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 《秋天的故事》，不要等到冬天

《秋天的故事》，不要等到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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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上午，一位邻居老太太过来按我家的门铃，笑眯眯地递给我一个打开过的泡沫塑料信封，里面是水沫的中短篇小说集《秋天的故事》。

“邮递员投错了，”她说，“我想都没想就打开了，里面都是中国字！我只能读懂 Love in Autumn。是一个爱情故事吧！”

“是很多爱情故事，各式各样的爱情故事，”我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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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子中最长的一篇是《红颜》，这个标题令我想到被讨论过无数遍的一个问题：有没有真正的红颜和蓝颜？ 男女之间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纯洁的友谊？我期待一个由红颜变成情人的故事，但经过了两次深刻爱情的林诗意，不会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这是一个成熟的故事，越读越温暖，最后的结局，就像从深秋的冷风中走进一座生着熊熊炉火的小木屋，厨房的桌上有一锅热气腾腾的腌笃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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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寒和文起的邂逅，风轻云淡，却让读者充满了希望；但是最后什么也没有。不知为什么，读了不感觉失望，反而觉得很有回味。原来生活中可以有大起大落的故事，但也少不了这种微波轻荡的体验。

而心雪则提醒了我们，人都是由记忆构成的，我们的过去造成了我们的今天。所以，不要抛弃美好的回忆和曾经有过的梦，不要把它们留在不见天日的角落里，挖掘出来，仔细咀嚼、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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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朝露》里的林栋，怎么读来好熟悉，原来他经历了我前些天写过的“中年危机”。我写到的所有中年危机症状，他几乎都有了：朋友死亡带来的震撼，对人生的思考和质疑，对平淡婚姻的不满，对理想工作的向往，重返学业的决定 …… 从现在开始，他要改变生活轨道，按照自己的愿望来度完余下的生命。

是啊，四十岁了，再不做就没有时间了。林栋在青年时期的心仪女人面前大展魅力，结果被一拳打掉了门牙。

这以后都是下坡路了，从山上坠下来，这才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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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花》的人物全集中在白兰树周围，情节辗转悱恻、环环相扣，像一个紧缩的弹簧，被挤压在一个短短的篇幅里，不弹则已，一弹大悲。

而《女人的宿命》是螺旋形下降，我为素雅抱不平了。但是，她自己都放弃了、认输了，我为她大声责问苍天，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素雅的命运成了整部小说集的结局。我想，如果这个句号让林诗意来画，那该会多好呵。有时候，我们是完全靠着希翼来生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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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沫的文字自然、不造作，没有过于甜腻，没有文字卖弄。所有的句子和字词都是奔一个目标而去：在有限的篇幅中，讲好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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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一种时髦说法：“活在当下”，如果它的意思是忘记过去、不想将来，那我不敢苟同。女人，哪里可以不想过去和将来？她应该经常回头去看看自己走过的路，她也应该憧憬自己的未来。即使她用力把它们推出自己的意识，它们也不会真正离开，而只是暂时潜进水里而已。它们会在女人最不防备的时候浮上水面。

秋天的故事，充满了女人的过去，温馨也好，冷冽也好，它们将永远陪伴着女人的情感。秋天的故事，也充满了女人的未来，光明也好，黯淡也好，都值得她们去面对、去奋争。《秋天的故事》，水沫在十月小阳春的暖风中娓娓道出，不要等到寒冷的冬天了，去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