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谁共舞 -- （九十六）

当林建国回到家中，他看到楼上的灯亮着，他知道那是萍还没有休息。林建国真的不想面对萍，但父亲刚刚那一番话，又让林建国有了有些触动，他从没有想过萍在他心里面的位置。他爱萍吗？林建国现在才将这个问题拿出来问自己，为什么在明明知道媚爱他后，和萍生活在一起没有孩子的那几年里，他完全能够离婚。林建国却没有离，当时林建国给自己的借口是生意太忙。现在想来是自己的私心，因为，萍爱林建国让他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萍对林建国的关心，林建国也是每每享受着，特别是萍和林建国的夫妻生活，则每每都是萍主动要林建国。林建国每次也能够在萍的挑逗下得到满足，但林建国则在精神层面上和萍难于沟通起来。更有当年他和媚时，媚的当年的位置就如同今天的他，一切都是萍在为爱付出。就是说林建国和媚在一起两人没有真正爱过，和萍的情况竟然也是一样的。林建国突然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他明白的是，媚和他后来真的是心心相通了，但错了过去。而萍，他真的能够爱吗？回来家中后一直坐在黑暗的客厅里面的林建国终於想明白了他与媚与萍的关系，他知道以萍对他的这片痴心，他不能够伤害，但萍的为人处事的态度则是他不能够接受的，这可能和萍自己的修养有关，让林建国没有办法爱起来萍。而媚，想到媚，林建国的心情突然柔软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越是得不到媚，他更加爱媚。难道他真的要象父亲说的，永远将媚藏在心里，想着媚哭啼的样子，林建国的眼睛红了。他知道和媚的路根本就通不了，他明明知道媚现在有了男朋友，可是看到媚后，他的心就不能够不跟随着媚跳动着。就在此时，林建国听到楼上有了动静，他忙揉了揉眼睛，他知道萍下来了。

 

萍真的下来了，她听到林建国开车库的门和关车库门的声音，也听见关后门的声音。她以为林建国会直接上来休息，即便不进卧室来，也可能会去客房休息。她其实在林建国离开家时就后悔了，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对林建国的伤害这么大，她不再意伤害婷婷，伤害媚。而再意伤害到林建国，看着林建国这样激动的样子，她自然也来了气。可是，当她看到马克躲在楼梯口看着她上来的样子，她明白了，她不会让她的儿子没有爸爸，更有她爱林建国，她不管林建国爱不爱她，这些年来，虽然感觉不到林建国爱她，但林建国也一直没有离开她，也让她感到自己可能渴望爱太多了。常常自我安慰着自己，这样的日子也过了十多年了。这样想来，萍突然也感觉自己对婷婷做得很过份，她知道这件事情一时半会还过不去，但她想好了是绝不会和林建国离婚。她宁愿给林建国赔礼道歉，也不会可能放了林建国。要知道萍也是中年女人了，不是说不能够找个男人。可是，萍是个再现实不过的女人，林建国无论是在事业上，人的修养上和人品上都应该是个好男人。离开林建国，萍要找什么样的男人，再说她真喜欢的男人能否喜欢她并娶她，这是未知的。而眼前的林建国则是她爱的，也是她要的类型的男人。萍为什么要拱手让出林建国，然后再去找别人，萍的精明就在于太能够认清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对自己没有利了。这在家里想了一个晚上，萍决定向林建国说对不起了，这招也是萍的拿手戏。听到林建国进来后，很久没有上楼来，已经换好睡衣的萍下来了。

 

林建国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他忙收起了自己的念头，等待着萍的暴风雨的来临。但见萍打开了客厅里面的灯，看着林建国道：回来为什么不开灯，已经很晚了，不进去休息吗？

 

···。林建国没有想到萍没有找他吵架，而是将问话的语调放的很低，很温柔。使林建国疑惑到萍和下午两人争吵时萍真的是判若两人，他真的不能够理解萍能够在不长的时间内将自己的角色很快地调整过来。此时的林建国从萍的脸上绝对找不到那个对他大吼大叫，歇斯底里的女人，林建国心惊了。萍真的是一个能够演戏的女人，她轻易地将自己的不同面展现出来，让你感觉的就是，萍绝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女人。她不像别的女人，如果认为是对方的错，就永远揪住不放。而是迅速退出一步，让对手突然有自己不是东西的感觉。林建国就是在萍的这样的手段中总是败下阵来。因为，如果萍总是以进攻的姿态出现，那林建国就会以反攻的姿态去应付萍。但萍常常是在林建国的火被击起来后，又上演着安抚和可怜的小妇人角色出来。所以，让林建国不得不再关键时候让步。这一硬一柔的做法真的将林建国牢牢地拴在萍的身边十多年，林建国直到今天才明白过来。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萍是来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萍的目的就是让林建国不能够离开她。但林建国此时此刻不想接受萍的任何善意的表示，他的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建国，对不起。我知道我今天和你说话狠了点，你真的要离开我，我也不能够怎样。对婷婷提她妈妈的过去事情，是我当时太生气了。你知道，我不是她说的第三者。我进入你的婚姻的时候，是你和她妈妈的婚姻已经死亡，我并没有要破坏你的家庭。所以，我认为自己很冤枉，更有是她的妈妈根本不爱她的爸爸。我如果不说明了，婷婷会一辈子认为我是破坏她的家庭的罪人。我知道我应该等你回来，让你亲口告诉她，我到底是不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可是，听她用那样的语言羞辱我，我在身份上怎样都是她的上辈，我真的忍不住了，才说了出来。你责备我不该讲出来，但你可是考虑过我的位置。萍边说边流泪。林建国看着萍，心里面也一直提醒着自己，萍太会演戏了，不要再被她欺骗了。她这一切不过还是为了她自己。这样想着，林建国对萍的眼泪则视而不见起来，他低着头听着萍说着。

