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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心伤的探视

令人心伤的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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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8月21日午前时分,我到Paul Sanderson所在的养老院去看望他。门卫老太太领我到很大的一间客厅,只见那里摆满了沙发,上面坐满了男女老者,每个人的脸上几乎都毫无表情,又似乎都互不交谈,全象泥塑木雕一般默默地坐着,偌大的房间显得了无生气。门卫指着一张沙发上的老人说,那就是Paul。我远远望去,怎么看也不象是Paul,走近些又细看了一会,还是不象,然而这又怎么会错呢?老人正在打瞌睡,我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那瘦骨嶙嶙的手,唤醒了他,可是只见他一脸迷茫的问号--“What should I do?”可怜的老人!我问他是否认识我,他说不,显然患有老年痴呆症的他已经完全不认识我了。聊些什麽呢?已经无话可聊了,心里面只觉得一阵酸楚,只听他说,“我要上厕所”,可是门卫说,没人陪他去,我问门卫厕所在哪里?她说,他的房间号是71,左转后直走就是。于是我对Paul说,“我陪你去厕所”。左转后的路,其实不长,但是对于这样一个使用门字形拐杖的耄耋老人来说,又显得不短,为了怕他跌倒,我紧紧搀着他的右上臂。一路上他多次问我,“继续往前走,是吗?”显然,他已经不认识路了。好不容易走到了他的71号房间,他问我,“我应该做什么?”我找到了房间的厕所,打开门,让他进去,问他“你行吗?”回答显然是不置可否,不清不楚,可是不管怎样,我总不宜呆在厕所里吧?于是我就虚掩了门,紧张地留心着其中的动静,估摸着已经差不多了时,我才打开门,只见厕所也没有冲,我帮他冲了之后,扶着他出来。“其实我并不想上厕所的,我应该去哪里?”他问我,我指指前方,这已经无需说太多的话了。扶他在原位上坐定后,我请人帮忙照了几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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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好心的Paul,愿上帝保佑你,好好照料自己吧。

每个人都会有老年,但希望别是这样的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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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辛夷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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