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隨筆（之十八）我愛麗麗和西西

                   （麗麗和西西姐弟情深）

   麗麗和西西是我的兩隻狗狗。麗麗是個快要四歲的女孩，跟著我們從西雅圖搬來。西西是剛滿四個月的男孩，是我們從島上一家農場裏買來的。這兩個汪星人長得有點像，但是他們的童年經曆、性格卻各不相同。無論如何，他們都是我們家最可愛的成員。

   麗麗是我們從西雅圖的動物收容所領養的。那是時候，她隻有三個月大。麗麗一出生就被拋棄，後來輾轉從華盛頓州的東部被送到西雅圖。西西出生在島上一個大家庭裏，跟他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和四個兄弟姐妹住在一起；他們的主人是音樂家，一個非常和善的人。西西滿兩個月的那天，來到我們家。

                 （麗麗教西西戲水）

   我還記得在西雅圖的動物收容所，我看見龜縮在鐵籠子角落的小麗麗時，覺得一陣心疼。我把這個可憐的小家夥抱起來，她把頭埋在我的手臂裏，靜靜地一動不動。那天我抱著她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麗麗在我身上撒了一泡尿，順著我的衣服流到地板上。小家夥驚慌地在我懷裏打抖。我摟著她，親吻她，和老爸不斷地輕輕撫摸她，告訴她沒關係的，不要怕。這是你的家。我們是你的爸爸媽媽。領養西西的那天，我們跟那位音樂家艾倫約好在一個沙灘見麵。這個地方剛好處在我們家和艾倫家的中間地帶，是島上的一個著名風景區。許多遊人來這裏看爬到沙灘上的海龜。艾倫把裝著幾個小狗狗的大紙箱放在地上，四個肉呼呼的小家夥們，引來一大群夏令營的孩子們興奮地圍上來。我抱起希希：“我帶你回家。”當年我也是這樣對麗麗說的。

    麗麗和西西的性格截然不同。麗麗小時候不敢坐車，不敢過馬路。看到有人就躲。我每天抱著麗麗，穿過天橋到家對門的公園去散步，還好不等麗麗長大我抱不動，已經習慣自己外出，也不怕人了。西西這個小家夥天不怕、地不怕。我們帶他回家的路上，我也是抱著他，而他東張西望，還不時伸出頭來往外看，或者抬起小腦袋看看我。西西到家後不像麗麗趴在我的懷裏不敢動，這個小家夥一到家就把裏裏外外巡視一遍；我們怕他不會爬樓梯掉下去，正比劃著如何在樓梯上安一個圍欄，一轉眼人家已經咚咚咚地跑到院子裏去了。與麗麗膽小害怕相反，在西西的世界上，他沒有恐懼的概念。隻要有人到家裏來，他先出去跟人家打招呼。西西看見路過的車，他不是害怕地躲藏，而是興奮地追趕。

                 （麗麗和西西在院子裏挖洞）

   麗麗是一個憂鬱型的汪星人。一不小心她就會情緒低落。就連我們平時說話聲大點，她也會以為我們在吵架，她會受到驚嚇，連眼睛也不敢抬起，全身打抖。如果我們忙起來，沒有時間跟她玩，她也會獨自躲到什麽地方。而西西完全不同，他才不管我們高興不高興，他就是一個小跟屁蟲，不讓他上床他也不生氣，照樣往床上跳，一直到我放棄轟他下床去。

    西西剛來的時候，我不斷地告訴麗麗：你做姐姐了，有弟弟一起玩了！但剛開始麗麗並不喜歡弟弟。她不想有另外的汪星人與她分享爸爸媽媽的愛。隻要弟弟靠近她，她就吼起來，也不準弟弟碰她的玩具。西西剛到的那天，我們想訓練西西在狗籠裏睡覺，免得像麗麗那樣，被我們慣壞了，要在床上睡覺。狗籠是當初買給麗麗的，但是麗麗從不肯進去。我們想反正麗麗也不用，就給西西用好了。於是，我們在睡覺前，把麗麗的狗籠從陽台上抬到老爸的房間，這樣西西既能看到老爸在身邊，有安全感，又能學習獨自睡覺。

