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之后去喝酒
逃亡之后去喝酒
木愉
正在办公室无所事事的时候,同事L进来,问我愿不愿意跟众人一起去玩逃亡(也叫密室脱逃)游戏,见我一脸的懵懂,就笑着,一五一十地给我解释。听完介绍,我乐意地接受了邀请。
次日下班之后,石楼里几个人便各自驱车,在暮色下,沿着核桃大街,一路向北,到了十四街,左拐,就到了目的地。
逃亡游戏是近年来风行的新娱乐项目。这个点子的始作俑者有颗博爱众生的心,看到大家整日埋头玩手机,又听说小青年们日以继夜沉溺于电子游戏,就发誓救民于水火,把人们从屏幕那里拽走,于是,就想出了这出逃亡游戏。这个点子居然很有商业价值。不多会儿,就如春风吹绿了大地,开办逃亡游戏的商家顿时如火星在全美各地噼啪爆开,就连我们这个弹丸小镇也有三家冒出。
围着逃亡游戏店家的二层楼,是一圈停车位。还好,我们都找到了停车位。大家鱼贯而入,迎面是宽敞而装潢得有几分艺术趣味的大厅。我跟着众人在柜台那里签下生死文书,又交了各自负担的25美元,便在休息处待命。
一个黑人姑娘担当我们这一组的裁判。她发给每个人一张绿色的硬纸片,让大家仔细读完。上面都是规则,不敢马虎飘过,一条一条都读了,这才交还给她。
然后,大家就随她进入位于加州的这个囚室。该囚犯并没有犯罪,被冤枉了,这才下了铁牢。这点至关重要,如果囚犯真正犯了罪,坐牢就是罪有应得,失去自由,接受惩罚都是合该。那么,逃亡游戏就失去了正义性,本来是引导大家抛弃屏幕,获得心灵健康的,结果却变质为教唆大家践踏法律、挑战社会。囚犯既然是被冤枉的,大家各自代入囚犯这个角色,逃亡起来,就底气十足。逃亡,就成了拥抱自由、声张正义的行动。
囚室逼仄,角落处是一张单人床,上面铺了一张绿色毯子,床上方的墙上贴有几张照片,都是囚犯昔日的家庭照,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可见囚犯想念亲人之切。一张带有三个抽屉的桌子靠墙而立,每个抽屉上都上了号码锁。囚室有一道铁门,外面是过道、看守室。我们的第一个行动是打开桌子三个抽屉的号码锁,密码是四位数字。
大家不敢怠慢,各自行动起来,四处搜寻四位数或者可能含有四位数的物事。我眼尖,看到墙上的照片上有2009的字眼,大声报了出来,同伙立即拨了锁,锁“嗒”一声,竟然开了。我喜不自胜,差点要大声欢呼,猛然意识到我们在越狱,就捂住了嘴巴。大家继续找着开其它锁的密码,把地上的一双皮鞋里外翻了个遍,在里面发现了模模糊糊的数字,可是正过来倒过去,都不是四位数。有人在门楣上摸了一通,有人把床上的枕头、毯子和床单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蛛丝马迹。有人把墙上挂的几件衣服的荷包、商标寻了个遍,也沮丧不言。无奈,我们只好开始启动三次提示机会。裁判给了提醒,我们这才打开了第二个抽屉,抽屉里有钥匙和扑克。同伙K就急急拿了,去开囚室门。
门打开了,我们涌到外面。外面当然不是自由的天地,我们面临着更多更难的挑战。而且,囚室里还有有一把锁没有打开呢。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开拓前行,另一路继续跟那把顽固不化的锁纠缠。
囚室外的走廊里有书架,书架上有数十本书,书脊上有编码。我们企图找到神秘的四位数密码。各种四位数组合报给开锁的同伴,锁依旧纹丝不动。要不是规则里有不能人为破坏物件这一条,我们就要砸锁了。无奈 ,我们又把手伸出去,叠在一起,喊道“Hints”。裁判给了提示,我们把有个银色五角星的卡片对准囚犯照片栏中有同样银色五角星的那个,五角星对五角星,紧紧贴上去,照片栏居然响了一声,开了。墙壁上露出来一个洞,洞里有钥匙。我们拿了钥匙,三步并成两步,到囚室里打开了锁。
说是三步并成两步,一点不夸张。整个逃亡游戏必须在一个小时内完成,如果超时,就算失败。裁判不断向我们报着剩下的时间,催命一般。
我们挺进到最后一间屋子,利用里面的电话、荧光电筒,又打开了两把锁,只差最后一道关卡,我们就可以胜利大逃亡了。可是,那最后一把锁的密码就是没有任何线索。裁判报道:“还有五分钟”。我们急了,连忙商议,利用最后一次提示机会。大家手伸出去,急急央求:“Hints”。裁判说:“看墙上的钟。”我们会意,看准了四个钟里表示洛杉矶的那个,时间指着八点半,便用了0830。果然,最后一道关口被我们突破了。
大家一阵欢笑,出来,由裁判为我们拍了一张胜利大逃亡的合影。我们好奇地问:“有失败的吗?”她答:“有呢,20%的失败率。”我们听了,又欢呼起来。
既然胜利逃亡了,自然值得庆祝。大家便一起到了附近一个墨西哥饭店,都毫无例外地点了Margarita,举杯庆祝。生怕醉了,我特意要了带蓝莓味的。饶是如此,喝了半杯,居然就有些微醺。不敢造次,剩下的半杯没有再碰,只把点的三文鱼和沙拉吃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仔细品味逃亡游戏,觉得故土的庙会更热闹,庙会上的灯谜更绞脑汁。而且,在庙会上,玩游戏胜利了,不仅有精神上的愉悦,还有物质上的奖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