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沙印象（1）

以前在国内的时候听说过波兰，一是讲二战时必提，特别是最开始德国人在华沙给犹太人专门圈在的住宅区；二是著名工运领袖瓦伦萨，从波兰某工业镇起家，一直到在当时的社会主义波兰搞起了轰轰烈烈地反政府的工运。除此之外，好象既没看到过波兰电影，也没不了解任何波兰人。一直到在美国认识我家先生时。

那大概是我们的第四，五次约会，他说请我去纽约的林肯中心看电影，一个著名波兰导演和编剧叽里咕噜的电影，这导演的名字我当然从来没听过，也记不住，到今天也没记住。不过，电影名字好记：蓝色（BLUE)。据说他导了一个颜色的系列（Three Colors: BLUE, WHITE, RED),得了无数多的大奖。我向来对得奖电影不感兴趣，象当年张艺谋的电影，虽然有多么高强的艺术表现手法，可故事不对我的路子。我当时很直接地向男友表示了我对得奖电影的怀疑。他向我保证，绝对是不但摄影高超优美，而且故事也很吸引人。最重要的是，电影过后，他请我到某某餐馆吃饭。 怀着对那顿饭的强烈向往，我们来到了电影院，一个很小的剧场，更象个教室。几十位电影爱好者都恭恭敬敬地等着开演（那里好像不许吃东西），结果到了开演时间，进来一个人走到幕前。他面色严肃，环视全场，让我想起教授开课前准备小测验时的表情，十分紧张。所有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他很缓慢地说：“大家晚上好。我们刚刚得到一个沉痛的消息，Krzysztof Kieślowski 先生今天去世了。”“啊。。”剧场里一片混乱，好象所有人都一下子热泪盈眶，包括我男友，我只感觉有点不知所措，头回听说这个名字，竟然就是他辞世之日。那人又接着说了很多话，然后大家都以沉痛并且崇敬的心情开始看此电影。（这部电影是法语片，如果喜欢很复杂的爱情，性和社会关系题材的人，建议去看看这三部）我只能说，我只记住导演在那天去世。

男友十分喜欢看电影，特别是我听不懂话的所有欧洲各国的电影，尤其是Krzysztof Kieślowski 拍的电影。等他升级成我先生后，立刻买了这位导演的另一部杰作：The Decalogue. 这是一套十个系列的电视剧，每部一小时，没有完全联系，但都是相似的背景：华沙。每个故事都是讲小人物们的平常生活。看完十部，印象最深的是华沙的居民楼，长长的，每栋都一条街那么长，灰灰的。华沙，灰灰的天，灰灰的楼，灰灰的人，灰灰的生活。这套片子据说被各处评为传世杰作，据说有历史，宗教，艺术意义，而我只记得灰色和黯淡，也许他真的是很艺术。

带着这样的印象，我终于来到了华沙。

Krzysztof Kieślows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