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r the Northern Light（13）—— Chrissie

Chrissie搂紧了羽绒服，朝着Arene的皮卡一路小跑着过去。他转头看到她，立刻放下手机俯身过去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车里的暖气很充足，她顺手把外套丢到后座，靠在椅背上松了一口气。

Arene拧开一瓶橙汁给她，仔细看着她的脸问道：“她们说什么了？”

Chrissie一口气灌了小半瓶，舔舔嘴唇反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Arene沉默下来，手指在方向盘底下慢慢地来回搓动，好一会儿之后才说：“大概能猜到，说了我离婚的事情，是吧？”

Chrissie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阵，就在Chutney给她看那些照片和文件的时候她突然明白过来，其实Arene完全知道他妈妈和妹妹会跟她聊些什么。就像当初他身上的那些淤青和伤痕，尽管他自己从来不承认也不愿意主动跟她说，但他心里是希望她知道的。每当被她找到，给他轻轻地揉，细心地抹上药膏，或者亲上两下，他眉头间的阴霾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Nova早就说过，Arene内心敏感甚至脆弱，远远没有他的外表看起来那么强壮。他不想轻易地暴露他脆弱的那一面给Chrissie，但又渴望能得到她的接受和治愈。Chrissie想，也许在潜意识里，他希望她能了解他过去的一切。

“我知道你没有打她，”Chrissie淡淡地说：“你承认一切，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跟她离婚。我记得你说过，You wanted her gone，对吧？”

Arene低着头没有看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照片看起来很可怕，”Chrissie忍不住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打的？”

“你怎么肯定不是我？”Arene扭头看她。

“以前，我爸妈吵架的时候Nova经常给他几拳，之后我爸还得给她包扎手。”Chrissie很肯定地说：“你的手太干净了，连一点儿红肿都没有，这是不可能的。”

“RCMP的Constable Mallock当时也是这么说，不过，他没有阻止我自己要求认罪。”Arene轻笑了一声，道：“后来我们还做了朋友，之后RCMP的飞行运输contract也是他推荐我去申请的。”

“Arene，别扯远话题，”Chrissie严肃地说：“我要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不是你打的 ，为什么照片里的你看起来那么羞愧？是谁把她打成那样的？”

Arene犹豫了一会儿，说：“说来话长，我没有打她，但是，确实跟我有关。”

Chrissie转身面对他，抱着胸口道：“我们今天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讲。”

“她家在北边一点地方有个Cabin，主要是临时存放工具和物资的，后来她用来跟别人约会。”Arene面无表情地说：“那个人是个飞行员，每年固定的季节里过来开直升机接送科研队伍进出荒野收集野生动物信息。有自己的直升机出入荒野很方便，他经常飞她往返那个Cabin。那天下午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就在机场那里，看着她降落。。。I think she was high on some pills. 他们俩一路搂抱亲吻，直到看到我，她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Arene停下来，看了看Chrissie，接着道：“机场在湖的另一头，我对她说我们应该冷静下来谈一谈，然后我开船带着她回家。当时天气不好，湖面上风很大，我开得速度又很快。她说了几次让我慢一点，但是我没有理睬她。中间的时候她想爬到船尾去呕吐，也许是风浪也许是药物的影响，她狠狠地摔了几下，头部和颈部撞到了什么，也许是栏杆也许是储物箱的尖角，当时船尾的地上还有小渔网，鱼钩，钓竿，铁钩杆那些工具，也不排除是那些东西。”

“你开的不是小船？”Chrissie问。

“不是，”Arene摇头道：“是接送客人去钓鱼的8人座小艇，她在后面做什么我根本没看。我开着音响喇叭放音乐，船一路在风浪上颠簸，我一直在想回去以后要怎么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压根没有去看她。Chrissie，I couldn’t care less.”

