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谁共舞 -- （九十五）

媚刚飞过来了，她没有想到事情在现在被揭开，她此时也在爷爷家里，婷婷不要见妈妈。让媚伤心欲绝，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本来想的是这事情会永远埋藏起来，何况她对林建国已经真的有了感情。但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对婷婷的打击太大了。至少媚在婷婷心里的形像一下子倒下来了，更对自己是同性恋人生的孩子而感到不解。婷婷在房间里面僵着不出来，媚在门外叫着婷婷。婷婷听着妈妈声声的呼唤，这心里更加悲凉。这时，林建国也过来了，他看到媚那比上次见过更消瘦的身体而心里暗自吃惊。他发现四十多岁的媚好像一下子老了，媚的肤色也不似从前那样水灵。但媚在林建国眼里是美的，他看着那样虚弱的媚，忙过来找东西要开门。爷爷这时在旁边道：没有用的，她把里面别上了。林建国才想起来，那门插锁还是他过去装的。他只能和媚一起叫婷婷，这婷婷坐在房间内看着电视，就是不出来。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媚和林建国，听着他们在外面一直叫着自己，她突然站起来，来到门边道：妈，我不想见你。爸，我也不想见你。你们都走吧。

 

听到婷婷这样讲，林建国对媚道：看来，我们还是走吧。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你住在哪里。

 

我下了飞机就奔过来了，还没有去饭店。

 

我送你过去，我们明天在和她谈好了。林建国道。

 

媚看着林建国道：那也好。我感到很累了。媚又对爷爷和奶奶道：那我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

 

快去休息。婷婷是一时没有办法接受，她会想明白的。爷爷和奶奶道。

 

这样，林建国开出送媚去饭店，在车上，林建国很关心地问道：你好像一下子瘦了许多，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工作很累吗？林建国也想问媚的男朋友的事情，但他忍住了。

 

工作还行啦，没有那么瘦。媚说这话时心里想着不愿意见她的婷婷，她的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她道：林先，你说婷婷能够接受我吗？

 

媚，真的对不起。是我

 

不要说对不起，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情孩子早晚也会知道，我就是没有想到来的这样急。我就是感到太对不起她了。说道这里媚哭了起来。

 

林建国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安慰着媚，他真的想把车子停在路边，帮媚把眼泪擦干。他轻声地道：媚，婷婷会明白我们的。你不要哭了，看你的身体不是很好，不要伤了身体。林建国安慰着媚，到了饭店，媚准备下车了，她对林建国说道：已经很晚了，快回去吧。

 

你快去休息吧，看你的样子很累。婷婷会想明白的。

 

嗯，我希望是这样的。林先，我手里有个项目，下个星期一定得出来。我不在，大家得等着我。我只能呆到明天晚上，一定要飞机回去。明天一早我过去接婷婷过来，我来同她讲好了。媚准备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婷婷。

 

那我来接她然后送过来吧。你多休息一下。

 

不用了，你快回家。你太太要担心了。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我也住在这里。

 

这里？媚吃惊地看着林建国。

 

我今天刚刚和我太太吵了一架，我现在没有心情见她，我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来想一想我是否还需要这个婚姻。我就在这里也开一个房间好了。我去停车子。林建国道。

 

林先，请听我一句话。你不能够这样做，我知道萍这样做是过分了。但我从女人的角度来想，她也有委屈。婷婷那样说她，婷婷也不对，我现在就希望这件事情快些过去，让婷婷了解我，婷能不能够原谅我，我想这应该等婷婷来决定。我们这个家已经散了，婷婷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你现在怎样家还在，有太太和儿子。为了你的儿子的幸福，你也不能够和你太太分手，不要让你的儿子也有着和婷婷一样的人生。你太太是再意你，才这样做的。回家去吧，不要说什么离婚。好好过你的日子，这样我也心安了。

 

媚，我···。林建国听媚这样说，他心里面更加惭愧，事情到现在，他没有能够帮媚什么忙，反而让媚为他担起心来，他真想和媚好好诉一下衷肠。

 

林先，不要说了。快回家去吧，不要耍脾气，这样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我要进去了，晚安。说完媚下了车子，在关门的一霎那，媚道：明天你不必过来，我一早就会去找婷婷。媚关上车子离开了，看着媚的背影，林建国的眼睛有些潮湿了。林建国知道他不能够住在外面，那他真的不想回家。他仍旧开车子回到父亲家中，进了家中，他看到婷婷已经出了自己的房间。婷婷现在是两眼肿得像桃子，鼻子嘴巴都红红的。想来这孩子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哭啼，大家都在婷婷身边坐着。好像爷爷在劝着婷婷，看到林建国又回来了，婷婷看到只有林建国一个人时，她看着林建国又流泪了。这时，林老先生忙道，咱们都去休息，让他们父女两人说说话。说着林老先生示意大家回避，说心里话，这个家从姑姑林雪雁来美国后就没消停过，这姑夫马上就要过来了，姑姑的家应该还会维持下去。而婷婷这一问萍，却问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对别人讲，就是一个新闻故事，听的人都会和时间的推移而忘却。但这对婷婷而言则是对她的致命的打击，这两天来，婷婷将她这十八年来，自从能够记事的时候开始的点点滴滴的事情都在脑海里面回忆着。都说孩子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叛逆，而婷婷因为自己的生活经历的特殊，她那个年纪几乎是脱离父母的管辖，很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这十五六岁的青春期真的是很平静地过去了。但没有想到媚的同性恋人的事情被萍揭开后，婷婷知道母亲是这样的人后，她心里的逆反情绪却比青春期时的孩子要强烈得不知道多少倍。

