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屠呦呦--诺贝尔奖获得者卡里科的美国梦
▲1980年,卡塔林·卡里科(Katalin Karikó)在实验室。图片来源:Susan Francia
她,屠夫的女儿,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匈牙利移民,美国科学家, 其貌不扬,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随着202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奖名单揭晓,如今斩获世界各大媒体的关注,有人称她拯救了世界。
她的名字是卡塔林·卡里科(Katalin Karikó),她与她的同事德鲁·魏斯曼(Drew Weissman)在信使核糖核酸研究上的突破性发现,从而开发出有效的新冠疫苗--mRNA疫苗,对结束Covid-19大流行病做出极大的贡献。诺奖评审委员会表示,他们的突破性发现从根本上改变了我们对信使核糖核酸如何与免疫系统相互作用的理解。
近年来,卡里科和魏斯曼获得了无数科学奖项,如今众望所归,将诺贝尔奖收入囊中,共享1100万瑞典克朗奖金(约合732万元人民币)。
卡里科在接到诺贝尔委员会得奖通知电话的时候,开玩笑说:我以为这是一个恶作剧。想想也是,世上还有那么多反疫苗人士呢。
一
在接受采访时,卡里科深情地回忆起她的母亲生前特别爱听诺贝尔获奖者揭晓的发布信息,总是对她说没准这次就是你呢。
她笑着告诉母亲:妈,做梦吧?我连正式教授都不是,也没有自己的团队,怎么可能?
母亲说:你工作那么努力。
她说:大家工作都很努力的呀。
卡里科母亲于2018年去世,如果她还活着,2023年诺贝尔奖揭晓时,在电台里或者电视上听到女儿获奖的消息,该是何等的自豪!想必,她会对女儿说,你看看,梦想成真,我料事如神吧!
当全世界都对卡里科的研究嗤之以鼻时,她没有经费搞研究,被下岗好几次,而她的母亲坚信自己的女儿会成功,这是多么伟大的母爱!
▲卡里科(左)说,她已故的父母从匈牙利移民到美国,给她带来了深深的启发。图片来源:Susan Francia
除了母亲之外,还有一个人坚信她的成功,那就是卡里科的丈夫贝拉·弗朗西亚(Bela Francia)。
二
卡里科在一年一度的生物学庆祝活动的迪斯科舞会上认识了贝拉,那年,他17岁,她22岁。三年后,他们结婚了。1978年在读研究生时,她开始研究 RNA,在怀孕期间撰写并答辩了自己的博士论文。
1985年,卡里科工作的实验室失去了研究资金。下岗的她把目光转向美国,寻找机会,最终在费城天普大学获得博士后的职位。一家人买了单程票并在黑市上卖掉了他们唯一的奢侈品--汽车,拿到现金1200美元。当时匈牙利最多允许带50美金出境,卡里科把钱缝在一只红眼圈的棕色大泰迪熊里,由她女儿抱着偷偷带出境。直到今天,她仍然把泰迪熊放在女儿童年的房间里,提醒着当事人那段不堪的往事。
▲卡里科把钱藏在泰迪熊里,这些现金帮助他们在美国开始新生活。图片来源:Susan Francia
她在宾州天普大学工作三年后,搬到马里兰州,1989年,又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找到了一份工作,这是一个初级职位,头衔中带有“教授”一词,但远离了享有盛誉且有保障的终身教授职位。她需要赠款或同事提供额外资金来支持她的工作。
▲卡里科一家。图片来源:Susan Francia
2013 年,58岁的卡里科从宾夕法尼亚大学被退休,但她觉得还没有完成她的使命。她希望她的工作能够惠及更多的患者。于是,她加入了德国的BioNTech,当时这是一家鲜为人知的初创公司,从未生产过任何经批准的医疗产品。一年中,她将在德国美因茨居住10个月。
卡里科做出去德国的决定,从开始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想到,去一家没有网站的生物技术公司,将丈夫和家人留在美国,一整个星期,每天晚上卡里科都是哭着入睡的。
没想到她的丈夫贝拉对她说: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科学家卡里科的工作直到2020年大流行病开始才得到应有的关注,当时她的专业领域 mRNA 突然成为全球最重要的研究课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卡里科终成科学界的明星。
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站着一个男人。
三
