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记第一部) 奔着出轨去遛弯儿 (1 )
(老友记第一部) 奔着出轨去遛弯儿 (1 )
陈先生实干,陈太太浪漫,两人都有饭后遛弯儿的好习惯。由于对街景的偏好不同,两人一出家门便各溜各的弯,各上各的道。陈太太常走“浪漫街”,陈先生则喜欢“实干路”。两者知人如己,也不强求,互给余地,遛得心安。
陈太太常行的“浪漫街”,沿途芳草碧绿,鲜花盛开。每每碰到也常在“浪漫街”上溜达的鳏夫大野,就与他对站路旁聊个天儿,于他那山野般的气息中泡一会儿。
气息浓时,就如同某种味道顽固的香水,薰香之气能一直延续到梦中,引她入山野中打闹撒欢儿。陈太觉轻,撒不了一会儿欢儿,也就醒了。醒就醒吧,她对梦的要求也不高,能做到庄周梦蝶的那个意境,也就行啊。
有次同老公冷战,潜意识中不愿醒,一直把梦做深,深到大野哀求她野合。
她不撒口,大野又粘着她吹枕边风。除了能体验另类的欢愉,还有可能生出孔子那样的伟人呢。——大野举例。因为据说小孔丘,就是父母在山丘上野合才诞生的。——大野补充。
听到此她心动了,刚喃喃地叫了声“大野”,就被身边大喊着“小白”的老陈,给惊醒。
她霍地坐起来,欲大骂他放肆,心说绝不让他白白地喊小白。但转念一想,刚才也可能是自己先叫大野的,万一老公半梦半醒间听到了,对吵时反骂自己“撒野”,那咋办?
无奈之下,只好忍辱负重地重新躺下,用毯子蒙住头,努力于旧梦重温。
再说老陈,平日跟老婆一样,早九晚“五至九”。他没啥爱好,也没有功夫爱好,全靠在“实干路”上漫步时,偷偷发挥一下自己那点喜欢。
他常常遇见也常在“实干路”散步的寡妇小白,仅四目对接,脑袋就一片空白,一路风景也被漂白得淡兮兮的。因而老陈走了好几年,也记不住路上都有啥,甚至连小白每天穿啥衣服也没记住。唯一存留的,就是他从来没见过、但又总是栩栩如生地活跃在脑洞中的,——她白白净净的胴体。
大概是因为遛弯儿溜走了太多能量,两人结婚多年,膝下无子。刚好友人搬家不便带狗,陈家便将名为大黑的牧羊犬领来收养。
大黑刚来时是家里的新鲜事儿,两人抢着养狗,还为到底要给大黑买什么颜色的项圈,热吵一架。老陈要买奶油白,陈太要田野绿,最后男女各守半边圈:半白半绿的狗脖套,终于套住了大黑。
大黑2岁,高大威猛,1:7简单兑换到人龄约14,正值青春期。出门见到狗界同辈,高调汪汪汪找对象。一旦有回应的,管那脖子上的“狗项链”到底给谁看,拼命爆冲,很快将“人遛狗”颠覆成“狗遛人”。因而,老陈夫妇在分别尝试领狗遛弯儿后,皆蔫溜儿地放弃,及时挽救着不想被大黑再黑掉的沿途风景。
一日傍晚,天气骤变,窗外有片乌云压顶,比地上趴着大黑的那片黑还黑。正吃晚饭的两人,交换一下目光,皆在对方眼中读出自己一样的坚定:饭后走步,是辛苦工作一天后唯一的健身活动,而身体是养家致富的本钱,怎能轻言放弃。
就说眼前吧,房贷、车贷、两家人的老一代,还有不知哪天就来了的下一代,都得靠咱的健康撑着。如果咱能用杠杠的身体,扛住十几年前米国那么大的次贷危机,金融风暴,顶着头上这片云去遛个弯儿,算啥。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撂下碗筷,先后匆匆离开。身后留下箸长碗短,以及开启他们人生大转弯儿的一道门缝。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