 

婷婷这两天终於在爷爷和奶奶的解释下，明白了一些自己的身世。更有表姐小英在旁边一直以听说什么什么的口气来告诉婷婷，小英是在姥姥和她的妈妈的对话里面听到了关于媚的事情，她再和婷婷学舌。让婷婷知道爸爸是爱妈妈的，但妈妈不爱爸爸。还有爷爷和奶奶一再和婷婷说不应该恨爸爸，并告诉婷婷，当年的林建国是怎样爱护着婷婷。这婷婷到真的对林建国升起了同情心。所以，婷婷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是媚。她没有办法将母亲和同性恋人划在一起，她看着只有父亲一个人来时，她没有离开厅里，只是等着大家都离开后，她和林建国面对面地对话了。

 

婷婷，妈妈过来看你。你为什么不开门？你知道妈妈的身体看上去很不好。林建国将声音压低了道。

 

我不想见她，在我还没有想明白时。爸，你让我妈回去吧？婷婷抬起眼睛看着林建国。

 

妈妈为了你特地飞过来，她的工作很忙，你怎样得见她一面。你心里有怨恨就对爸爸来吧，你知道妈妈是爱你的。

 

不，她不爱我。她根本不想要我，是你要留下我。爸，既然妈爱女人，那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为什么要生我。婷婷又哭了起来，她想到很小的时候和爷爷奶奶生活的事情，回来美国后，这家中总是没有爸爸，她跟着母亲身边，被母亲安排了太多的功课。她并没有感受到家的气氛，在爸爸的家中，她感受到的是她永远不属於爸爸的家庭。婷婷那时是爱母亲，和母亲在一起是最开心的，但也常常感到寂寞。毕竟媚当时对婷婷的要求还是满严格的，这也让婷婷感到有些拘束。在旧金山上高中的这几年的时间里面，婷婷真的是很开心，她真的锻炼得很独立。所以，她挑选的大学是不在父母任何一方的城市，她想真正的单飞。现在媚的秘密被揭开后，婷婷更是想好了离开媚，更离开林建国。她接受不了父母的不相爱，接受不了母亲是同性恋人的事实，更不能够接受她是父母不相爱而出生的。婷婷固执地认为母亲不是好女人，父亲真的很可怜。她宁愿和林建国面对面，也不希望和媚见面。她同林建国说出了心里话。

 

婷婷，妈妈是爱婷婷的，你难道忘了，和妈妈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婷婷是多么幸福。婷婷你不是一直告诉我，妈妈是这世界上婷婷最亲的人，爸爸都要排在第二位。婷婷，妈妈的事情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一直都不想告诉你。因为，在没有你的时候，妈妈已经结束了她的同性恋，和爸爸结婚了。所以，

 

是爸爸需要妈妈拿身份对吗？婷婷跟着道。

 

这个？婷婷，你怎么知道的？林建国听婷婷这样讲，他心里一惊，是谁告诉婷婷这么细节的事情。林建国不敢想了。林建国不知道是林老太太和林建国的妹妹雪雁说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被心细的小英都听了去。晚上两人休息后，小英就告诉了婷婷。林建国知道他现在怎样解释都不会让婷婷相信，他看着婷婷道：爸爸和你妈妈结婚，是真的爱你的妈妈。有了你，也是因为爸爸爱你的母亲。

 

那我妈爱你吗？婷婷不要林建国跟她说什么父亲爱母亲的话，这个她已经从小英那里知道了。就是父亲自己爱母亲，而母亲根本不爱父亲，更不爱婷婷。这小英是听了什么就来告诉婷婷，这让婷婷更加坚信她自己的多余。

 

婷婷，你妈妈应该是爱我的。但我和你妈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应该体谅她才对。妈妈的事情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现在不是同性恋的人了。

 

爸，你要是为我妈说话，就不要说了。你告诉我妈，让她回去，我现在还不想见她。我知道她爱的女人是谁，我要给我月姨打电话。

 

婷婷，你不可以这样。月月阿姨生活的很好，你打电话过去做什么。你要知道什么事情，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林建国没有想到婷婷一下子就找到了月月，看着婷婷那激动的样子，他明白这件事情给婷婷的打击太大了，更知道现在什么安慰的话都不必说了。只能够留给婷婷自己想明白，就像当年他刚知道的情况一样。但明天媚一定会再来见婷婷，看婷婷的样子，林建国知道，婷婷还是不会见媚。他忙接着道：婷婷，你妈妈明天一早就会过来，你一定要和妈妈谈谈，她会告诉你她的事情。等你听完了妈妈的事情，再决定好不好。

