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醉春风(21)—— 春宵一刻
我感到肩膀上承受的重量越来越多,忍不住扭头看了看他,维扬闭着眼睛仿佛尿完就直接睡过去了似的。我低头瞟了一眼,有些吃不准男生上厕所之后是否也需要清洁一下,想想擦干净总比不擦强,就随便扯出点纸巾塞在他手里,再握着他的手腕胡乱走了两个来回。
架着他勉力走到外面,我把他推倒在床上,掀开被单盖住他的腰腹。接着,我打开床头灯仔细检查,确实如连帽衫男人所说的那样,情况不算太糟糕。他的下巴、脖颈、肩膀还有膝盖上有不少淤青,应该是在扭打中弄出来的,右侧脸颊延伸到眼角有些肿,乍一看有些触目但都属于皮外伤。
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昏昏沉沉的不清醒,一晚上我只看到他喝了几杯啤酒而已,绝对不应该到呕吐迷糊的程度。再次拍拍他的脸,我轻声喊他:“维扬!维扬!”
维扬睁开眼睛,看着我又像没看见我,很明显意识不太清醒。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最后走过去跟他聊天说话的人,手里拿着两杯啤酒的画面,唯一的可能就是酒里被放了什么鬼东西,好让他没有还手之力。
我赶紧起身从咖啡桌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了往他嘴里灌,希望他多上几次厕所早一点排空药物。维扬并不配合我,忙活半天他只喝了一小半就再也不肯喝了,扭开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我筋疲力尽地坐在他的身边,也喝了两口水,默默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发呆。
这一霎那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和维扬从未如此接近过,不但喝了他喝过的水瓶,而且还看了到他的全部身体。
我的心脏一下子无法控制地狂跳,一骨碌爬起来熄灭了所有的灯,站在黑暗中急促地呼吸。我蹑手蹑脚地跑去客厅的那扇门,耳朵贴在上面听隔壁的动静,隐约间似乎有男人和女人说话,不太清晰。我摸到门上的插销,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它插好,再返回床上贴着维扬躺下。
这样的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想做些什么,脑子里就像被刚过去的台风风球扫过似的,所有的理智都东倒西歪溃不成军。过去这些年对他的所有想法,一下子涌入脑海里,感觉想做的事情太多而无从下手。
我轻手轻脚地用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肩膀,他没动。我加了一根手指,加了一点力气再戳戳他的胳膊,他还是没动。这下子可把我给激动坏了,壮着胆子用手掌摸他的手臂,然后顺着手臂摸到他的胸口,感觉他胸膛的起伏。
维扬的身体大部分都一直晾在外面,所以皮肤凉凉的摸起来很舒服,我俯身过去抱住了他,耳朵贴上他心脏的位置,清晰地听到它一声声有力的搏动,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
一部分是激动的高兴,更多的是为自己而难过。
突然,一只大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维扬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把头发剪短了?”
我扭头去看他,他眯着眼睛看我,似乎在辨认我是谁,好一会儿之后重新闭上眼睛,吃力地说:“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找我,余情未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没有完全清醒,把我错认成了别人。
之前的柔情荡然无存,我松开了手从床上爬起来。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穿上拖鞋,腰间伸过来一条胳膊一把把我揽了回去,维扬翻身半压在我身上,喘息着说:“我知道,这两年多忙公司我没有好好关心过你,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可以补偿你。”
说完,他就捧着我的脸吻了过来,同时把手伸入我的浴袍领口直接握住我的胸部开始揉捏。
我第一个反应是惊怕想躲开,但是当维扬干燥而饱满的嘴唇贴在我嘴唇上,手掌收拢挤压我胸部的时候,突然有一股燥热从胸口升起,再飞速蔓延到脚底。我的脑子直接放弃了所有抵抗,维扬的腿也缠了上来,哪怕我再没有经验,此刻也能感觉得到他炽热奔腾而起的欲望。
