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的故事 21

春天的时候保罗告诉如嫣自己开车去意大利北部的地区小村镇环游两个星期的计划，是为一个关于那里沿海小城空间布局和建筑风格的论文作采风。临走他来电话说去到那里会给她发短信息，看看他回来以后什么时候约好时间见面，好给她看旅途里的照片。如嫣等了两天，手机里没有任何他来的短信。她忍不住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很高兴，介绍了一些所在城市的景物,他问回来以后什么时候能见面。如嫣说你发信息给我吧，如果到了一个新的城市有有趣的景物也请给我发信息。她很在意地时刻把手机带在身边的口袋里。想一想自从他们认识以后，虽然在一起度过了很多时光，可是从来没有一起在外面结伴度过假。有一点是清楚的，每一次出游他都只是孤身一人。人上了50岁，应该都会想有个伴。他的独行天下的作风让她迷惑。如果这一次保罗提出了一起去，她想她会同意的。刚刚听保罗提到这次旅行的计划的时候，她在网上查看了一下那个地区的图片，实在是非常美丽。其实她的心已经和他一起上路了，无数的言语，已经在心里讲给这个温暖的男人听。对他的依恋，藏在内心的深处，有一天她会让他知道和明白。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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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两天过去了，没有他的信息，她非常频繁地把手机拿出来查看。夜里，她让手机开着，每一次醒来，在黑暗里打开它，淡蓝色的屏幕刷地一下把床头照亮。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一片小小的光亮，抚摸着她的思念。此刻这是她和那个人之间的唯一联系，也是他的存在的唯一证据。有几次看到手机的网络被自动关闭了。她非常担心保罗正好在这个时候发短信过来。也许手机的电池出毛病了，下班的时候她跑去商店里看价钱，盘算着是不是该换个手机了。也许他太忙了。旅途上的摄影和记录是件孤独的而需要耐心和专心的工作。她闲下来的时候盯着不远的景物回忆他们初次的相识和一些又暖又美的片段。尼德朵夫一带的小街巷里，屋顶的上空偶尔飞过鸽群，灰色的无边的云长久地停留在那里。这个城市，没有了他，突然变得寂静和陌生。中午的时候她终於忍不住给他发了一个短信。看到手机屏幕上的两次提示，信息已经成功发出，然后就是无边的寂静。她一直担心着，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就象梦里沉默的大海，缓慢地上涨，缓慢地覆盖了一切，最后只剩下可怕的无边的平坦。她突然想，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心里的感受，我爱你，保罗。我爱 你。我 想 你。我不想忍受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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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小小的雨落下来，她跑到湖边的回廊里。这个对于她熟悉而充满了意味的地点。一个冬天的夜里，有细细的雪花飘在空中，他们站在这里看圣诞节前的灯火。保罗牵住她冰冷的手，放入他的大衣口袋里。没有说一句话。她还记得他的手指小心地抚过她额头上的留发，他说，“这么美的景色，什么都不要想。”如果有一把琵琶就好了，他这一次回来，她会弹一支曲子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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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她发现自己的手在打开机盖的时候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