“等我停下船看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Arene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要带她去医院，她坚决不同意，我猜测是她知道自己嗑了药，或者用了什么更糟糕的东西。我看了一下，虽然伤口看着很可怕，但是大多还是皮外伤，她坚持要自己回家处理，我就随便她了。回去之后一直到了晚上也没法好好谈，我们确实有肢体冲撞，她不断地跟我扭打撕扯，最后我拨了报警电话。”

“是你报警的？”

“是我拨的电话，”Arene说：“但是她立刻抢过去，说她被家暴。”

Chrissie点点头。

“我承认我不喜欢她，从开头就没有过任何好感，但是我跟你说实话，刚结婚的时候我确实曾经想过接受这个安排的。”Arene低着脑袋，脊背微微弓着，呈现一个颓废而沮丧的弧度，接着道：“毕竟，是我自己同意了的。她比我小一岁，我也说不出来她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而且，你已经离开了，不可能再原谅我，知道不可能再能和你有任何关系了，我觉得接下来跟谁一起过都不会太大的区别。但是。。。但是。。。”

Arene闭上眼睛，深长地呼吸了好几次，才说：“我觉得自己真的很。。。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Chrissie，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并不好相处。。。我。。。很排斥碰她。。。”他在座椅上不安地移动身体，陈述得很艰难，道：“不是说我没有生理欲望，这不是我能完全控制的。。。但每次过后我都很难受。。。我不喜欢碰她，但是有时候又不得不。。。所以后来我就。。。”

Arene停了下来，抿紧了嘴唇。

Chrissie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他开口，忍不住问：“后来怎么了？”

“我也不想后来以这样的结局来结束这段婚姻关系，”Arene说：“但是，确实是我的过错更多一些。我尽量避免在家里跟她单独相处，所以我在野外狩猎的时间很多，剩余的时间飞去其他的原住民地区做那些孩子们的summer camp，教他们一些基础狩猎捕鱼技巧；冬天就去东部或者阿拉斯加参加Dog sledding race或者做这些比赛的志愿者；不出去的时候我就带客人。总而言之，我是过错方。”

“所以，那天她说什么，不管合理不合理的，你就都承认了？”

“对，我觉得无所谓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Arene耸肩道：“那天伤到她并非我故意的，但我有很大的责任。她认为我想要弄死她所以疯了一样地打我，最后就发展到了最糟糕的结局。我的想法是，早点结束对大家都算是好事，坐牢、赔钱或者别的，whatever。不过，她和那个飞行员的事情，其实有很多人都知道或者看到，她的家人和我祖父之间的合作关系依然是存在的，所以都倾向于不要彻底闹翻，最后还勉强算是和解了。她离开了黄刀，去了东部Hudson Bay附近的某个地方。事情就是这样。”

Chrissie点点头，拿起他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问：“还有其他的你想告诉我的吗？”

Arene瞥了她一眼，问：“什么事？”

“那天，我们俩。。。”Chrissie放下杯子，看着他说：“既然你离婚了，旅行社也开得挺好了，那天为什么还要说自己‘fucked up’？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那天我想要你。”

Arene咬紧了牙关不吭气。

“我看得出来你不想说——”

“Then quit asking！”Arene脱口而出打断她。

Chrissie把手按到他腿上，接着道：“但是，我觉得其实你想告诉我，想让我知道全部。”

Arene仍然咬着牙不肯说话。

Chrissie耐心地等待了一阵后，才慢慢地说：“我先向你坦白，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回来，我害怕看到你。我得远远地躲开你，避免暴露我的脆弱，避免再被伤害。那天你对我那样。。。我。。。”

“我是畏惧害怕，”Arene立刻开口道：“我紧张极了。”

“你紧张什么？”Chrissie盯着他看，说：“我要你告诉我实话。”

“Chrissie，那段时间因为我想避免跟她。。。亲热，”Arene叹了一口气，说：“我经常在回家之前。。。在车里自己跟自己。。。后来有段时间我挺迷恋那种感觉，脑子里轻飘飘的，整个人都放松了，舒服了。直到我觉出有些不对劲，才去检查了一下。医生说，这是个比较复杂的问题，多种原因都会导致它不能正常工作，让我要适度而行，心理上放松下来别过度紧张。”

Arene的脸慢慢地涨红了，不肯看着Chrissie的方向，低着头道：“跟她一起的时候没反应我可以不在乎，但是跟你，我怕突然。。。万一。。。我心里极度紧张，反而更加。。。”

“Chrissie，那天晚上你亲我了。”Arene说：“我很想问你，我们俩还能不能再有机会重新开始。你的个性那么强硬，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接受我，接受我那部分糟糕至极的过去，对你隐瞒，伤害，然后自己还变成这样。。。你在Vancouver有了新的生活，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拥有更好的男人，更好的生活。”

他终于看了她一眼，问：“如果那个时候我再不行，我没法想象你会怎么看我。你能明白我有多紧张吗？”

Chrissie认真地看着Arene，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对她暴露了他所有的脆弱。

This moment，he stripped naked in front of her.

