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战场游记之四十六:湘江之战决策质疑(上)
古战场游记之四十六:湘江之战决策质疑(上)
界首,中央红军渡过湘江处(也是两个多月前红6军团渡河处)。由于今天下游建了拦河坝,河面显得宽了,水深而平静:
本文主题:湘江之战中央红军的重大损失有毛泽东一份责任;假如当时中革军委采纳毛的意见,中央红军很可能全军覆没;中国革命就只能指望张国焘了。本文欢迎认真的、有理有据、有独特见解的批评意见,保证回应。若我错了,也必定承认和改正。
位于广西兴安狮子山下的湘江战役纪念碑园大门:
湘江之战是中央红军在长征中损失最惨重的战役,战后红军队伍从离开中央苏区时的8万6千多人锐减至3万多人。它激起高层指挥员的普遍不满,导致后来遵义会议政治和军事指挥机构的改组。既往中共官方的宣传基调是:“左”倾机会主义者(代表人物是博古,这里不关王明的事)一味依赖不懂中国革命实际的外国人(李德)瞎指挥,排斥了毛泽东的正确领导,丢失了苏区根据地;逃跑时更拒绝毛泽东的正确意见,盲目地往蒋介石布好的口袋里钻,造成巨大损失。
湘江战役纪念馆:
但是在游览了湘江战役发生的几处地点后,我又尽可能仔细地复习了一些有关的历史资料,觉得问题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自从毛攫取了中共最高领导权后,拼命将自己神化;党内外都只有一个调子。所有的功劳都归于他自己,一切错误都推给别人。联系到我自己目睹他的倒行逆施、胡作非为给中国人民造成惨痛灾难后,仍继续厚着脸皮硬充伟光正、变本加厉地祸国殃民。再联系到他荒淫糜烂的私生活,我对此人的嘴脸非常鄙视、极度厌恶,从而也很自然地对他的吹鼓手编造的那些我们尚未懂事时期的神话也产生理所当然的怀疑。
湘江战役烈士纪念碑远观:
中央红军1934年10月17日晚开始从江西于都出发西移,10月21日离开根据地进入粤军防线。本来根据何长工、潘汉年在会昌筠门岭与广东军阀陈济棠代表秘密达成的协议,双方必要时可以互相借道,但须事先通知。作为战略性大规模军事转移,红军没敢将具体日期和路线通知陈济棠,而粤军的校团级及以下军官又不知道有秘密协议一事。所以当红军大部队突然出现在江西省信丰县新田、古陂地域并发动攻击,自然遭受粤军的顽强抵抗。激战中红三军团四师师长洪超阵亡。(萧华《长征组歌》最早版本有“古陂新田打胜仗”一句,后来大概省觉到那是为教条主义唱赞歌,赶紧改为“跨过五岭抢湘江”。那时连当大官的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政治上有一丁点“不正确”脑壳就没了)。 在默契之下,粤军后退20公里,让红军经广东省南雄县乌迳、百顺,仁化县长江、城口,乐昌县浆源、九峰,顺利地擦着广东边界通过国军南方三道封锁线(第一道封锁线是赣南安远、信丰之间东西走向的粤军防线;第二道封锁线是湘南汝城、粤北仁化之间南北走向的湘军、粤军防线;第三道封锁线为湖南郴县至广东乐昌坪石之间南北走向的湘军、粤军防线)。10月27日渡过锦江,11月10日离开乐昌进入湖南省南部的宜章县城和汝城延寿。红军之所以花了二十天才通过这条200多公里长的通道,主要是行李太多。虽然出发时带的大量辎重已经在江西、广东境内就丢弃其中过重的部分,但仍有四百多件大行李;未能做到真正轻装,行动相当缓慢,平均每天行军只有十多公里,有时甚至不到十公里。尽管并没有打过硬仗,但有相当多的战士(约2.2万多)和民工在途中逃跑或掉队。到11月底湘江战役之前,全军只剩不到6万5千人。其中作战部队约为5万人,军委两个纵队共一万多人。
