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雪的冬天
用这个题目是因为喜欢苏联作家柯切多夫的小说《多雪的冬天》。许多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大概都记得这本书。一本好书居然有这样的魅力:与青春岁月一起永驻心头。
晶莹的白雪总是令人产生许多遐想。记忆中与雪有关的印象都是美好的。出国前居住在北京,虽说诗仙李白有“燕山雪花大如席”的诗句,但真正的大雪还是很少见的。若是碰上一场大雪,人们象过节一样高兴,拿着相机到处拍雪景。那时我住清华园,离颐和园很近,大雪过后,不管路有多滑,骑着自行车就往颐和园跑,大雪过后的颐和园,嵯峨的楼台宛如琼楼玉宇,千树万树“梨花”盛开,端庄、素雅、高贵、素洁,气派非凡。带着儿子在昆明湖上玩自己做的雪橇,雪钻进了儿子的鞋里,把小脚冻得红红的,儿子玩得高兴,连说不冷。那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后来移居新加坡,一个常年为夏的赤道上的国家。那时日日思念的是北京的雪,赏雪玩雪只能在梦中。有一年冬天来自清华自动化系的何世忠老师回国探亲,回新加坡后讲到他在北京遇上了大雪,他高兴极了,在雪里走了两个多小时,任雪花洒满全身,任雪水在脸上流淌。“好痛快”,何老师忘情于纷飞的大雪。我心中却是怅然若失。移居到一个没有四季的岛国,我失去的何止是赏雪的乐趣!
又一次举家迁移,来到了北方雪城多伦多。选择多伦多的主要原因之一是这里有着和我的故乡类似的气候。落地时是七月,美丽凉爽的夏和无比绚丽的秋让我庆幸自己选对了地方。但朋友提醒说不要高兴得太早,喜欢不喜欢要等到冬天再说。
移居多伦多的头一年就碰上了一个多雪的冬天。记得那是圣诞前夕,有一天早晨起床出门,费了好大劲才把门推开,出去一看,雪深及膝。忙叫先生和儿子,他们惊呼着跑出来,平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父子俩兴奋地大呼小叫,忙着拿相机要拍照,却走不出去。这才知道首先要扫雪。“扫雪”是在北京时的概念,多伦多的雪是扫不动滴,要铲才行。好在前一个房主在车库里留了一把铲雪用的铲子。一家三口费了好大劲才把门前的雪弄干净。那一场雪使得多伦多交通瘫痪,当时的市长LASTMAN请军队开装甲车来帮忙清雪。马路两旁的雪堆得高高的,走在马路上象走在防空洞里似的。这真让我长见识了。可是,当我同邻居谈起这场大雪时,他说这不算什么,他经历过七十年代的一场大雪,当他好不容易走出家门后,却找不到汽车了,他的车完全被埋在雪里了。
一年又一年,十个春夏秋冬就这样过去了。尽管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大雪封门,一次又一次的天寒地冻,我还是要说,我喜欢多伦多,喜欢雪是喜欢多伦多的原因之一。
虽说那种看见大雪就兴奋的新鲜劲早已过去了,但拍雪景,堆雪人确实是乐趣无穷。
这是儿子的杰作,你看他像不像威武的巴顿将军?他是加拿大的巴顿,看国旗!
刚刚过去的这个星期天,又下了一场大雪。我拍了一些雪景。由于家门前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名叫“DON RIVER",我就称它为“顿河”。河两岸树木茂密,景色优美。多伦多市政府把小河及河两边的绿化带都保护起来,住在这里仿佛住在都市里的村庄,出家门百米远,便可欣赏到河边的四季美景。春夏秋冬景色迥异,各有各的美丽。特别喜欢雪后的小河,粉妆玉琢,宁静素雅:
象不象一条雪狐?
雪压枝头:
傲雪凌霜的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