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部电影看中美两国应对疫情的异同
推荐大家一部美国电影--《传染病》,我昨天上午刚刚看完。可以说,这部电影简直就是这次瘟疫的一场预演,也可以说是对SARS和美国流感的回顾和总结。只是影片背景选在了美国,而不是中国。
影片模拟了美国被一种可怕的呼吸道传染病袭击的反应过程。病毒的传染率为2-4,死亡率为20%。第一个本土病例发现七天后,CDC分离出病毒,是一种没见过的新病毒,命名为MEV-1病毒。对照这次武汉新冠,中国也是在第七天分离出病毒,这应该是正常速度。但这个病毒无法在普通细胞里生存和繁衍,所以CDC一时无法培养病毒,也就无法研制疫苗。美国最著名的一个病毒学专家计划培养这个病毒,但被CDC领导否决。因为这个病毒的传染性太强,CDC担心专家的P3实验室无法保证病毒不被泄露,遂要求其中止实验。
整个反应模式很逼真。首先是政府反应模式:CDC首先将疫情报告给世卫组织,在讨论疫情的时候,对是否发布警报意见不统一,不了了之。疫情发生第七天,CDC成功分离出病毒后,立即报告给美国政府。国土安全部得到消息后,找到CDC,怀疑这是一场恐怖主义行动。国土安全部担心有人故意传播病毒,进行恐怖活动,问CDC官员认为传播禽流感病毒的可能性。CDC官员觉得可笑,告诉国土安全部的官员,这个不需人操作,禽类已经替人做了。紧接着,疫情进入第八天,CDC召开新闻发布会,报告疫情情况。有记者提问:如果疫情没有那么严重,这会给人们带来恐慌,社会带来混乱,你是否考虑这会给CDC造成信任危机?CDC官员答道:“我们宁愿这是一次过度反应,也不愿意看到因为我们的疏忽而使更多人失去生命。”我觉得,这次武汉政府恰恰在这个问题上弄反了。可从另一面说,对高传染性的流行病,人类还是防不胜防。即使再及时的通报,也难以阻止爆发。所以,尽管美国CDC几乎没有耽搁的通报了疫情,可还是没有阻止疫情的爆发,因为七天的时间已经导致数百万人感染。
疫情发展两周后,伊利诺伊州的芝加哥地区被确定为重灾区。为了防止疫情蔓延至全国,国土安全部准备封城并将这一消息当面告诉CDC主任。国土安全部认为,封城要突然和秘密的进行,不能提前告诉人民,因为很多事情没有准备好,也要防止出现恐慌。这个反应模式与武汉也不一样,武汉是提前八小时发布封城公告。不知道是为什么。随即,国土安全部将总统送到地下掩体,启动应急状态,布置军队封锁伊利诺伊州。但信息还是被泄漏出去,CDC主任在封城之前偷偷打电话让在芝加哥的老婆马上避开人群开车来亚特兰大。电话被清洁工无意听到了,而且CDC官员的老婆也成了吹哨人,她把消息告诉了她的一个好朋友。
紧着着社会反应模式开始,各种阴谋论和谣言四起,CDC的车上被贴上“骗子”的传单,药店被打砸抢,社区抢劫频发,而执法人员中25%旷工,护士要罢工,世界卫生组织的官员在香港被绑架,因为当地官员要保护家乡的孩子,认为世卫组织有疫苗。CDC调查员计划在体育馆建立临时收容场地,但因预算问题遇到阻碍。施骗子开始发国难财,在网上吹嘘连翘能治病毒,吸引了无数无脑粉丝,而且攻击世卫组织与制药公司是利益团伙。类似案件层出不穷,警察难以应付。金融大鳄四处探听消息,想在股票市场发一笔大财。
疫情重灾区的住户被要求呆在家里自行隔离,可药品和食物的短缺引起混乱和抢劫。这个似乎和武汉一开始的应对措施一样。疫情进入第十二天后,那个专家悄悄地自己在实验室里用一种特殊细胞养出了病毒。CDC虽然气愤,但也欣然接受。世界卫生组织和美国CDC共同听取了病毒培养报告。于是疫苗研制工作开始争分夺秒地进行。
电影中出现群众排队领食品的镜头和分配的食物不够,互相抢劫的镜头。没看到像中国那样全国各地支援芝加哥的行动,这个应对方式和中国完全不同。
