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他们点厉害是不行的!
不给他们点厉害是不行的!
年底的夜晚,我坐在一家酒吧,在连续喝下十二瓶啤酒后,我觉得仍然一点感觉也没有,这不对,这太过分了吧!他们一定给我的是假啤酒。我用瓶子敲着桌面叫来了服务生,一个轻佻的小女生,在岁末每个女孩子都蹦蹦跳跳,她跳跃着到我的面前,挥舞着荧光棒,我突然对她吼叫:“为什么给我假啤酒?以为我不会发现吗?卑鄙!黑暗!自以为是!思维怪癖!别对我这样的表情!”我吼叫着让她给我读出啤酒瓶上的标签,“给我真来点货色!”我挥舞着酒瓶子怒吼。他们说我醉了。这时我笑了。你看,不给他们点厉害是不行的!我继续吼叫,巴巴巴,巴巴巴。这时来了一个穿一身黑衣的大汉,光头,一脸横肉,他可以把我掰断!我立刻不叫了,而是向他鞠躬。我屈服于暴力和强权,屈服于黑颜色的服装。但我的内心不可征服,它骄傲而自由。带着我内心的骄傲,我再次向他鞠躬。这个岁末过的不错。我给一个粗暴的家伙制造出一种假象;我喝下了十二瓶啤酒;大家都说我醉了;我的内心隐秘而光明;它骄傲,它自由,它美妙;而,新的一年就要来到了。一切都不可能更好了!因为我们的一切不可能重新再来;他们不可能给我假啤酒;我也不可能喝下十二瓶啤酒;但内心仍然渴望;一切将完美的结束,变成虚幻;新的一年将变成真实,并且一天天丰满。我向你鞠躬,再次向你鞠躬。
每到年底的时候最后一个月,我心情都不好。不是因为时间,这个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不是因为新年。走到街上,到处洋溢着节日欢乐的气氛。但一切看上去和去年的这个时候几乎一样。是的,就是因为这个。我仍然记得我二十八岁那年的新年夜,那时我非常年轻,刚刚失恋,独自走在新年夜的街头,沉浸在痛苦中。就这样不知不觉我走进一家花店。这不是一家普通的花店。它是我前女友开的。分手时,她出了这家店,然后移民到了加拿大。我走进去,一个人看着鲜花。那些花静默的摆放着,做出怒放或者含苞待放的样子,那样子显得非常悲伤。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身后我的女友的的声音:“你喜欢什么花?”我惊讶的张开了嘴,慢慢转过头。我不敢相信。这些和去年的这个时候发生的简直一模一样,那是我们的初次相逢。而我转过头看到的正是那个我初次见到的她。在我们已过去的一年的恋爱中,我的女友和初次相见时完全变了。但现在我看到的正是那个我初次遇到的她。同样的青春,同样的眼神,同样的装束,同样的时间。她似乎一点没有发现异常,仿佛她并没有认出我,也完全忘记了我们的往事。在我眼里,她像一个失忆的人。我不知道她是否会再次爱上我。那天,我们又一起走出她的花店,来到一家咖啡馆。我们坐在咖啡馆靠窗的座位,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像两个老人缓慢的聊着天。我们开始有些拘谨,后来渐渐的放松自然了下来。窗外下着雨,我们在谈论一些过去的事情。我们回忆着我们的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的时光。在那个岁末,人们在夜色里正走进新年,咖啡馆的窗外下着一场奇怪的雨,在我们温馨谈话的时间里,我看见她快速的衰老着,从我的声音,从她看着我的忧伤而悲怜的眼神里,我知道我没有幸免,同样的事情正在的身体中发生着。但是在那一年的新年夜,我们从来没有用如此亲切的眼神注视着对方,不管那时我们的心里是否还残留有爱情和希望。
立
2019/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