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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母亲

悼念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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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仙游去了,早上弟弟打电话告诉我的。只是这人间疫情依然严重,想见母亲最后一面,已是奢望,这将成为终生铭心染骨的遗恨。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不由得浮现出母亲慈爱的音容相貌,和纷纷往事。

我是家中长子,母亲自然费心最多。我幼年体弱,多病多难。每次我生病,都是母亲的磨难。不仅要艰难请医,远行买药,她心里的熬煎,更深于常人。因为父亲不在身边,全凭她妇道人家担惊受怕。那时年幼,常惊叹母亲如此“胆大”,她敢一人,于漆黑之夜,独行荒凉之路,翻沟越野,请医抓药,至夜深人静,方才回家。那时候不明白,不是母亲的胆子大,而是母爱的伟大。

母亲一生辛劳,全为儿女,那时落后贫穷,四个儿女衣着的缝补浆洗,全靠母亲的双手。儿女的衣袜鞋帽棉裤棉袄棉鞋, 都要母亲从原棉纺线开始,织布,染色,裁剪,一条线,一针针,直到穿在儿女身上。但是,这些劳累,大都是“业余之作”,因为田里还有农活,圈里还有猪羊鸡群,还要忙于一日三餐。而且晚上熬夜缝补,还受到煤油灯烧油花钱的限制。艰难是艰难,困苦到极端,母亲永远会保证儿女的温暖,按节令换季,并且还保持我们衣着干净整洁,光鲜倩亮,并富有艺术品味。那是源于母爱的动力。

小时候,父亲不在身边,所有年幼的我们要承受的风雨,都靠母亲遮挡。为此,母亲少不了吞声忍气,甚至受骂挨打,但母亲义无反顾,为我们遮风挡雨,承受灾难风险。只要我们安全,母亲就会庆幸,只要我们没受伤害,母亲就会安慰。那是母爱的体现。

小时候顽皮,不懂事,不知为母担忧,常让她生气,甚至惹祸,但是,母亲总是宽恕我们,由她弥补过失,息事宁人。我不会忘记,母亲教训责打时,她那无奈而疼怜慈爱的眼神。正是,打在儿身上,疼在娘心上。这是母亲无私的宽容。冬天,母亲冒着风雪烧炕御寒,夏天,憋住咳嗽熏驱蚊虫,还要半夜起来掌灯查看,是否还有漏网的蚊子,只为了保证我们的安宁和睡眠。几十年母亲含辛茹苦,默默承受千辛万难,直到我们长大成人。

母亲爱干净,无论农活多忙多累,每天早饭前,总是要整理屋子,桌凳箱柜,窗台象框,都要擦拭干净。被褥床铺,永远要叠放整齐,才会吃饭。直到九十多岁了,每天都还按时早起。先洒水清除,打扫前院后屋,然后倒水洗漱,母亲还常认为洗衣机洗不干净,拣看衣物,再亲手洗涤凉晒。晚上还常常洗脚。对于农家出身的她,这确实难能可贵。

母亲手巧,她的扎花彩绣剪纸,无论花草虫鸟,都活灵活现。她做的各种面食和节令菜肴,至今仍让我回味无穷。母亲一生好强,能做的,不会求人。她吃苦耐劳,诚实为人,认真做事。母亲乐于助人,关爱亲朋,和睦邻里。年轻时,村邻亲朋娶媳嫁女,都少不了她的身影和操持,因她懂司仪礼节,大家乐于让她安排和引导。

母亲做事专注认真,无论纺线,绣花,织布,做饭,甚至烧火,都一副心无旁羁地神气,一种工程师建造大工程地认真,有种焚香礼佛般的虔诚。母亲的一生,善良宽厚。她生性乐观豁达,睿智大气。母亲对她婆婆的尊敬和孝顺,也让我们耳渲目染,母亲的贤惠,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母亲和儿女媳孙的和睦相处,堪称典范。她一生对她的优秀人生信条的饯行,和她大气宽厚的性格,让她纳福长寿。

自从上学离开,就再也没机会,能侍奉于母亲床前膝下,是为儿不孝。少了许多天伦之乐,是为儿遗憾。母亲病痛,为儿无奈无助,是为儿无能。临别不能亲送母亲归天仙游,是为儿的不孝和悲情。

妈妈,您要去仙游了,不再有人间的苦痛,不再有人世的烦恼。我们却从此失去了曾经享受过的,海一样深厚的母爱。从此不会有人像您那样,操心,叮咛,牵肠挂肚我们。但愿您能常回来,和我在梦中相会,让我继续怀念您奢侈的母爱,感受您为人做事的楷模。

花谢逢春可再开,与您只能梦中见,岂不悲乎?岂不苦乎。呜呼哀哉!只能在您灵前,说说这些家常话。以缅怀您的慈爱和风范。

您劳累了一生,但愿您在天国怡静歇息,仙然常安。

不孝儿暨媳,率孙女孙男, 泣血磕拜遥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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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遍野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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