湘江战役纪念碑近观:
出发前李德将队伍安排成新娘出嫁的阵仗:军委两个纵队当新娘坐在中央的花轿:第一纵队为司令部门,重要的头头脑脑们都在这一纵队,司令员兼政委叶剑英;第二纵队为后勤部门,抬着大量行李(嫁妆),司令员兼政委李维汉。前头抬轿一边是一军团,司令员林彪,政委聂荣臻;兵力约2万人,是整个中央红军中实力最强,行动最迅速的开路先锋。另一边的是三军团,司令员彭德怀,政委杨尚昆;兵力约1万8千人。后头抬轿一边是八军团,司令员周昆,政委黄甦;兵力约1万人,这军团几乎全部都是临出发前紧急“扩红”来的新兵,作战能力较弱。另一边是九军团,司令员罗炳辉,政委蔡树藩;兵力约1万1千人。殿后队伍是五军团,大部分为原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六路军(原冯玉祥西北军一部)在江西宁都发动暴动被改编而成;司令员董振堂,政委李卓然;兵力约1万2千人。李德安排的这个阵仗让司令部的头头脑脑们在整个长征途中并不受到战斗的直接威胁,个个平平安安地到了陕北吴起镇。
红军渡湘江最主要渡口界首村:
中央和军委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穿过湖南省南部地区,越过湘江再转向西北,与在湘黔川边界的红二、六军团汇合,再创立一个像江西苏区那样的农村根据地继续革命(这里没有一毛钱“抗日”的买卖)。自江西出发后这一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在渡过潇水以前,李德和博古一直都比较乐观。但是具体行军路线却并不明确,根据前方侦察情报和截获蒋军密电临时再决定下一步行动。所有的命令都是以中革军委主席团主席朱德的名义下达。中革军委全称很绕口: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人民委员会革命军事委员会,1931年11月25日成立,委员15人: 朱德(主席)、彭德怀(副主席,长征前被罢免)、王稼祥(副主席)、林彪、谭震林、叶剑英、孔荷宠、周恩来、张国焘、邵式平、贺龙、毛泽东、徐向前、关向应、王盛荣。1933年5月8日增补博古、项英为委员。长征时只有博古、朱德、彭德怀、王稼祥、林彪、叶剑英、周恩来、毛泽东、王盛荣随队,而且林彪、彭德怀、叶剑英、王盛荣都在军团或纵队里,并不参与决策会议。据中共官方现今的解释实际上是李德、博古、周恩来“三人团”作决定,那么朱德的角色是什么,橡皮图章?
界首村的中央红军渡湘江指挥部:
在中央红军出发前2个多月,任弼时、肖克、王震带领的红6军团奉命从湘赣边界桂东县的寨前圩出发前往湘南创立新的根据地(同样没有一毛钱“抗日”的买卖),既探查一路敌情民情又能引开部分围剿中央苏区的国军。他们经过汝城、新田、资兴、郴县、桂阳等县份,到达湘江右岸的蔡家埠一带,佯攻零陵县城,准备抢渡湘江。但遭湘军刘建绪和桂军廖磊部夹攻。只好放弃由零陵地区强渡湘江的计划,折向东南方向的阳明山区。但进到阳明山后,发现这里地瘠人稀,区域狭小,不利于建立和发展根据地。又放弃这个计划,急转南下,在广西兴安县界首村顺利(无战斗)渡过湘江,转进贵州。6军团渡过湘江的转战探明湘粤桂三省交界处是国民党统治最薄弱的地区,对中央红军的战略突围极为有利。
界首当时是一条古街:
现在在古街西500米的桂黄公路东侧成为热闹的界首镇:
