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婚姻的盖头 —— 读小说《关于婚姻》

      
掀开婚姻的盖头
——读小说《关于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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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婚姻，是社会的细胞，是人生的瑰丽，也是一个永远说不完的话题。有人称它为围城，在外面的人要冲进去，在里面的人要冲出来；也有人对它敬而远之，唯恐躲避不及；更多的人是在它的里面，既享受它的神秘，又承受它的折磨。一部十六章的中篇小说《关于婚姻》，便掀开了它的盖头，揭示了婚姻的种种状况与状态。令人在喧嚣的世界里不得不稍坐片刻，深深地思索起这个被称为婚姻的命题。

小说是以第一人称写的。书中的我是一位就要迈入中年的女性。像大部分女性一样。在正确的时间里，她完成学业，恋爱结婚，生育后代，相夫教子。过着波澜不惊的日子。可是，有一天她上了网，开了博，就信手将自己的心情写了出来。这一写才发现，对于婚姻她有那么多的话要说，还有那么多不满和郁闷要倾诉。于是，石破天惊般地便有了这部《关于婚姻》。

二

小说中的我，是位知识女性，也是位智慧女性。在婚姻里打滚十几年，使她对婚姻的本质看得很透，对婚姻中当事人的关系也摸得很准。在处理婚姻中的矛盾时，更是游刃有余，处处掌握先机与话语权。可是，即便如此，她并不痛快，反而很郁闷。以至于由困惑到麻木，最后心灰意冷，而变得哀莫大于心死般地面对自己的婚姻。

这个原因说来也简单，伴随着人界中年，主人公越来越不堪生活的重压，内心的苦闷和烦恼也便越来越多。归纳起来，就是她对老公越来越不满。在她看来，对于这个家而言，她的老公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仅没有劲往一处始，反而还时不时地给女主人添乱、添堵、掣肘。比方说，女主人在教育孩子的时候，他竟可以不负责任地站在孩子一边儿，为孩子开脱。还有，虽然他是个外科医生，但他的粗心和健忘却令人乍舌。这也是主人公对他不胜其烦、大为反感之处。

当然，这些“罪状”并不算什么。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却是，这位丈夫却始终不知道妻子在想些什么？更无从知道妻子的辛苦和愁烦。这就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人好像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虽也人到中年，却依然还是少不更事，这令做妻子的很伤心。因为她认为，持家的操劳还可以忍受，可是枕边人对她的无动于衷、无关痛痒，却是不可忍受。所以，她怎能不委屈、不苦闷、不借着网络大倒苦水呢！  

三

小说的立意不凡之处，就在于是借由女性的视角，通过主人公之口，历数了婚姻的种种不快与烦恼。并且又能够从历史，家庭、社会，以及个人性格等方面找寻根源。就像是把婚姻这具活体标本放在了解剖台上。对每一处神经，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都进行了检测与分析。所涉及的内容之丰富，范围之广泛，程度之细致，表述之深刻，都令这部中篇小说堪称婚姻之大全或婚姻之宝典！

例如，小说中有关主人公内心的大量描述，实属经典。这让读者既看到了主人公快意恩仇般的情绪切换，又把读者带入到一个女性的独特内心世界。令人强烈地感受到这位婚姻中的女性，她的心深之处是多么得压抑、挣扎与不甘。由于她明确地知道正常的婚姻应该是什么样子，所以她的苦恼就比别人多。又由于她能够很理智地面对一切，所以她的伤楚也比别人更重。这是她的过人之处，又是她的悲哀。

应该说，小说中的主人公，是个有想法、有见地，又很冷静的人。她不好高鹜远，不贪图虚荣，一心都在儿子身上，唯一的目的就是把自己的三口之家维护得像一个完整的家。可是，就是这么个看起来微乎其微的目的，都不能达到。因为她发现丈夫就像一个掉队的人，永远跟不上她的想法与节奏。对于她来说，独立支撑着一个家，已经越来越感觉到力不从心，难以为继了。

主人公的心思与行为真切地反映了，婚姻中的女性特别是知识女性，在遭遇情感危机时的困惑与无奈。她们走到人生的最艰难时期，上有老下有小，又必须面对着来自社会、家庭、情感以及工作和生活中的多重压力，她们多么希望有一个宽阔的肩膀可以依靠，有一个厚实的身躯可以遮风挡雨。她们的要求不高，因为这本来就是婚姻应该具有的功能。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顺理成章的事情，对她们来说竟是遥远不可企及。难道她们只能在婚姻里放弃自我、削足施履不成？这是读这部小说过程中，人们心里不止一次地沉重发问！

四

另外，小说中还涉猎了其它四对婚姻。尽管它们形态各异，但共同的一点，就是都有问题。有的大打出手，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平平的婚姻）；有的看上去恩爱非常，可是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各奔东西（小西的婚姻）；有的厮守一生，可是从来就没有过相安无事，时不时就来个鸡飞狗跳（主人公父母的婚姻）；有的一直就是被人羡慕的模范夫妻，可是家里也有本难念的经（阿姨的婚姻）。凡此种种，不一而足，看来要找到一个和和满满的婚姻还真是太难，至少小说中的五对婚姻，就是全军皆墨，无一幸免。

不过平心而论，在这五对婚姻里，问题最不严重的当属主人公的婚姻。按理说她的先生也不是个不学无术之人。人品也不坏。想当初，主人公在众多的相亲中选择了他，就说明他也决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人。所以，即使没有炽烈地爱过，但主人公也确确实实地爱过他。要不怎么能有这个婚姻？

其实，就主人公的“控诉”来说，这个婚姻中的双方，在感情上并没有破裂。主人公的丈夫还是情系妻子。在妻子面有不快之时还是惧怕的。因为他也确实从未对妻子有过不满。并且他也习惯地把自己当做了妻子照顾的对象，满足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也由于他不知道妻子的心事，他始终以为这个婚姻还很好，并未产生任何忧患与危机意识。因而，从这个意义上看，如果说这个婚姻还有冷战的话，那也是一个人的冷战。是妻子的冷战，是妻子因为不满现状而发起的一场抗争。从本质上说，这个抗争也是妻子在情感与意志上的一种自我救赎。如此能够帮有助于她度过心里的难关，从而在既定的婚姻里，不至于因为忍无可忍而无法维持下去。

五

作者思绪奔放，语言诙谐，文笔辛辣。以女性特有的敏锐，对婚姻进行了全方位的扫描与剖析。其细腻的笔法，生动的描写，具体的细节，令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来自生活的故事，它的真实性不容置疑，它的震撼力不能忽视。它给人留下的一连串问号，不得不令人思考并作出回答。其中下面的五个问题，更是无法回避的。  

如果主人公不是个知识女性，在同样的婚姻中，她会不会也感觉到同样的问题？主人公之所以在婚姻中有如此众多的问题，是不是社会进步、观念更新的一种必然结果？主人公对婚姻的反思与抗争，是不是代表了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和呐喊？婚姻的常态和非常态是不是在小说中罗列的五对婚姻中都可以看到？因此，从婚姻的常态来看，婚姻这个命题，是不是无解？

作者名曰闻弦歌，取闻弦歌而知雅趣之意。现在作者弹奏的这首弦歌，是不是找到了因共鸣而产生的知音呢？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因为关于婚姻的话题多如海沙，可是作者的登高一呼，却将人们的视线聚焦在明亮之处，令人们站在《关于婚姻》的高度上，很幸运地便获得了不小的感化与造就。如是，闻弦歌而知雅趣者众，读者为此景仰并感激作者也是应该的！ 

小提琴曲 秘密花园 演奏 陈蓉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