漫在空气里，冷不防的就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中着。魔鬼真的要来了。只是这时距离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日子是已经近在门前了。掰着手指头算离过年也没有几天了。只是今年的过年气氛太过冷清，有的家庭甚至连几斤包饺子的肉馅都没有准备好，更别说五花八门的蔬菜和水果了。

年根越来越近，可是林家却没有等来好消息，却等来了盼了许久，现在又在极力避讳的人来。小雪不约而至的飘来了。还是抱着那只猫，还是盈着那张笑脸。只是林母这次的感觉已经不是她刚来时的感觉了。老太太现在变得极为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来累积的坏消息太多？还是心里越来越压不住事儿了？一听有人在门外用钥匙开门，便把一脸的紧张堆满刻足。因为她知道也许是自己不想等待的人现身了。女儿要来的时候，大多是跟她先打好招呼的。就是临时过来，也是把开门的声响放在最低的程度。从来没有把开门的动静弄得这么大过？老太太现在是即紧张又无措起来。

最近一段日子里，林母从以前的云淡风轻已经过渡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新闻和广播里已经听不到什么天气晴朗的消息了，取而代之的是风卷云涌的坏消息了，首先北京的大街小巷已经成为了空城，要知道这不是出现在城市的深夜里，而是出现在本该沸反盈天的大白天，其次人们都在通过各种渠道抢购口罩，为了那小小的遮在面部的东西，费尽心力。造成市场奇缺，所以各个商家也开始趁机哄抬物价。抢到的人可以多出来几趟，没有抢到的，只能闷在家里，天然的与外界隔绝防范。

小雪偏偏在这个时候不期而至了。再次回来的小雪面孔上也多了一层薄薄的东西，一个蓝色的一次性口罩把她那张小脸盖住了近乎四分之三的地方。露在外面的一双未施粉黛的细长眼睛也略显疲惫。眼睛下面还隐隐在现两团淡褐色的东西，更加重了她眼下的疲乏与不安。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露头？外面难道就没有你好呆的地方吗？”

林母听到动静早已把脸搭落下来，现在更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态势。好像一团死水任何微澜都不会再有了，话更是横着露了出来。一张脸写满了不友好反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