因此“三人团”和中革军委的计划大体上是沿着6军团最后的路线渡湘江的,大军进入湖南省境内后一路向西。11月14日朱德下令向临武、嘉禾、蓝山地域前进。先头部队一军团行动比较迅速,11月22日凌晨就已经渡过潇水攻占湘南重镇道县。同一天,早先(可能在11月16日前后)受林彪派遣化装前往广西侦察的一军团侦察科长刘忠带领的一个15人小分队傍晚摸入湘江西岸军事上最重要的枢纽全州县城,发现城内并无正规军驻扎,只有几十个民团把守。这是一个极端重要的紧急情报,但刘忠缺乏通讯工具(化装嘛,能背电台吗?那时又没有手机和快递),只能等第二天出城火速步行回来报告。从全州到林彪所在的蒋家岭不过80来公里,但刘忠可能根本不知道军团已进到哪里(刘忠出发起码七八天了,军团天天都在行军啊),而且在敌占区只能夜行昼宿,所以直到11月25日才回来当面报告2师参谋长李棠萼,再转林彪。林彪立即电告朱德并建议全军火速西进,由此引起朱、毛的大争论。
刘忠侦察的描述:
欧阳华的回忆:
周裴玉的回忆:
全州城位于湘江西岸,自古便是桂东北重镇。当时李宗仁长住广州,广西事务基本上由白崇禧负责。根据白崇禧和湘军刘建绪11月16日在全州达成的“全州协议”, 两军利用湘江、漓江两水严密布防,夹击红军。防区的划分以全州所属黄沙河为界,桂军担任灌阳、兴安、全州、至黄沙河(不含)一线的防御;湘军担任衡阳、零陵、东安至黄沙河一线的防御。这一协议与蒋介石11月12日五路追剿的指示是有重大出入的。白崇禧一开始并不欢迎湘军进入广西地盘,但在蒋介石的指示中,广西全州的防备应该交由湘军负责:
李宗仁、白崇禧的立场是众所周知的:(一)铁心反共。桂系本就是4.12清共最积极的推手;红6军团西行中损失最惨重的一仗就是桂军廖磊部周祖晃师跟踪追击到贵州石阡县甘溪干的。(二)坚决拒蒋。蒋桂战争中他们吃了大亏, 此刻白崇禧的高参刘斐(后来据说是共谍)为他订立的方针是若红军只是过路,则不拦头、不斩腰、只击尾,尽快送走;甚至将桂北都庞岭四关(灌阳的永安关和雷口关、全州的清水关和高木关)防守工事撤毁让红军快速通过;白崇禧还开玩笑:“谁给红军送个信快点走?”(见下图)。但绝不容中央军入桂,后来中央军最强悍的周浑元部追击红九军团进入广西灌阳,桂军部廖磊毫不客气地将其先头部队悉数缴械。周浑元反而得道歉才了事:
蓝香山、虞世熙等桂军将领关于白崇禧放红军过境的回忆:
为什么11月22日全州县城内并无正规军驻扎呢?那是因为白崇禧忽悠老蒋,把兵撤了。而且一撤就是100多公里,整整7天!整个湘江防线从兴安以北到黄沙河以南让出75公里宽的缺口,(兴安城还只有一个团),送给中央红军一个逃生的大好机会。可惜红军由于种种原因错过了它。
白崇禧11月20日以李宗仁名义发给蒋介石的电报,要求将防守湘江西岸的15军撤回恭城:
蒋介石两天后发给何健电报,同意白撤兵:
何键直属的湘军共有5个师又2个旅,还有2个补充纵队,共计四十个团,10多万人马。另外还有听命他的陈渠珍,廖怀中等湘西军阀拥有1个师又4个团。除了正规军,湖南还有民团武装共24个团,虽然装备较差,但是战斗力并不弱。
湘军的特点在于战斗作风凶悍,打仗时候军官都身先士卒的在第一线,所以湘军军官作战伤亡率很高。基层士兵作战意志非常顽强,根本不畏生死。而且士兵非常强壮结实,特别擅长肉搏战和攻坚战,是一支让所有敌人生畏的部队,所谓“无湘不成军”。打个比方:湘军有如红军三军团(彭德怀就是湘军出身),桂军则像红一军团,狡猾而灵活。
同时,何键为了避免红军北上进入他的地盘湖南南部,很早在这里修建了从武冈到靖县一带的密集坚固的碉堡防御工事。何键对朱、毛均有杀妻之仇,还把毛的祖坟都挖了的,绝无妥协余地。本来二、六军团在湘西盘据已经够他头痛的了,若再加中央红军,他何键就甭活了。老蒋看准了这点,封他当追剿军总司令,把薛岳的20多万人马都拨归他指挥。何键集中了第一路追剿军司令刘建绪的第19师、第63师、第62师、第16师,还有4个保安团等强大兵力,全部集结在黄沙河(含)以东,以坚固的堡垒防御,阻止红军北上。薛岳5个师布于其东侧零陵至衡阳一线。中央军周浑元4个师加湘军3个师紧紧压在红军背后随时发动攻击。
