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光阴一厘米》第一章5 愿赌服输
5.
媛媛在一家公司做采购主管，在过去的十多年里，讨价还价，讨论船期、到货期、原材料用量，整理各种合同就是她的日常工作。
星期一，媛媛正在办公室赶这个季度的采购预算案。
销售助理EMILY 打电话给她：说销售区域总监Alex 叫她进会议室参加销售会议，讨论中国销售业务的情况。媛媛听了一头雾水，难不成又有什么大项目？还是又少了什么原材料了？
走进会议室，满屋子是缭绕蒸腾的香烟味，几位神仙在里面吞云吐雾，只有一扇窗户半开着。媛媛特意选了靠近窗口的座位。
“娄经理，关于大陆方面的销售人员招聘，工作进展得如何了？Derrick的报告里预测下半年中国大陆的销售预算额是8百万，他急需人手。”Alex开门见山地问。
他在媛媛出差前一个星期跟她提到，他已经征得老板MR.LIM 的同意，需要她帮销售部组建中国销售团队。当初说是帮忙，这下倒成了她的硬性任务了。而且她是采购部主管，手再长，能伸到他们销售部吗？
再说，招人这事，听着容易，万一招了TROUBLE MAKER ，到时候都说是她娄静媛招来的，她辛苦奋斗了几年的英名岂不毁于一旦？
“上星期我出差，今天刚回来。出差前我已经让上海分公司的小王在51JOB 上刊登招聘启事，并让她初步过筛，简历都发我了。我是这样打算的，我负责第一轮SKYPE 面试。但，我需要Derrick 帮我做最后遴选。我毕竟不是人事部的，也从没做过人事招聘，不知道这样可以吗？”媛媛客气地回答。
“我下个星期要出差去伊斯坦布尔，只有这个星期在公司。所以，要快！”DERRICK和颜悦色地说着，与他语气里的刻不容缓正好成反比。
媛媛哑口无言，要快就是立马三刻？比炒鸡蛋还容易？
DERRICK 长得一表人才，走出去那是玉树临风的人物，赫赫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可是只有媛媛知道此人有多讨厌，私下里叫他茅坑里的石头。她跟DERRICK 可谓是江湖老对头了。
DERRICK 所有接不到的项目都是因为采购部的原料价格太高，所有赶不及的项目，都是因为原料来得太晚。他写给老板投诉采购部的邮件正好是媛媛收到的邮件总数的一半。要是哪一天媛媛没收到DERRICK写的“情书“，日子反而过得不踏实了？
DERRICK 这个COMPLAIN KING 在全集团是出了名的。现在他的浩荡威名一横空出世，上海滩的年轻销售们都排着队，举着简历等着来伺候他这个KING。如今这事赖到自己头上了，她可谓在劫难逃了。
“好！我尽快赶完我们采购部的工作，就着手招聘工作。”媛媛笑得比哭还难看。
“越快越好！我要求你们在10天内，给我备齐上海公司的销售团队，至于要招多少人，那是越多越好！”Alex老奸巨猾地催促道。
媛媛听到越多越好四个字，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回到办公桌，媛媛正打算发电邮给上海公司的小王。
这时，手机叮咚响了几下。
媛媛顺手打开手机微信，是玫子给他们四人（玫子，媛媛，李川岩和罗去冬） 建了一个群，叫书画鉴赏群。看到这个名字，媛媛哑然失笑，好无辜的名字！
媛媛回了个笑脸，放下手机，继续赶她的报告。
赶完报告，她才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漏掉了50 多则群信息。
原来是玫子把罗去冬送给她的玉镯拿去鉴定了，当铺行鉴定说，这是一块至少有100 年历史的古玉。玫子欣喜若狂，还给古玉的四角镶了金边，戴在了她的纤纤玉手上，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玫子发了六张照片，李川岩也一直在点赞说漂亮。
罗去冬回了几个大拇指。
玫子郑重地说：“谢谢罗先生的厚礼！”
罗去冬回复了两个笑脸，说：“不客气，运气好！其实你应该好好谢谢媛媛！”
媛媛看了倒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看来那个南禅寺的老人家没说错。
媛媛立刻回复了一则消息：“玫子收了罗先生这么贵重的礼物，打算如何报答呀？”她就差把“以身相许”四个字打上去了。
她放下手机，马上SKYPE 上海公司的小王，讨论如何给DERRICK 招揽各路人马。
她一直忙到下午3 点多才喝了几口茶，喘口气。她翻开手机，发现一则添加好友的信息，原来是罗去冬申请加入她好友。他的头像是一片蓝色地中海。
媛媛添加了他。但一转念，旧金山现在快午夜时分了，也许要等到明天才能看到他的消息了。谁知罗去冬立刻回复了她：“媛媛，那块玉真的有100多年历史！你眼光不赖！”
媛媛打了两个笑脸，说：“这下，尊敬的阁下服气了吧？”
他立刻发了三个大拇指。“服气，简直要顶礼膜拜了！我做好心理准备了，明天那副画就要送到江苏美术博物馆给专家鉴定了。”
“哦，鉴定一定要花不少钱吧？”
“是李兄联系的。”
“其实，我也不确定你那副是不是假的了。也许是真的呢？”媛媛有些于心不忍了，让人心存希望总是件好事。
“又跟那天要跑回去退玉一样了！别在意了。”他写到。“反正那些二手商对我们这些艺术品爱好者来说，是不杀白不杀，不宰白不宰。学费是交定了”
“看样子孙二娘满大街都是啊！都说是交学费了，不以成败论英雄。”
他发了个大拇指，接着写道，“你是怎么看出那是块古玉的？”
“我其实也不是100%确定，但我以前听我姑妈的一个学生说过，越古的玉，尤其是白玉，它的颜色越黯。另外就是看玉理，除了玉理均匀外。那块玉上有几道泛黄的色痕。有色痕说明它有一半的机会不是假玉，而且可能是块古玉。还有，当时我转身拿着玉向着太阳光的时候，用我的钻石项链的坠子蹭了蹭，呵呵……幸亏那是块真的。假的就得赔了。”
“居然还有这么多名堂，怪不得一开始跟捡了宝一样。看样子我的画凶多吉少了，我死心了。”
“早点睡吧！假作真时真亦假。反正你都打算为艺术做贡献了。”
“好吧，看样子这次学费没白交。晚安。”他发了个月亮给她。
媛媛回头翻看书画鉴赏群信息里，刚才玫子回复道：“哪天再遇到罗先生，定要好好答谢。”
罗先生回复：“别放在心上，小事一桩。”
嗯？媛媛看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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