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土豪开会

    前些天，一个architect 公司邀我参加他们的一个重要meeting，说是金额比较大，他们希望完全理解中国客户的要求，让我当他们公司的口头翻译，是帮忙性质的，我不收费。

    据中方提供的消息说，两位中国土豪来加拿大买了两块地，要盖两座高层商住两用的高级公寓，涉及金额上亿，这两位老板在中国的企业都在500强的前150位之内。为什么找这家设计公司？因为他们要买的这块地正好夹在已经盖好的两座高楼中间，这两座楼的设计公司就是这家公司，去年成交，卖的很火。

    会议定在11:30am 开始，我提前10分钟到场，这家Architect 公司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两位老板一早就摊开所有的参考图纸，茶水齐备，就等中国富人到驾。

    首先是他们一队人马迟到了40分钟，一进门，连句对不起或者是因为堵车来晚了的说明都没有，鱼贯而入，不请自坐。

    共来5人，两位老板，3位年轻人，都是在本地大学已经毕业，为这两位老板在加拿大的公司打工。5人都是便装，其中一位老板戴了个棒球NY的长舌帽，始终戴着，不肯脱帽，还有一位老板看上去还算体面，3位年轻人都会说流利的英语，他们一入座，就开始用中文大声交谈，就好像我们3位是来旁听他们开会，我们没有机会打断他们。

    过了几分钟，他们才面对我说，我们几个朋友，凑了2个亿加元，银行同意再贷给我们4个亿，我们已经买了几块地，最看好的是这一块，让这两位建筑设计师说说，他们的地能盖什么，坐下说话，人开始放松，有一位老板的一条腿开始翘到椅子扶手上。

    这两位建筑设计师开始很专业地摊开图纸，告诉他们，已经成交的两座楼的基本情况，还有他这块地有可能可以盖一座42层，一座16层的楼，大概的粗算成本，他们可以提供一份免费的程序表和大概数字，但是一切准确的数字，必须正式签了合同，才可以开始工作。

    这期间，他们的3位年轻人中，有一位当翻译，目中无人地面对地板或者仰脸看天说话，他们和土豪老板一直在讨论他们自己，不断地打断专业解释，他们没有耐心听太多细节，他们之间还在“大大”地来回叫，我好奇的问：你们都是亲戚？他们说，我们东北人，晚辈对长辈都叫“大”，哦，我这才知道，“大”就是叔叔的意思。

    一个多钟头，整个会议室，热气腾腾，就像吵架，后来我不得不打断他们，直白地对设计公司的两位白人老板说，他们只想知道，连地带盖，交房钥匙那一刻，多少钱一英尺，能卖多少钱，他们能赚多少钱，别的他们不想知道。

    这帮人走后，我说，对不起，请谅解中国人的特殊习惯，他们笑笑说，知道知道，没关系。我说，根据我旁听到的信息，这块地他们根本就没有买下，只是在探底。

    第二天，他们公司如约，花了几个小时，提供了详细的报告给这家土豪公司，之后，如石沉大海。

    后来，我问，那块地他们买了吗？设计公司说，没有，他们通过渠道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