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生死纽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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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　曈曈 （童童），我的博客地址是　http://blog.wenxuecity.com/myblog.php?blogID=47653

我在这里连载我的小说〈生死纽约〉，　同时介绍今年1月刚刚出版的新书〈威廉斯堡有雾〉，希望和大家多交流。

有的时候我是很想多写，可是本职工作太繁忙，一段时间不写，手头就生疏了。

欢迎评论，批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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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福源”位于长岛高级住宅区或者说是富人区，是这一带首屈一指的高档中餐馆。它紧靠一个规模巨大的购物中心，从外表看，俨然是一座仿古建筑。正面高台阶下一对仿汉白玉的石狮子，高台阶上并排四根朱红色的大粗柱子，中间两根柱子上各挂一块木匾，一边写的是“闻香下马”，另一边写的是“识味停车”。两扇朱漆大门，上方高悬一块巨匾，上写“万福源”三个大字。推门而入，一进门是一个大鲤鱼池，鲤鱼池除了有几尾快活的大红鲤鱼还有一座假山喷泉。一架仿汉白玉小石桥把客人引入就餐区，里面地毯铺地，橙黄色的灯光柔和妩媚，丝竹管乐之声飘飘入耳，雕梁画柱，壁画屏风，古朴典雅，熠熠生辉，让人有如入仙境之感。每张餐桌上的鲜花必须天天更换，侍男侍女们都身著中式服装，菜单也印刷得异常精美。

老板林先生和老板娘林太太是福建长乐地方人，四五十岁上下，白白胖胖的，早年移民来美国，现在已经是美国公民，讲一口蹩脚的“福州英语”，中国人听不懂，美国人也听不懂。在美国，有这样一句俗语：世界怕美国，美国怕福建，福建怕长乐。世界怕美国，是由于美国的强大和霸权主义；美国怕福建，则是因为一两百年来的福建偷渡大潮早已经搞得美国政府焦头烂额，防不胜防，这家餐馆里的绝大多数打工仔就是近几年从福州来的偷渡客。而说到福建怕长乐，是因为在福建各地方人中，长乐人最难对付。他们既有灵光的头脑，又有过人的胆识，无论打工还是打架，都不要命，即能干又可怕；无论是老板还是夥计，算帐算到家，谁也不会吃一分钱的亏，谁也甭想从他们手里讨得半点便宜。中国人中盛传：交朋友不交长乐人，作生意不作长乐人。林老板林太太是如假包换的正宗长乐人，而他们的儿子林大少爷 --- “林少”更是纽约华埠的名角儿，吃喝嫖赌抽，坑瞢拐骗偷，无恶不作。不光吸毒还贩毒，出了赌场就逛窑子，早在警察局挂了号，是个实打实的“蛊惑仔”。

日月和妮妮都在这家餐馆里打工。妮妮入读大学后，虽然延长了居留时间，可接踵而至的问题是“钱”。出国时欠的债要还，那是以老爸老妈的房子作抵押的；入学读书要交学费；衣食住行样样要花钱。。。。于是妮妮找工找到“万福源”，作收银员的她结识了在这里作大厨的日月。在日月的眼中，妮妮虽然年轻，但有种“曾经沧海”的味道，是一个可人怜悯的女子；而日月不同于那些蓬头垢面，龌里龌遢的福州偷渡客打工仔，而是给人一种含而不露的感觉，是个理想的保护人。这两个餐馆里唯一的一对针对福州人是“外省人”的男女很快走到了一起，在缅街租了房子，步入了具有美国特色的“新同居时代”。同居到一起，一切开销都是两人分摊，实行“ AA ”制。几个月下来，他们已经有点难舍难分了。

今天是星期六，就餐高峰时间，餐馆里食客如云，侍者如梭。妮妮在前台收钱，招呼客人，忙得几乎乱了花容；日月在厨房里炒菜出餐，早已汗流浃背。老板老板娘也是见缝插针，哪儿忙帮哪儿。下午三点钟光景，生意稍稍停歇，老板来到厨房用带福州腔的普通话问正忙里偷闲和几个师傅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日月：

“师傅，上礼拜有客人预订今天晚上七点外送的一套一千八百八十八块的家宴，料准备好了没有？”

“都在这儿。绝误不了。”日月指着工作抬上的一大堆鸡鸭鱼肉时令蔬菜点心小吃回答老板。

“好，好，你办事我放心。”老板乐颠颠地转身出去，刚到厨房门口又回头问日月：“你有车对不对？待会儿送餐的时候我的车放不下你也帮我一起送一下好不好？”好像是在征求意见，可不等日月回答他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厨房。

老板出去不一会儿，妮妮一路小跑进了厨房，一撮刘海被汗水贴在额前。

“小姐，来，吃饭吃饭。”日月 和师傅们招呼妮妮。一个小打杂师傅把自己的板凳让给妮妮，日月盛了一碗稀饭递给妮妮，又把一盘炒鸡蛋和一碟炸花生米推到她跟前。一边看着妮妮吃饭，师傅们一边开始哇哩哇啦地讲笑话。

“日月在灶台上是把好手，在床上是不是好手？”

“小姐呀，不要不饶他呀，这几个月日月 都瘦了。”

“还是要个宝宝吧，有个美国公民宝宝，你们也可以申请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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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柜谁看着呢？”日月轻声问妮妮。

“老板老板娘，人家两口子正数钱呢。大少爷又来了，真讨厌！所以我才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