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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大选与外省人情结

台湾大选与外省人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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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大选与外省人情结


 

近日拜读了博友沈香两篇关于台湾大选的文章(台湾“蓝白”合谈成了,开创台湾新纪元!台湾政坛上新的两位女将· 蓝白合破局倒计时)。还有几篇以台湾选举为题的博文,有插科打诨的讪笑,有严谨的数据分析,还有许多期望。我不禁生出了一些感慨也觉得有话要说。我学识不足见解不够,拿不出有力的言论,只有一些身为移居美国的外省人第二代的纠结,所言所写只代表我个人。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父亲是流亡学生》《我的母亲是台湾人》。因为父亲的缘故,我的籍贯是河南,我妈在邻里间的昵称是「外省仔」。我妈的国、台语都非常流利,但是我小时候不会说台语,因为妈妈为了迁就听不懂台语的爸爸,在家里我们只说国语,而且当时的政策推行国语,我也不觉得身为台湾人,不会说台语有什么不对劲。我们住在一个小城市,其实更像一个大乡镇,左右邻居基本上都是台湾人,不会说台语的我,上学时「外省人」的标签非常明显。

 

几篇博文都把台湾的民主政治从1996年总统直选开始算起。其实,从小我对地方选举已经不陌生。维基的「台湾选举」中,更推遡到1946年,台湾省行政长官公署,依据中华民国宪法举行各乡、镇、市民代表普选,是台湾第一次的普选。

 

1980年代的台湾,仍然实行戒严法,不开放政党,所以除了国民党籍候选人,非国民党候选人都登记为无党籍。我们住的小城市及农村,地方选举时国民党与无党籍候选人的竞争颇为激烈。

 

选举期间,乡下地方有各种名义的流水席,还有许多印着候选人名号的钥匙圈、面纸包、餐具、水杯、鸭舌帽,都是随手可得的赠品。最扰民的是挂满选举人旗帜的「发财车」,类似美国的小皮卡,用高分贝的扩音器,穿街走巷,不停播放候选人的名号、政见,和攻讦竞争对手的言论。

 

千万别小看地方代表,小地方一向是天高皇帝远,地方性的利益和这些民意代表都有些牵连。譬如,门前的路灯不亮了或是巷子口的排水沟堵塞了,一通电话打到市政府,像皮球似的被踢过了甲乙丙丁四个部门,仍找不到负责的人员。如果有相熟的市民代表,代表一通电话,隔天工程车就来了,路灯一点就亮,排水沟畅通无阻。

 

我爸在学校里当老师,经常成为候选人争取的对象。当时台湾仍有浓厚的尊师重道观念,老师的薪水不高,但是地位清高,如果老师表明支持某位候选人,多少有些正面的影响。加上我爸有一些有出息的学生,在地方上有重要的职位或财经地位,他的影响力就更大了。

 

我爸从来只支持国民党籍候选人。他尤其痛恶无党籍候选人对整个国民党政府的诋毁。我的父母亲没有家族的庇护,胼手胝足,不但创造了自己的小康之家,也把贫穷线下的外祖父母拉扯了上来。爸妈从来不觉得单靠他们个人的努力可以达成这样的目标,他们特别感激国民党政府的利民政策。

 

无党籍候选人喜欢拿省籍制造族群对立,煽动群众不满的情绪。把过错全都怪罪到别人身上,是全世界的政客都会使用的伎俩。谁是别人?当时的台湾,外省人就是那个「别人」。这样的挑拨离间,我爸相信孰可忍孰不可忍。

 

在我爸心里,共产党让他成了孤儿无家可归,而国民党供他念书,毕业后还提供一份稳当的职业,所以国民党于他几乎是再造之恩。当无党籍候选人抨击国民党政府,在他眼中那绝对是恶意造谣中伤。

 

以上是我来美之前对台湾政治的粗浅认识。

 

来美之后,秉承在台湾所受的薰陶,知道地方代表对切身生活品质的影响,转而关心麻州的地方政治,对于美国总统大选的投入也更甚于关心台湾的总统大选。台湾在国际舞台上的政治事件,于我也只成了新闻事件。当台湾选出第一位女性总统时,我乐呵呵地接受同事,朋友们的恭贺赞扬,却在我爸那儿得到截然不同的反应,因为蔡总统是民进党。

 

那是我第一次发觉自己对台湾的政治敏感和在台湾的家人不太一样了。

 

我的家人认同的国家,是秉承实行  国父所创三民主义的「中华民国」。而民进党心心念念的独立,却是先试图掩饰了中华民国的国号、国旗与国歌。所以他们信任把「中华民国」带到台湾的国民党,很难认同民进党。

 

后来与大学同学的谈话,更让我震惊。同学认为民进党才能捍卫台湾的民主政治。

 

谁才能捍卫台湾的民主政治?所有中华民国国民。

 

民主政治绝对不是一党独大。如果民进党让一个受过大学教育的人,相信只有一个政党能捍卫民主政治,是我们的民主教育彻底失败了?还是选举的政治文宣太蛊惑人心了?也许,两者皆是。

 

文学城里有许多博主对台湾的总统选举寄予厚望,我一方面欣喜于各位的关爱,一方面有无比的恐惧。共产党势大力大,对于台独一向喊打喊杀。虽然许多人都「觉得」美国不会袖手旁观,我可不敢把我家人的性命押在「觉得」两个字上。

 

万一武统台湾真发生了,美国评估之后,「觉得」不值得呢?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韩战爆发时,他们对于黄杰在越南的军队也不是没有想法。开始时,他们「觉得」可以从朝鲜和越南两面夹击中国共产党。但结果呢? Omar Bradley 说了 ”The wrong war, at the wrong place, at the wrong time, and with the wrong enemy.”;麦帅被解雇了;美国不打了。

 

我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也不想我的家人当英雄。

 

除非,如同

1911年,

武昌起义,

辛亥革命,

获得整个神州大陆人民的响应。


(图片来源 Adobe Express by 碼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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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碼農學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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