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两边都打到眼鼻子底下了,不应战看来是不行了。拿我就硬着头皮上把。
简单的说一下,我对中医双盲实验的看法是,可以在中医体系下做,结果可以分析,可
以研究,但是不能把它神圣化。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双盲实验是现代生物科学和
医学发展过程中发展出来的一种检验方法,目前是比较有效的,但也是存在局限性的。
他的局限性恰好在中医研究中可以表现出来。
五石已经说了很多中医学研究不适宜双盲试验的原因了,我这里不再重复。我比较同意
的观点是人和病都是非常复杂的,西药的特点决定了它能够比较顺利的通过双盲试验,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西药是真正解决病患问题的办法。
有人也许不同意我的看法,我这里举个例子。最近刚刚看到的。一个喜欢中医的西医在
某中医论坛上写了他的亲身经历:一位朋友90多岁老年人住院,突然高烧39度,医生也是
应用抗生素不效.病人有前列腺肥大,排尿不畅,所以这位医生分析后认为是尿潴留引起
的垃圾积聚在膀胱,于是下医嘱:插尿管,生理盐水膀胱冲洗,停抗生素,第二天病人的体
温就降下来了。
对这样一个膀胱炎的例子,我们应该怎么看?我相信抗生素可以有很高的统计意义下的
治愈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锋,头孢就给打到血管了,也不管病人是1个月大还是90
高龄。80%到99%的病人也许都能退烧。但是它对付的是病,具体说是病菌。而恰恰没有
对人进行合适的治疗。这里合适的治疗是排尿,清洁膀胱,治本的办法是治好前列腺肥
大。别的得膀胱炎的病人呢?我们又能怎样知道,或者说“猜出来”他们是怎样得上这
样的病的?可是对这样一个具体的病人和治疗方法,我们怎么做双盲实验?对每一个膀
胱炎病人排尿,清洗膀胱?那治愈率可以想象高不到哪里去。
中医讲究的是理,法,方,药。首先是找病机,然后是立法,然后才是开方抓药。这四
步,最考究悟性的是前两步,对一个受过正规训练的中医,在明理,法的前提下选方是
不会太离谱的,但是也会有个人的特色,其中有医生的特色,也有病人的特色。同病不
同方在中医看来是再正常不过得事情,可是入得了中医黑意义下的“双盲”法眼么?本
人认为要说中医要双盲,应该是对理,法进行双盲实验。也就是在病机一致,立法一致
的条件下检查治疗效果。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会比西医意义下的对病治疗难
的多。而且现在的循症医学在中医身上施加的干扰事实上大于他对中医的帮助。我想第
一步应该是对已经有的中医治疗病案进行重新整理,从病机和立法的角度来进行分析。
取得一定的经验后再考虑中医的双盲实验应该怎么做。
即使是这样,也一样会存在病人某些看不到的差异影响效果的问题。西药一般来说是高
纯度的单体药物,一句话,简单粗暴。常常是敌人和老百姓一起杀个片甲不留,然后留
下满地尸体也不管埋。这样的情况下对病人的影响一致性是比较高的。而中医中药主要
是天然药物,对人体的影响一般来说不是非常大(砒霜等毒药除外),只是是拨动一些
开关阀门,调动一些资源,或者开通某些堵塞的通道。但是如果这样的效果受到病人活
动的负面影响,那治疗就白费力气了。比如疏肝的药吃下去然后跟家里人生闷气,或者
该涨工资的时候没有涨工资。这些干扰要排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如果双盲的
结果没有那么好看,那么就需要具体分析原因,而不是像中医黑那样一句话“你们是骗
人的”。
另外一个方面,对中药的检验。其实这方面中医研究者做的是最多的。几乎所有的药和
很多成方都经过了大量的动物实验(人体实验则是做了几千年了)。但是这够么?还不
够。最简单的例子,生附子可以吃死人,可是肾阳虚衰的病人却需要生附子。砒霜是杀
人利器,可是对一些肝癌和白血病则是救命的良药。再比如“附子无干姜不热”这句话
,为什么?这些问题到现在有的有答案,有的没有答案。我们注意到有答案的是砒霜,
又是一味单体药物,现代理化科学和分子生物学很发达,但也只是到了对单体药物能够
比较好的分析的程度,要走的路还远的很。在这些技术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在药学意
义下对复合药物的分析和双盲实验容易出问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综合上面的看法,我个人认为目前不可以用西医意义下的双盲实验来设计中医药的双盲
实验。而中医本身双盲实验的方法也尚不成熟。也许到最后人类会发现双盲实验本身也
是一个容易引起误导的方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