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
接连几天的雨,今夜又是大雨,轰隆隆的雷声,明晃晃的闪电,似山在摇,似海在抖,几天来思念失去亲人的哀伤,多年积淤胸中的那些压抑,随着这雨,随着这风,一起倾泻出来,滔滔滚滚,滚滚滔滔,流向天,流向地,流向那黑沉沉的四野荒芜。
父亲走了多年,舅舅又去了,这个家男性里我的上面已没有前辈,担子,一幅沉甸甸的担子摆在面前。在这风雨交加的深夜,思念父亲,痛惜舅舅。
人在生时不知惜
怎知人后常依依
要知今夜空流泪
何做盲雀四处栖。
父亲走得没有任何征兆,从未和父亲好好沟通,直到父亲住进重症室才有了几次简短的交谈,遗憾的是只陪伴了两天父亲就突然离去。交谈中父亲有过一段话;“你走到今天全是你一个人走过来的,看看我们这一伐从村里走出来的,还没有谁的孩子能像你这样。” 父亲的话里有赞扬,但语调里更多的是歉疚。在那个凭借关系互相安插子女的时代,父亲对我的事没说一个字没找任何关系,全任我随大拨一起分配。或许父亲对他自己当时的坚持也有过犹豫,或许父亲内心觉着在这个问题上对我一直歉疚。病危时的父亲终于有机会当我面含蓄的把他内心的歉疚说了出来。想起当时父亲的样子,全身已经浮肿,本就说话声音不高的父亲,说得更加的慢声细语,边说边用眼睛征询似的看我。想到此已经不能自己,父亲您为什么要说这些呢?您又为什心存歉疚呢?儿子从来看不起那些凭借关系进到什么单位的人,您这样做我除了骄傲还是骄傲。 或许您感觉除了二胡,您并没有传授给我什么帮助过我什么,但您的为人和品行却已潜移默化地渗透到我的血液里,除了性格上的不同,我就是您的翻版。虽然时不时会感到您对我的束缚,这种束缚有时紧得让我喘不过气来。您所刻在我身上的底线是那样深那样重,这条线让我与这现实的世界格格不入,虽然没有您所受到过的不公和排挤,只因我从不进入那潭烂泥。生活中这条底线同样是那样难以跨越,多少次我有千百个理由去逾越,临到线边,我感到您监视的眼睛。都说父重如山,我实实在在感觉到您的沉重,没有怨言是假,不想反抗也不是真,或许我对,或许您对,作为您的儿子不想对您说假话,有一点请您放心为人处世宁肯伤己不肯伤人,但对恶意的伤不会向您一样选择沉默,积极向上也不是向某些什么表忠诚;您有您的信仰,我有我的思考,世道在变,人心在变,现有的现在已不像您想象的那样单纯。愧对于您,愧对先人,在这难以融入的世界我甘愿自沉自灭只做一介平庸。
无意争花时
甘愿作春草
晨饮一滴露
夜来求梦好
日日虚光阴
年年费辛劳
随心一处安
冷眼看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