11月23日何键电刘建绪,批评白崇禧撤军,并埋怨蒋介石不该同意白撤兵:
李、白二人控制广西多年,提出"建设广西,复兴中国"的口号。但全省基本没有什么工业设施。而且由于山地太多,适合耕作土地缺乏,农业生产效率也很差,全省财政收入仅仅为邻省广东的六分之一。所以,桂系无法像何健和陈济棠一样保持一支大规模的常备军。正规军只有二个军,分别是廖磊精锐的第7军两个师和夏威第15军三个师。共5个师,16个团,不到3万人。(桂军的一个师只有3个团,不到六千人;而湘军的一个师就有6个团,一万多人;中央军的编制更加庞大)。
按照中革军委命令,11月18日,左路军红1师、红9军团先头部队在广西贺县白芒营、恭城龙虎关分别与桂军加强团的外围部队小规模交火。19日,红8、9军团和红5军团13师从宁远进入道县南部山区,直赴江华、永明,威胁广西富川、贺县、恭城。20日,中革委突然变阵,将行动迅速的林聂红一军团由左路纵队改成右路,将善于打硬仗的彭杨(尚昆)红三军团变为左路。21日,红9军团攻占江华县城,并派出两个团攻打龙虎关。以上剑指广西腹地的行动导致前面所述同日白崇禧慌忙重新调整部署:灌阳、兴安各留1个团,其余8个团全部撤往恭城附近,恭城兵力由6个团增至14个;而湘江防线出现75公里宽的缺口。(小白脸注:这是本文讨论的最核心依据。其证据就是前面白、蒋的两封电报,以及何键11月23日向蒋告状的电报):
蒋介石一开始为什么会同意白撤军?因为他深知桂军兵力薄弱,难以封锁湘江,他也料到李、白堵截红军不会积极。这也就是11月12日他的指示中,防线中最关键的全州由湘军负责。但白崇禧跑得那么快、那么远,尤其是让开桂北四雄关给红军通过却是蒋始料不及的。
白崇禧立即命令部下开溜,当天就走。还有一说是老蒋尚未复电他已经开路开路的了。这就是刘忠混进全州所看到的空城,也就是25日中午中革军委紧急会议上张毛王与李博周朱激烈争论的主题。
根据现有国内关于资料。毛在湘江战役以前向李德和中革军委领导提出不同意见一共有4次。国内这些资料都是一字不变地相互转抄,非常明显的错误也照搬,反映了国内学术界的懒惰、马虎、不负责任:
(一)毛在11月6日到达广东仁化县城口镇那天首次郑重地向中央建议:“红军不要向文明司前进,不要在坪石过粤汉铁路,不要取宜章、临武、而应该向北越诸广山,沿耒水北上,在水口山一带休整,仍到永丰、蓝田、宝庆等地摆开战场,消灭围剿之敌”。(小百脸注:1,永丰、即今双峰县; 2,蓝田、即今涟源县;宝庆、即今邵阳市。)
(二)红军到达宁远地区后,(小百脸注:应该在11月18日或19日,)毛再次就进军方向提出建议:“红军主力不要过潇水,不要改道(州)、江(华)。应沿潇水东岸经保和圩、雷家坪等地,攻占零陵的粟山铺,再向东北攻祁阳,过湘江,在两市镇或宝庆一带与敌决战。然后再返回中央革命根据地去。”
(小百脸注:1,“改道(州)”系“攻道(州)”之误;2, “粟山铺”应为“栗山铺”之误,栗山铺为零陵市富家桥镇的一个自然村,东距湘江1华里。此地山冲多栗树,近驿道,设有伙铺(食宿),故名。3,“保和圩”为当时村名,现合并于宁远县仁和镇。)
(三)一军团22日晨占领道县县城后,(小百脸注:很可能在11月23日,)毛又向中央提出:“红军应沿潇水西岸北上,攻板桥铺、渔涛湾、华江铺、双牌、富家桥,再向西(小百脸注:应为向北,富家桥在零陵正南方)攻零陵,过湘江向北取冷水滩,越过湘桂铁路(小百脸注:湘桂铁路是1937年才开始动工修建的,毛泽东如何能在1934年提议“越过湘桂铁路”?说不定是哪位国防大学的专家对着解放后的广西地图胡编出来的,然后有成群的“军旅作家”照着抄))进军宝庆,诱敌决战,夺取反围剿的胜利。”