 

爸，我头很痛，我要休息去了。明天我不会见她。说完婷婷起身回房间了。林建国呆在沙发上想着心事，林老先生这时过来，坐在儿子对面，他看着林建国道：你和萍吵架了是不是？你现在该回家了，婷婷的事情就让媚来和婷婷谈好了。毕竟她们是母女连心，婷婷能够想明白的，你不要担心。不过，你看看婷婷现在这个样子了，你就得为马克想想。有一个婷婷这样的孩子就够了，你不能够再让马克将来也变成这样讨厌父母的孩子。回去吧，媚的过去事情也都怪你没有守住，让萍知道不说，还告诉了孩子。但我想婷婷早晚会明白，媚怎样都是她的母亲。更有婷婷和媚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建立起来的，她们一起生活了八年多。这孩子如果不爱你们，她也不会这样伤心了。所以，你给她点时间，她会见媚的。

 

可是，媚只能够在这里呆一天，明天就要飞回去。她想和婷好好谈谈，我就是怕婷婷说话让媚伤心。您不知道媚现在看起来身体很虚弱，而且，这事情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特别是这个事情不是她亲口告诉婷婷的。

 

哎，建国。不是爸爸要说你，你做生意道还真的是干净利索，看看你现在的生意，真的让我感到开心。我常常想你这样做生意的头脑可能真是祖传，你这个样子总让我想起你老祖来。可是你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不能够像做生意一样的果断呢，你和媚的事情，我和你母亲也是有些责任的。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可是你和萍的婚姻，我和你母亲没有再参与。我们不想再让你感到遗憾，你也知道我们和萍的关系，她一天是你的媳妇，就一天是我们的儿媳妇。对她，我们没有要求，只要好好和你过日子带好马克就行了。我和你妈妈的日子现在不是过得很好，你妹妹这不也要移民过来了。所以，我和你妈妈早就不再乎萍是否对我们孝顺，这种事情不是求来的，这人要有这份修养多是天生和后天的教养加在一起的。我们对萍没有什么要求，大家客客气气很好。你当初在发现她是那样不懂理的人时，当断不断，后来又有了孩子。你就应该好好面对事实，和萍过下去。但你心里却一直不能够放下媚，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现在还是一个人，这样的情况让你放不下来吗？可是，这样的下去，你和萍的生活则会永远没有宁日。你看看你自己，多少年过去了，你对她那份关心一点没有减少。现在萍干出来这样的事情，不能够说萍不好。是你做的不对，从萍的立场来看，我能够理解她的不平衡的心里，婷婷骂她，自然将她多年的心病激发了出来。她可能也没有想这样的后果，你现在的样子像是准备和萍分手。说句私心话，我和你母亲真的不喜欢萍，但事到现在我们也不会支持你和她离婚。你要明白道理，你已经让一个婷婷的生活这样了，还要搭上马克吗？再说，当初没有马克时，你也可以和萍分手，但为什么没有分，你自己想过没有，是不是萍还是有地方让你喜欢。否则你不可能和她生活到现在。建国，爸爸告诉你，该放下的就放下。放不下来就藏在心里，不要难为自己和难为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了。你还是快回家吧，婷婷和媚明天见面，你就不要参与了，让她们母女俩人自己说。你其实和婷婷也说不明白，回去好好面对你自己的生活，我们年纪也不小了，真的操不了这么多的心了。就是希望孙子辈的孩子们都能够生活得幸福，你妹妹的婚姻看来还是有转机的。你妹夫后天就飞过来了，到时候，你们好好聊聊。

 

爸，我知道了。您也休息吧，这几天让您和妈妈受累了。妈妈的身体还好吧。

 

你就不要管你妈了，你过好了，我们就安心了。你妈的病是老毛病了，你妹妹在，还有这几个孩子在，她看着就高兴了。我让她先休息了，婷婷这孩子不会有事情的。快回去吧，都快十二点了。林老先生从沙发里面站了起来，他的样子已经很疲倦了。林建国看着父亲，他心颤抖了，父亲老了，这些年来没有和父亲这样坐下来说这么长时间的话过。他发现自己真的不是个孝顺的儿子，就因为父母住的离自己很近，他真的忽略了慢慢衰老的父母。今晚父亲这样的一大段话，让林建国心里真的不能够平静了。是啊，这些年来，他在感情上为什么这样失败。他执着地爱着媚真的错了吗？真的是对萍的不公平吗？可是萍是个让他离不开又不想和萍过下去的女人，他不知道他和萍纠结在什么地方。林建国知道如果他和萍离婚，不仅是马克受伤，这年老的父母也会受伤。更因为他们不忍心看到儿子的生活总是没有一个安定的时候，林建国看着走开的父亲那有点驼背的背影，心里自责起来。

 

与谁共舞 -- （九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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