卡里科1955年1月17日出生在匈牙利一个贫寒家庭,在布达佩斯附近的一个乡村里长大,从小对自然科学着迷,14岁时在全国生物竞赛中获得第三名。1978年,卡里科在塞格德大学拿到了博士学位,开始痴迷于研究mRNA,并把这做为自己一生的研究目标。
陪伴她的却总是研究经费短缺,移民美国后,经济情况也没有得到很好的改善。每天为平衡家庭生活和职业而感到厌倦,想起钱太少就有点伤心。
然而,卡里科的女儿苏珊·弗朗西亚(Susan Francia)对童年的记忆有所不同,尽管她从来没有见过父母放松过。春假意味着她要在妈妈的实验室待上一周,因为他们没有钱去度假,但他们的家庭充满了欢乐,并对彼此的工作深感自豪。
贝拉在他的工作日结束后改造了他们的房子,并打制了大部分家具。卡里科工作很忙,但还是抽出时间烹饪匈牙利菜和烘焙巧克力蛋糕。苏珊做作业时,听到她妈妈把花生巧克力豆倒进盘子里时发出的独特的嘎嘎声。
苏珊在宾夕法尼亚州阿宾顿镇 (Abington Township,Pennsylvania)长大,就读于阿宾顿高中(Abington Senior High School),后来进入宾夕法尼亚大学学习,2004年毕业,获得犯罪学和社会学学士和硕士学位。
苏珊曾代表美国参加2008年和2012年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赛艇比赛,获得两枚金牌,均来自女子八人单桨有舵手项目。她目前住在新泽西州普林斯顿,隶属于美国赛艇训练中心,跟一个建筑师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
▲卡里科一家在2012年伦敦夏季奥运会。图片来源:Susan Francia
卡里科说以前她去看女儿比赛领奖,人们介绍她是冠军苏珊的妈妈,现在她得了奖,有人介绍苏珊是诺奖得主卡里科的女儿了。母女俩惺惺相惜,彼此成就,彼此欣赏,彼此都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做到了世界顶尖水平,真是很难得。
四
在美国,有很多默默无闻的科学家,拿着微薄的薪水,日以继夜地在实验室里工作,就像当初的卡里科一样,默默做贡献却没有被承认。卡里科是幸运的,40多年的坚持终于得到回报。
卡里科的境遇让人联想起中国的屠呦呦,同样对人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却一直默默无闻,多次提名参选中医科学院院士却落选。2015年,屠呦呦以其在青蒿素抗疟疾研究方面的贡献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她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中国大陆科学家,也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华人女性科学家。
对于卡里科与屠呦呦来说,奖与不奖,她们都是那样不计报酬地刻苦钻研,可控的是自己的科研,喜悦的是自己的科学发现,她们很少在名利场抛头露面,她们只是希望自己的研究能够拯救生命。
在卡里科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她没有获得mRNA研究项目的资助,原因很简单:她来自匈牙利,她没有知名导师,没有在《自然》杂志上发表过第一作者的论文,也没有接受过常春藤学校的教育。
如果当初不是她含泪离开美国去德国闯一闯,谁来拯救地球人?卡里科的境遇也引发了美国社会和美国科学界的反思:科研人员的评价体系和科研基金的申请体系是不是存在着不公正和急功近利的特性?自吹自擂的长袖善舞的混得如鱼得水,名利双收,对科学的实际贡献却差强人意;而像卡里科这样真正热爱科学的、不为名利的,却捉襟见肘?
不过,当被问起对于想要干一番事业的年轻人来说,去美国是一个好主意吗?
这位匈牙利移民毫不犹豫地说:我肯定会说Y E S!去欧洲一些国家也会有所帮助,通过生活在一个新的国家,你可以学到很多关于另一种文化的知识,更加了解你自己,以我自己为例,我变得更加放松和容忍。
卡里科的女儿苏珊说得更加直白:我们已经实现了美国梦。我们来到这里时几乎没有什么,而且我们得到的机会也很小。我们遇到过挫折,也曾经沮丧,但我们利用它们继续前进,并成为更好的人,也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202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得者卡塔林·卡里科(Katalin Karikó)和德鲁·魏斯曼(Drew Weissman)。图片来源:Penn To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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