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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欧洲的脊梁上(上)

站在欧洲的脊梁上(上)

博客

阿尔卑斯山脉是欧洲最高的山脉。其中海拔超四千米的高峰一半多都在瑞士。如果把阿尔卑斯山脉称作欧洲的脊梁,那么瑞士自然与有荣焉。

且不说许多国际组织的总部设在瑞士,单只创立国际红十字会这一项,就把人类最该具有的人道主义精神推上了高峰,足以撑起欧洲的脊梁,世界的脊梁。

人道主义精神是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的基本素质之一,是文明与野蛮的重要区别之一。

因为概念本身岐说纷纭,没有定论,人们往往把文化与文明混在一起。如果从中国或美国到欧洲旅游,可能会对两者的差异有所感悟。

在欧洲人的眼里,一方面中国是有古老文化传统的国家,而美国则属于没文化传统的国家;另一方面美国的文明程度显然高于中国,但与欧洲尚有距离。比如,“碰瓷”等行为以及制药、医疗等单位满眼利润,甚至不惜造假、拒危重病人于门外,则正在摧毁中国的人道主义精神,降低中的文明程度。

文化是文字、技术、知识、物质基础、生活模式、思维方式等等,偏重于感性或直观性的外在形式。

文明包括处事原则、人际交往规则、审美习惯、思想高度、科学水平、普世价值等等,是人类给自己设置的约束力与某一阶段能够到达的精神高度,偏重于理性或内在的精神质量。

文明包括文化,但文化不等于文明。

瑞士是个小国,与欧洲的大国英、法、德、意等相比,它更能反映文化与文明的差异,从而也更能体现文明的魅力。卢梭在《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梦》里描述过幸福的状态:“如果世间真有这么一种状态:心灵十分充实和宁静,既不怀恋过去,也不奢望将来,放任光阴的流逝,而仅仅掌握现在,无匮乏之感,也无享受之感,不快乐,也不忧愁,既无所求,也无所畏惧,而只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处于这种状态的人,就可以说自己得到了幸福。”现代中国人看这段描述,一定讥笑为市侩哲学,庸人颓思。但我以为这是一种文明的状态,只要去过瑞士,就可以感受到其中明显有瑞士生态环境和国民精神的影子。

瑞士的生态环境给人的印象是洁净、卫生、安谧、素雅、秀丽,即使深山中的小镇乡村也看不到亚洲国家脏乱差的污迹。几乎家家都有养花的爱好,房前屋后阳台窗外,一丛丛,一盆盆,点缀得赏心悦目。不难感受到这是审美情趣雅致,对自己要求很高,对自然呵护备至的国家和国民。

人类的文明是从对自己提出强制性约束法规开始的。在自由的状态下随意行事,那是野蛮人的生存方式。摩西十诫、《汉摩拉比法典》、《洪范》、《周礼》等等都是文明确立的标志。约束力在文明中的作用,怎样点赞都不为过。如果美国没有对权力制衡与约束,那将是可怕的灾难。

瑞士可以说是“公约之国”,世界上许多重要公约产生于此,多少约束了人类的野蛮性,报护并壮大了文明的传播。

约束力在瑞士的表现最为人称道的是契约精神。它是雇佣军、银行、机械等产业的信用底气。所以,教皇只从瑞士人中招募卫士,全世界的大亨都愿意把钱存入瑞士银行,人人都喜欢瑞士手表。

到了欧洲,会让人对一些国家将几种颜色拼在国旗上,多一点理解。许多地方就像是上帝的调色板。

瑞士的国旗只有两种颜色,但风景可用五种颜色来概括:雪白、岩灰、湖蓝、草绿、花红。

瑞士的大城市在我眼里比较没有什么吸引力,日内瓦的“英国公园”以花钟闻名,其实不过是把一个大钟用鲜花装饰了一下;日内瓦湖的一大景致“大喷泉”也是人工造景,然而并不美观,感觉似乎给天然如丝绸般平滑的蓝色湖面戳破了一个洞,深及肌肤下面的动脉,造成大出血的事故。而小镇乡村却有无限魅力。一排排整齐化一的葡萄架,一幢幢鲜花簇拥的红顶房子,修剪平整的绿色草坪和山坡,白墙尖顶的教堂,干净幽寂的街道,卫生飘香的小饭馆,和善有礼的住户村民,周围的平湖险峰,无一不让人着迷。与我有同样想法的大有人在,马克·吐温喜爱韦吉斯,一度定居这里。雨果迷恋卢塞恩的幽雅静谧与轻柔流淌的湖水。雪莱、拜伦到瑞士寻找创作的灵感,沉思的空气。海明威愿意在蒙楚度过漫长的夏季,卓别林选择这里为晚年生活的理想地。“落入人间的天使”赫本不但在比尔根施托克的中心教堂结婚,还在“和平之邸”隐居享受世外桃源的安宁。如果不是瑞士对外国人购屋有限制,我真想在施皮姿一类滨湖小镇安居终老。毋庸讳言,人们喜爱瑞士,不光是花园之国,更重要的还在于它的民主传统(公投最多。国之大小事,都由公投决定,每个公民都有权力表达自己的意见),拒绝结盟,保持中立,用不着花费巨资维持军队应付战争,从而有较多的资金用于保证本国百姓的民生。人们一提起瑞士,往往离不开许多“最”字,最幸福、最宜居的国家,最稳定的经济体,最富裕最长寿的国家之一,最高素质的医疗系统。即使用不上“最”字,也都是些鼓舞人心的字词:很低的失业率和财政赤字,一流的教育,高福利体系,相当精准方便的公交网络等等。在当今极不稳定、动荡的世界,瑞士更加让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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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山雄水柔,自然环境强烈的反差孕育了瑞士人的双重性格。

瑞士人可以雇佣军为标志,坚强刚毅忠诚,虽说源于买卖交易,但职责担当,至死不渝,让临难作鸟兽散的他国人羞愧无地。历史上极具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1789年法国大革命时的凡尔赛宫,138名瑞士雇佣兵拼死保卫雇主路易十六,需要保护的国王却因敌人是法国人便下令瑞士卫兵不能杀敌自卫。瑞士士兵既要服从命令,又要保护雇主,在命令和职责的矛盾中,进行毫无希望的抵抗,以生命诠释职守,用鲜血化解两难,也许有人嘲笑他们的愚蠢,但我觉得那是何等的悲壮!为纪念他们雕刻的“卢塞恩石狮”,让天南地北前来瞻仰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瑞士的女作家约翰娜·施皮里相当于中国的曹雪芹,她在小说中塑造了一个不满十岁的山乡小姑娘海蒂,成为全球闻名的代表瑞士形象的一个艺术典型。书里没有令人陶醉的男女爱情,没有恐怖的阶级压迫,没有让人厌恶的阴谋,充满着纯朴善良的人性光辉,赢得了世界无数人的青睐。看到海蒂,也许你会联想起老子“复归婴孩”的愿望,柔弱的女孩被注入征服人心的力量,这就是瑞士,这就是文明。中国缺少这样的形象,文学作品中的儿童少年,不是过于坚硬,就是“小大人”似的,几乎没有天真无邪、活泼善良的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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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大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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