这期间,CDC主任泄露封城消息给家人的事情被揭发,主管部门并没立即免去主任的职务,而是让他不要露面。告诉他,不免你是因为现在没人能耐取代你,不是不该免你。
乱世出坏人,也出英雄。混乱持续了四个多月后,疫苗终于被研制出来。可没法进行人体试验。美国CDC女研究人员在自己身上做试验,让疫苗提前问世,拯救了几百万人的生命。这次新冠病毒疫苗是否能在四个月内上市还是未知数。
疫情发展到第133天后,疫苗终于制造出来了。为了防止对疫苗分配产生纠纷,CDC决定根据随机抽取公民的生日进行疫苗发放,每天分配一个生日的疫苗,也就是说要分配一年。已经注射疫苗的人会带上一个印有编码的手环,可以出门活动。没有注射疫苗的必须呆在家里。也就是说,从疫苗发放那天开始,最长的隔离者要在家呆一年时间。
五个多月后,终于找出传染病爆发的源头。原来是香港的一家餐馆做烤乳猪时,用了一个被蝙蝠感染的病猪。正在大厨处理乳猪的时候,一个美国女顾客提出要和主厨合影留念。主厨没有洗手,只在围裙上蹭了蹭就出来和美国女顾客见面还握了手。一场导致几百万人死亡的传染病由此爆发。
瘟疫是典型的黑蝴蝶事件。据NETFLIX的纪录片《流行病—如何预防流感大爆发》的介绍,2009年在美国西南部地区爆发的猪流感,一年时间席卷世界,感染了二十亿人,多亏猪流感(N1H1)不太致命,否则全世界要死一亿人。影片还给出一个预测,如果有一个传染了呼吸道传染病的人,从纽约三大机场任何一个机场入境,在传染率是2的情况下,三天就会席卷整个纽约。
流行病不仅会直接导致生命的消失,还会造成诸多次生灾害,如:卫生服务的过载和不可持续,劳动力不足,经济衰退,政治动乱,甚至国家政权的颠覆,最严重的是导致一个种族的灭绝。这种事在人类历史上并不少见。
1918年的为期十八个月的流感,造成5千万到一个亿的人口死亡,比两次大战死亡人数总和还多。而那时地球上的人员流动和现在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所以,很多疾控专家都认为,未来导致全世界死亡一亿人的流行病随时回到了,爆发具有必然性。偶然性只是在什么时候爆发,在什么国家爆发。
在人类与病毒的斗争中,人类始终处于下风,只能被动地应付,无法彻底地,一劳永逸地战胜病菌。美国费城爆发军团菌症时,美国CDC的专家和生物学家很长时间都是一头雾水,找不到致命病菌。因为这个病菌非常怪异,一般实验室培养细菌的环境培养不出来这种细菌。但军团菌也确实是现代生活方式滋生出来的病菌。军团菌喜欢生长在空调冷却水箱的边缘,当这种病菌中央偶然被空调吹到送风口时就被传播给人类。这种病菌一旦被人体感染很难被杀死。这也是军团病不容易传染,却很难治愈的原因。军团病没有人传人,都是人 直接从环境中感染的。
这次武汉新冠病毒也是一个狡猾的新病毒,非典的经验不仅用不上,而且还起到了副作用。新冠的潜伏期要比非典至少多一周,而且传染性超强,这不仅让很多专家大跌眼镜,丢了脸面,也给防控带来灾难性后果。据说,在疾控中心对最初的疑似病例隔离一周后,没有发现确诊的,就以为这个病不具有明显人传人现象。没想到,这些解除隔离的人一周后相继发病,同时传染给了无数人。于是,武汉疫情失控了。
对抗疫情需要高度的社会组织化和全体人民的合作和统一。以接种疫苗为例,专家的说法是如果80%的人接种了疫苗,基本这个病就不会发生,但如果接种人数太少,很多消灭的流行病还会复发。比如已被消灭多年的天花,这些年在美国就出现多次,原因是有一批极端的自由主义者,不愿意接种疫苗,也不让自己的孩子接种疫苗。其口号是:我的身体我做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就是人类同流行病斗争的实际状况。我们之所以幸生存于世,只是我们偶然地没有患致死的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