 

建国，你知道。当我生气上楼的时候，马克站在楼道里面，他很伤心的样子让我不得不冷静下来。你明白我爱你爱儿子爱我们这个家，我知道我不该去找婷婷的妈妈，告诉她让她离开我们的生活远点，也不应该对公婆不孝顺。我其实心里只能够装下咱们这个家，我真的是很自私。建国，为了马克的幸福，我们再闹了。我愿意改变自己，不再猜疑你，不再讨厌你的家人。你愿意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说道这里时候，萍轻轻地走到林建国坐的沙发旁边，身子轻轻蹲了下来，林建国以为萍要给他跪下来，他忙伸手拉住萍，就见萍坐了下来。原来萍的身后有一个脚凳，林建国忘了它在旁边。这拉住萍的手此时想抽回来时，已经不行了，萍已经一把抓在手里，她此时哭得更加伤心起来。

 

看着萍这样的痛哭和刚刚说的话，林建国的心里真的是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当年和媚的冷战时期，萍的进入才将媚推了出去，但萍有错吗？萍真的很精明，因为无论今天的结局怎样，萍那时和林建国的事情，绝对不是萍的错。当然了，林建国怎么能够知道萍是怎样让林建国进入自己的温柔乡的，这个秘密只有那个生萍养萍的母亲知道前因后果。所以，林建国听萍这样讲着，他心里也只能够恨自己当初的没有把持住。更有萍提到了马克，这个儿子自然也是林建国的心肝宝贝，儿子也是林建国的骄傲，他爱儿子和爱婷婷一样。而且，儿子是天天见的，感情自然比现在的婷婷要更亲。萍提到儿子，父亲提到儿子，连媚也提到了儿子，林建国能够不知道儿子的重要，一个婷婷的生活已经被他和媚毁了，看似婷婷没有什么感受，但这次事情之后，林建国明白了，父母的不幸婚姻背后带给孩子的苦难，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林建国在萍的哭啼中将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一下，他任由着萍拉住他的手而说道：萍，我明白你要说的是什么，我今天的态度也不是很好，但这件事情真的很伤我的心。我还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你也不要哭了。

 

建国，你不要离开我和儿子。在美国，我们母子俩只有你。儿子晚上一直担心着你，直到他困的不行时，才去睡觉。否则，他会等你回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林建国不敢再听下去了，这声声儿子让林建国更想婷婷，他给婷婷的生活带来了什么样的转变，如果没有自己的优柔寡断，婷婷的生活怎么会是今天这样。他想到婷婷现在真的是最孤独的孩子，媚怎样现在有了男朋友。这林建国从心里认定了媚的男朋友，他还没有担心媚。多年后，他知道真相时，林建国的心真的要被撕裂，媚为了他的家庭幸福，为了让林建国忘却她，没有和林建国说明真相。这是后话。林建国无奈地伸过另一只手来轻拍萍的手臂。接着道：你去休息吧，我还要在这里坐一会。

 

那你原谅我了吗？我愿意给婷婷去道歉，给婷婷的母亲去道歉。萍真是太聪明的一个女人了，她知道现在她的话里面绝不提媚这个名字，而是用婷婷的母亲或者妈妈来代替着媚。就是在不时提醒着林建国，这个媚字不要在这里提了。而她要去道歉，你真以为她会去吗？她知道林建国是不会让她去见媚，但她讲出来了，就是让林建国知道她的诚意，说明她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她真的是爱林建国的。对待萍这样的女人，林建国真不知道是幸福还是不幸福。林建国嘴巴里面现在说不出来原谅萍的话，但他的心则让萍那泪眼给软化了。他心里感叹道：如果萍真的有一点善解人意，不那样自私和自我。可能他真的会爱上萍，而会将媚埋入心底。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萍，让他不能不想到媚。这两个女人真的是太不一样了。林建国看着萍的泪眼时，他似乎又看到媚的眼泪。他自言自语地道：不要哭了。

 

谢谢，建国。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萍抓住林建国的手更紧了。她又赢了，她的家庭保住了，萍更知道媚的事情闹了出来后，和婷婷是不再会有什么联系了，婷婷就会真的从她的视线里面消失了。她的家庭才会完整，三口之家才是实实在在的。林建国见婷婷也只能够在爷爷家或者在什么地方，但萍这次真的是将那个已经长大的婷婷永远拒绝于她的家门之外了。而事实上，婷婷以后也真的再没有踏进林建国和萍的家。

 

你快去休息吧。我

 

你是不是没有吃晚饭。的确林建国真的没有吃什么东西，他的肚子里面发出来的声音让萍听见了，她忙道：我晚上做的粥和花圈，我去热给你吃去。说着就去了厨房。林建国都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萍在厨房里面忙了起来。林建国真的是心有千千结，也只将它们结的更死，没有一个能够轻松打开了。

 

与谁共舞 -- （九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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