Vulnerable.

她突然想起妈妈对她说的：“Vulnerability isn’t good or bad. It’s not dark. It’s not a weakness. It’s the birthplace of all feelings.”

Chrissie觉得这不是Nova自己的话，而是别人灌输给她的。因为Nova也有过最Vulnerable的时刻，而在她身边安慰她对她说这些话的人，肯定不是爸爸。曾经，她非常排斥这种情感，认为是错误，是弱点，但如今她有了更多不一样的体会和理解。

她看着Arene的侧脸，她非常清楚此时此刻他万分需要她，需要她能接受他的一切。

Chrissie俯身过去吻住他，含住他的嘴唇道：“I love you，Arene. I always have.”

Arene的喉咙里发出呜咽，听不出来究竟是什么。Chrissie伸手放倒了他的座椅靠背，半趴到他身上吻他，她的舌头探入他嘴里跟他的纠缠，她的手撩起他的毛衣伸进去，摸到他胸口的乳头，用手指轻轻地绕着打转。

Arene的呼吸立刻粗重起来，含糊不清地说：“咱们回去吧？”

“No. ”Chrissie含住他的嘴唇，手从他的胸口慢慢滑到他的腹部，抽开了他的皮带把手硬塞了进去，说：“I want you. Now.”

他们的车就正对着Arene的家门，一墙之隔，那里面就是他的妈妈和妹妹。过去，他们俩都不喜欢像某些情侣那样，在公众场合里搂抱亲吻，不喜欢被人窥探。然而，这一刻Chrissie却有一种别样的冲动，她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作用，让她抑制不住想要在这里跟他做些所谓“禁忌”的事。

她松开他，稍稍起身来，慢慢地拉开他的裤子拉链，手指一点点探进去最后握住他的勃起上下滑动，低声在他耳边再次说：“I want you.”

Arene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他家的方向，略微不安地移动身体，给她提供方便褪下一些他的裤子。Chrissie对他笑了笑，突然就伏低了脑袋含住了他，先裹住顶端拉扯了一下，随后深入，她微凉的手指继续一路向下，裹住他的两个囊袋慢慢地揉动。

她听到他失控地倒抽一口凉气，呻吟出声，一手扶着她的脑袋一手撑到了车顶上，急促地喘息起来。在过去，他总要哀求半天，Chrissie才肯勉强给他含一含，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地给他这样吸吮过。

很快的，Arene的大腿肌肉开始轻轻地紧绷加发颤，他的大手抓住她的肩头，手指几乎嵌入她的骨头里，胯部不断地抬高扭动挣扎。他口齿不清地说：“OMG，Chrissie。。。Chrissie。。。No No No。。。”

Chrissie感觉到了他的膨胀已经接近顶点，立刻收紧了嘴巴，加快的移动的速度，紧紧贴住他压迫他。Arene发出一种嘶哑的叫喊，仿佛来自另一个人，他的腰部拱起整个人都僵硬了几秒，随后用力按住她的脑袋让她静止下来。

Chrissie等到他在嘴里慢慢变小后才松开他，抽了纸巾清理一下。Arene软软地倒在座椅里，脑袋转过来看着她，呼吸仍然急促而粗重。她伸手摸摸他的脸，逗他说：“我觉得你对我很有感觉啊，哪儿有问题？哪儿不行了？你又骗我，就想要哄着我给你含。”

在昏暗的光线下，Chrissie能看到Arene的眼睛里有一层半湿不湿水样的光泽，他抓着她的手捏紧，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也看着他，笑了。

Total acceptance.

When you love，you simply love.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