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記憶(2)
郎裏個郎,鐺的個瓽。革命讓人長得快。文革開始時我十嵗,文革玩完時我二十。如果黨給配發個鉄姑娘,我都會生娃娃了。
整十年,我呆在西安哪裏也沒去過。夢裏娶過花媳婦?“我也想怎麽怎麽”,《南征北戰》裏的高營長怎麽說?
我上大學了,離夢越來越遠,上大學不准結婚。憑什麽?因爲黨給你交的學費。結婚着什麽急?實現四化才着急。人家有九個相好的葉劍英元帥有詩:“苦戰能過關”。上大學期間,我旅游過一把,親腿爬了峨眉山。一天走一百里不換腿。上到金頂看了個太陽出。太累了,小腿肚子抽了大筋。
“三十功名塵與土”,塵歸塵,土是土,塵土也要把婚結。這才好夫妻雙雙到美國。外國的月亮聽説很圓?打倒四人幫十年了,中國還在”濤聲依舊“,”反什麽資產階級自由化“。“人生自古活一回”,碰上這隔七年差八年抽一次大風的黨和政府,要錢沒錢,要前途沒前途。巴扎嘿。
美國不好玩,必須玩命讀書,玩命工作,玩命掙錢。好在美國只要讀書讀好,找個好工作,還真能掙着點錢。買所房子有自家的草割。美國還算安生,鼓勵發家致富,完全沒有主義。社會基本安定,每四年敲鑼打鼓一回。流水的總統,不變的社會。股市也弄得讓人可以賭賭腦子試試手氣。實踐出點掙錢的辦法。
我在五十嵗的時候胸口被鋸開了,做了“血管加旁路(BYPASS)”手術。體驗了生不如死。怎麽,這就玩完了?命不該絕,死去活來的感覺真好。
2006年以後,我們飲食兩口決定每年出趟遠門看一個新地界。我還氣壯地總結、安排了人生:娶一個好老婆;有兩位好老師;讀五千本書(包括小人書);出十個國(不含美國中國)。
2007年,我和太太囘中國,結婚快三十年還是頭一次一起坐火車,下江南。上海不覺得如何。杭州覺得不錯。我住在西湖邊上,每天早上四點中就沿西湖走。飯店早上的“扒肥(buffet)”不錯,尤其是一種腌蘿卜。到了烏鎮,很喜歡那裏的“小橋流水人家”看了茅盾的婚房;到了千島湖,沒碰上劫匪。
坐軟臥去的桂林。“甲天下”不錯。吃了“農家樂”。在那還認了個乾女兒,演林妹妹的陳曉旭那年出家也沒不死。真是烈女,死也不能讓男醫生看自己的奶子。世界變得多快?現在一到天熱,滿街都是大奶晃。我倒楣,老了成了千里眼。《太上感應篇》,萬惡淫為首。人家亮奶,算不算亮劍?老頭不高興。
囘西安看媽,路過鄭州,專程去參觀了少林寺,記住了鄭州大燴麵。沿途看見到処是燎原的火,聽説是燒麥根,變鉀肥。中國花樣多。
坐火車蠻累的;看風景,我高興。那年的每天早上就是中央電視台的女亢奮的聲音:人民幣又創新高。這“創新高”對創外匯的中國是好還是不好?大家都知道笑比哭好,高比低強?學歷越低儅國王。
2008年,我到了意大利。到羅馬時天已黑。這意大利的旅館房間可真小,就擱一張大床。好在旅游有更重要的操心。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感到了角鬥場。十幾歲的時候讀過對我影響巨大的《斯巴達克斯》,作者喬奧尼萬里,譯者高植。
聰明的意大利人保留下了差不多兩千多年的角鬥場,不知道賺了多少外匯?中國的傻蛋項羽,燒了阿房宮。(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