以上的三次意见据说都得不到回应。
解放军后勤学院王健英在《上海党史与党建》的文章《长征初期党中央内部斗争的性质》:
张云在《人民网》的文章《论长征途中的党内政治生活》。与上面王健英文章中的错误一字不易:
(四)最关键的11月25日。中午,驻扎广西灌阳永安关附近蒋家岭的林彪向尚滞留在湖南道县禾塘的中央发来“全县(即全州)无敌军把守”极端重要而且紧急的情报并建议中央立即西进。中央纵队随即从禾塘向西开往20公里外的豪福村宿营,中革军委连政治局决策中心则留在禾塘村一座祠堂开会再次研究红军战略转移方向。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三人极力反对西进,使得“湘南争论”达到白热化。毛泽东坚持:“红军从文市北上攻占全县后,不要渡灌水(小百脸评注:既然攻占了全州,那就是已经渡过湘江了,怎么还来一个“不要渡灌水”---灌水在湘江之东啊,还要“在黄沙河过湘江”?岂不是脱裤子放毛泽东思想)也不要在界首渡湘江爬越城岭,而应该在黄沙河过湘江,经庙头,攻白牙市(今东安),沿夫夷水东岸北上直取宝庆。接着可以向东北攻两市镇、永丰,也可以继续北上攻醮溪(小百脸注:醮溪应是“酿溪”之误,在今新邵),再穿过湘中丘陵,攻打蓝田,并在此摆开战场进行决战。待粉碎‘围剿’之敌后,或在湖南中部建立革命根据地,或返回中央苏区去。”
所有中共文献在介绍这场争论时引用李德的话都说“当时我建议,从南面绕过全县,强渡湘江……毛泽东粗暴地反对这个建议”。但查李德回忆录《中国纪事》,才知被中共省略的话语大有文章。其中说:
(小百脸注:“占领全州”的不是周浑元部,李德肯定是记错了。全州城原驻桂军两个营,但27日红2师参谋长李棠萼带红五团在全州城南3公里处的桂黄公路柘桥村遭遇的国军堵截已是湘军先头部队李觉19师;时桂15军尚在界首以南,离全州还有30多公里,此后也没到达全州)。
会议结束后,17時,中革委在道县禾塘(今新车乡新屋村)下达《我野战军前出至全州、兴安西北之黃山地域的作战部署》(即禾塘決策)命令:
伴随此命令的是党中央和红军总政治部的紧急号召:
接近午夜,23時30分中革军委到达豪福村后立即又致电紅一军团:“你们必須立即詳細偵察占領全州之可能性。你們最後的估計应於明廿六日午前电告。如据你们估計,以現有力量能占領全州,即应准备廿七日晨占領之 。”
照我看来,这就是李博周朱在整个湘江战役中最要命的失着。(如下图)红军已经被三面包围了:南面陈济棠绝不允许你往回钻;东面是周浑元(中央军在整个追剿过程对红军杀伤力最强的部队)及湘军共6个师;北面是围剿军最强大的薛岳5个师和刘建绪四个师加民团近20万众。唯一未合围的是西面:桂军仍在西南百多公里外的恭城一带,随时都可能北进封死缺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如果红军立即扔掉辎重没日没夜地向西逃命。从25日中午到28日西岸敌军全线空虚的四天时间中全军完全可以平安渡过湘江,钻入老山界的茫茫林海之中。
很可惜,这“每分钟都要生命来换(耿飚语)”的时间有几个小时花在与张毛王的争论上,完了竟发电要林彪再“详细侦察、估计、电告、准备占领......”黄花菜都凉了。何况还安排行李最多的军委二纵队11月25日到26日中午“休息”!后来正是军委二纵队缓慢的行动造成全军重大损失。
湘江战役形势图:
保卫军委纵队渡过湘江的两岸阻击战形势图: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