                 （姐弟倆在聽媽媽給他們訓話）

    哪知道還沒有等我們把狗籠放在地板上，就聽見麗麗一聲尖叫。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麗麗不顧一切地從屋裏衝出去，跑到院子裏，撲倒在草地上，四個狗爪朝上，在地上打滾一邊哀嚎，那意思是明擺著的：誰讓你們把我的東西給西西！我們這當爹媽的抬著狗籠站在那裏，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傻了眼。然後我們倆反應過來，一邊叫著“麗麗、麗麗”，一邊趕緊把狗籠又抬回到陽台上。“麗麗，你看我們把你的東西放回去了耶！”“是啊，麗麗，你才是爸爸媽媽最愛的寶貝呢！”我和老爸一聲接一聲地哄著麗麗。過了幾分鍾，麗麗才慢騰騰地站起來，回到屋裏，誰也不搭理。

   麗麗和西西的智商也不一樣。從小到大，麗麗咬壞過不少的家具、書、眼鏡、手機等等，還吃過小燈泡，嚇到我差點沒魂了。盡管小時候老爸每天夜裏起來帶她出去拉尿，但是家裏的地毯還是因為被麗麗的屎尿太多變了模樣，最後老爸不得不重新換了地板。一歲多的時候，麗麗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吃下一個塑料瓶蓋子，在醫院做手術住了三天，揀回她的一條狗命。我用了近兩年的時間，省吃儉用還完她的八千美金手術費。西西很容易訓練，他到了夜晚乖乖地去狗籠一覺睡到天亮，而且沒用幾天，他已經懂得自己去院子裏大小便。不出一個月，他已經不需要狗籠，他會睡在沙發上，地毯上，自己的小狗床上，或者跳到媽媽的床上。除了剛來時咬壞了沙發一角，西西基本上沒有破壞什麽。當然，調皮搗蛋的時候總是有的。

                （兩姐弟在門外一起散步）

   兩個汪星人不同的身世，造就出不同的性格。麗麗是個孤兒，而且她很可能遭受過虐待，所以她的情感特別脆弱和敏感；她需要我們付出許多的時間、精力和耐心。但是她天性善良，我帶她去公園，麗麗懂得安慰老人和殘疾人。後來我們訓練麗麗成為一隻治療狗，專門服務自閉症和行為異常的孩子。麗麗擅長運動，我們帶著她去爬山、遊泳，有一次在山裏我們遇到一個人，對我說：“你們真有福氣！你家狗狗帶著你們運動。”是啊，倘若不是麗麗，在陰冷的雨天，我們怎麽能夠堅持去山裏呼吸新鮮空氣呢？！西西在一個健康幸福的大家庭出生，在他的眼裏，世界是美好的；他什麽都敢嚐試，哪裏都敢去。所以，西西對環境的適應能力很強。他不僅有許多潛力，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個非常快樂的狗狗。

                 （兩個小家夥陪伴我們幹活）

   雖然我們當初領養西西的時候，是想給麗麗作伴，但是西西就是西西，我們一樣按照西西的特性去愛他。現在姐弟倆一起跟著我們去海邊散步，在家一起玩耍；我們傍晚在院子裏幹活的時候，看到麗麗和西西在一旁嬉鬧，這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刻，也讓我們有許多感慨。汪星人跟人一樣，童年有愛的關係，和積極的經曆，對一生的健康成長是至關重要的影響。而愛的力量可以醫治創傷。對於我們，麗麗和西西都是上帝給我們的天使寶貝；在這個寧靜美麗的伊甸園裏，有他們的陪伴，是上帝給予我們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