好像飞蛾扑火那无法抗拒的本能,我将自己的身体向他靠近,敞开,甚至热烈欢迎他的触摸,维扬立刻感觉到我热情的反应,也将身体和我贴得更紧密,唇舌吸吮得更加用力。
他松开我的嘴,脑袋一点点向下移动,一路亲吻到我的胸口,同时彻底解开我的浴袍,手探入我两腿之间寻找着什么。突然,我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一根手指进入了我的身体,下一秒又加入一根手指。这种陌生的触感让我惊恐起来,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掌控。
维扬似乎喃喃地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他没有再坚持摸我,而是翻身趴到我的身上,分开我的腿把他的下半身向我靠了过来。我的腰被他牢牢地固定着,完全无处躲闪,我的脑袋刚好卡入两个松软的大枕头中间,索性就抓住它们捂住了我自己的脸。
这一刻我的脑子突然清晰万分,我心甘情愿甚至无比期待维扬拿走我的第一次。除了他,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任何男人碰我最隐秘的地方。我紧紧咬住枕头,生怕我无法控制自己尖叫而吓到他。
他进来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瞬间就压到最深处,过了两秒后我才感觉到尖锐的撕裂性地疼痛从我们结合的部位爆发出来,肌肉本能地绷紧僵硬收缩。也许是我的反应太大,维扬都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停滞不动了。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抓紧我的臀部调整了一下膝盖的位置,退出去一点后再次快速地压进来,随后开始做规律地运动。
实话实说真心是挺疼的,我觉得自己被他穿透了,扩张了,充满了,随着每一次挺动的力道,他在不断前进深入,丝毫没有撤退的意图。我的肌肉因为受不来这种奇怪的胀痛而不断紧缩躲避,体内深处聚集了无穷的张力。维扬似乎非常喜欢和享受这种感觉,我在两个枕头的缝隙间偷偷看他,窗外的路灯透入一点光线,能勉强看到他紧闭着眼睛微微仰头半张着嘴喘息。
很快,他的喘息变成哼哼,哼哼再变成长长的呻吟。我没有想到他呻吟起来这么性感好听,让我心跳再次加速,忍不住丢开枕头去抱他的腰。维扬突然就瘫软下来,身体全部的重量一下子倾泻到我的身上,我几乎被他钉入席梦思里。眼前一片模糊,唯一清晰的就是他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好久之后才平复。
我不敢动,也动不了。其实,这一刻我格外满足,爱极了他压在我身上的感觉。这份实实在在的重量是如此美妙,我悄悄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皮肤,引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一粒粒的很清晰。
维扬长长地透了一口气,躺倒在我旁边,一条胳膊搭在我的腰上。
身体里的疼痛慢慢消退,脑子里的火热也逐渐冷却,我不由得想起他之前说的几句话。再串联起连帽衫男人说过的那些,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我大致有了点概念。维扬应该还是爱着他以前的女朋友的,毕业后怎么样我不太清楚,至少大学里他从来没有换过女朋友,身边一直都是那个品学兼优长得漂亮的姑娘。我想,如果不是因为追求他的事业发展,他们俩应该已经领证结婚了。
我正想得有点心酸,就听到隔壁有人“咚咚咚”地敲这边的门,我赶紧套上浴袍跑过去解开插销,连帽衫男人探了个脑袋过来问:“他没事儿吧?干嘛插门?”
“没事,还在睡觉。”我涨红了脸,幸好黑乎乎的看不见,说:“我刚洗了澡洗了衣服。”
“哦,好,那我不方便过来,”他说:“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吧台上的一瓶矿泉水,我忘在那儿了。”
“矿泉水?”我下意识地扭头看看:“我给他喝了。”
“你给他全喝了?!”他冲着我大喊一声。
“没、没有全喝,喝了几口。”我说。
“操!”他吐了口脏,犹豫了一下,说:“剩下的拿过来!”
我顺从地拿了那瓶水过来,看着他夺过去掂了掂分量,怀疑地问:“这水有什么问题?”
“一瓶水能有什么问题?”他立刻提高声调说:“他应该已经没事了,时间不早了,我劝你也赶紧回家吧!”
说着,他闪了回去,我听到他插上了门栓。
回到床边,我再次检查了一下维扬。他呼吸平稳睡得很熟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我坐在床沿看着他,想到几分钟前我和他身体激烈纠缠的场景,心头荡漾出一种不可言传的酥麻。
真舍不得走,我沮丧而卑微地想,也许我和维扬,能有的也就这么一个晚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