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水平

前几天看到脸书的一张照片。在台北师范大学（过去我们称呼为吃饭大学）毕业典礼上，一位博士学位得主，穿着露脚丫子的拖鞋，上台代表毕业生发表演讲。照理，能够代表毕业生上台，应该是学业优秀的学生。当然，这种假设，在现今台湾的教育制度下，也许不成立。毕业典礼，应该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场合。没有人强迫毕业生参，但是既然决定参加了，当然就应该慎重。自己的穿着，谈吐，仪容。大家汇聚一堂，共同为莘莘学子完成学业祝贺。应该是一个激励，令人振奋的场合。一位博士生，居然穿了拖鞋，把那最丑陋的十个脚丫子，展现在观礼者前面，令人不齿，唾弃。不但个人的尊严斯文扫地，对学校的师长也是一种莫大的侮辱。万万没想到，校方居然还为学生辩驳，找理由。足见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方水土养不出二方人也。

老头当年因为论文完成后，就离开学校。半年后的毕业典礼，没有参加。可是离开学校前，把博士袍拿到手。几个月后，特地留影做为留念。最近还把他复制到电脑上。孩子的高中毕业典礼，我们都参加了。不记得有人穿着拖鞋上台。每年从电视上，看过无数名大学的毕业典礼，也没有看到过台师大如此壮观的场面。老头常说，人不死，啥新奇的事都可能出现。不过过去这一年，台湾各个阶层发生的古怪奇事，层出不穷，令人叹为观止。台湾的伟大，毫无掩饰的展露在大家的眼前。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一个博士毕业生，在学校呆了这么多年，就算是不读书，不研究，仅仅受到学校环境的薰陶，也不致于露个脚丫子，出现在学校官方的毕业典礼之上。前一阵子，台湾那位客委主委，不就是因为穿着同样的拖鞋，出外购物而被警察拦截。看起来，在台湾公共场合露脚丫子，是一个普遍现象，大概不值得大惊小怪。

最近有几位被邀请参加毕业典礼，发表演讲的贵宾，对于毕业生的行为颇为不满。对学生离席，或在演讲过程中吵杂，提出训斥。从小学开始，上课的时候，同学之间讲话，就一直存在。年纪越大，讲话也越频繁，声音也越大。记得大学的时候，只要老师背向同学，在黑板抄写自己的笔记，就是我们说悄悄话最好的时机。没想到，五六十年过去了，这种现象居然还发生在毕业典礼上。老头不得不佩服台湾学子多年来的革命。前一阵子，美国圣母大学的毕业典礼，邀请副总统演讲。结果在他一上台，就有毕业生离席。但是一旦开讲后，大家都聚精会神的聆听演讲。这是对自己，对演讲者的尊重。当然做为发表演讲的特别来宾，在批评学生吵杂之余，多少也应该想想，是不是自己的演讲内容，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老头最近，看到两位国内所谓菁英份子，在毕业典礼的演讲视频，就有点感冒。为啥人家的菁英，不管个人学历如何，在毕业典礼的演讲，总是那么的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而且往往广为流传。

北京大学毕业典礼，今年邀请校友饶毅教授返校演讲。绕教授在美国取得博士学位后，先后在两个大学任教，最后选择报效祖国。前几年，因为院士落选，和另外一位也是落选的施一公教授，联名写信给美国一个科学期刊杂志，把大陆学术界内有关研究经费，评鉴制度的腐败给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同时还特别强调，这是普遍的现象。这种告洋状的作法，不但有损个人尊严，还硬要拿国家的学术机构做为垫背。任何考选制度当然有偏失的可能。出现了不平的现象，总要在体制内进行沟通。两位老大在愤恨之余，联名写了一封不怎么样的英文信，向洋人告状。除了纾解自己心中的冤屈与不满，难道还期望人家出面主持正义！不过，第二年，施一公教授还是当选了院士（取其一应该算是英明的决定）。偏偏今年在北大毕业典礼上，饶教授的演讲简短，题目竟然是要大家做一个尊敬自己的人。

李开复博士，是早年台湾来美国的小留学生。拿到博士后，进入工业界。最后从微软退下，在大陆成立了创投公司。积极推动国内高科技的创业。李博士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这次被工程学院邀请，做为毕业典礼演讲的贵宾。老头看了他的视频。讲题是人工智慧。李博士全程看讲稿完成。这一点对于一位从小在美国长大，受教育而言，老头有点意外。至于对工学院的毕业生，讲题并不能引起大家的重视。根据李博士的说法，他在80年代念大学的时候，已经接触过人工智慧了。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李博士特别在演讲中，提到自己创头公司的非凡成就。另外老头，看了脸书的大老板扎克伯格对哈佛毕业生的演讲。这位连哈佛都没有毕业的学生，??能够站在哈佛毕业典礼台上，对大家演讲，本身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认可。他的讲题是人生要有目的（Purpose）。这个题目多好，多么的激励，没有大道理，实际而不虚谈。看了题目，就是不听内容，也会有一些概括的认识。另外一位是亚马孙的老总Bezos几年以前在母校普林斯顿的毕业典礼上的演讲，他强调天赋与选择的不同。聪明是天赋，但是对人有礼貌是个人的选择。他认为，我们的性格不是与生俱来，而是在成长过程中去选择如何过我们的日子。因此， 个人的”选择”造就了个人的未来。这两句话多么的扼要，多么的中肯。

苹果创始人贾伯斯，在史丹佛大学毕业典礼上，鼓励毕业生，要做大事就是要做自己喜爱的事。如果找不到大事，就继续追寻，因为就在附近，永不放弃。他认为每个人的生命有限，不需要浪费时间为别人而活。不要受教条的限制，因为那些都是别人的想法。最重要的要有勇气追寻自己内心的直觉想法，而这些直觉的想法，往往已经存在你心里，而就是你真正的未来。看看，看看，人家所谓的菁英份子，说出来的话，多么简单，多么激励人心。没有一点有关科学的介绍，没有一点说教的味道。纯粹出自个人经历的感受。这三位成功的企业家，没有显赫的学位，但是说出的话，远远超过我们的菁英份子。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没有一位强调自己的成就。我们的菁英，他们所忙碌的是努力的借着各种场合，推销自己。看看人家的菁英，除了自己努力开创自己的未来，又是如何对社会文明的进步做出贡献。而不是跼促一隅，坐井观天的自鸣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