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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hot (清泉石上), 信区: Poetry
标 题: 调情之道
关键字: 耍流氓不是容易的事,那需要太多的勇气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Wed May 18 12:18:53 2011, 美东)
毫无疑问,调情是门学问。
精于此道者,如同打游击,敌进我退,敌疲我扰。营造的效果是浓情上涂着蜜意,其销
魂蚀骨的酒力可以循环往复,层层推进,直至让人醉生梦死,欲罢不能。
我老是喜欢看人调情的,尽管心中小有不屑。
我老自认是天生的调情高手。想我老可是精通量子力学的。肚里里玄之又玄的想法,让
人摸不清,道不明,猜不透,测不准。调个小情,又有何难?
可惜世事总难料。
太宗早先知先觉振聋发聩地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话就是说给我这种书
呆子听的。满肚子空理论,一碰到现实就傻眼了。
“读文易生敬佩之心,读诗易生爱慕之心,姑娘,读一点我的诗吧?”想我老自负如此
,这调情一出手就该不凡的。
“流氓!”花姑娘一声尖叫。
琴只调了一下,就断了。调情调到了牛筋上,变成了调戏。不但没讨到巧,反倒弄的花
枝乱颤,龙颜大怒。
可怜我老淤积的荷尔蒙全撞上了南墙,散落一地的自尊无法收拾。
原来我老只是擅于抒情,并不擅于调情。
能不悲愤吗?想我老叱咤世间多年,却栽在了调情这种事情上。癫狂混乱之际,忍不住
执笔狂书,洋洋洒洒手舞足蹈写下雄文五千。声色俱厉地痛诉调情之无聊与无耻。末了
还添上神秘配方一件。
写完,仍是郁闷不得解。小学课本上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哪儿跌
倒哪儿爬起。事不能就这么完了。我老一定要认真总结,仔细分析,非得找出失败的原
因来不可。
于是同时开动脑里的n条千G内存条,足足运算了两个半世纪,依旧无解。恍惚焦躁中去
洗手间释放一下内存,猛然间竟豁然开朗。
调情的诀窍,不在于怎么调,而在于调情的人是谁。
如果你是威廉,即便秃顶,你依旧是大不咧癫的王子。这情还用你调吗?不用你调,姑
娘们就已心潮澎湃了。
道理的确是好道理,可惜我不是威廉,根本用不上。这只是个无用的道理,能说明事实
,不能改变事实。
于是我老又继续疯狂运算。又用了整整两个半世纪。堆积如山的数据中,才总算有了点
蛛丝马迹。
据说中世纪的欧洲,曾有个家伙深谙调情之道。此人既丑且懒,却常惹地贵妇们为他争
风吃醋。最后连女王都对他心悦诚服,以至于将自己和自己的王国一同奉上。
这到底是何等神人,调情竟至此境界?
慕名求学者自是络绎不绝,可此人总讳莫如深,不表一言。
直到临死,这家伙才漏了点口风。旁边那位伺候了三十年整日伺机出手的男佣,终于逮
着了机会。将他将那两句话偷偷记在袖子上,保留了下来。后来此男佣,凭此密道,享
尽人间春色。
为了找到这记在袖上的密言,我老又耗了整整五百年。但拿到手的东西,由于历时弥久
,已经真假难辨了。
“要不停地与女人谈论她自己。女人爱的是她自己,但占便宜的是你。”
看完这句话,我老不禁痛哭流涕。
终于明白了当年错在了哪里:我只顾着推销自己,却犯了调情之大忌!
朝闻道,夕死可已。
我没有死,却从梦中醒来了。起身发现,我居然睡在一高耸入云的纪念塔中。放眼望去
,塔外遍地高楼大厦,飞檐走壁,世界已焕然一新了。
旁边过来两位服务生模样的,毕恭毕敬走到跟前。皆是细皮嫩肉,莫辨雌雄之人。依稀
仿佛是以前熟识的花姑娘和气龙。
“大师,你终于醒了。”花姑娘谦恭地说。
“怎么回事?”我感到莫名其妙。
“大师沉睡太久,一定是忘了。”气龙小心翼翼地说道:“当年大师发表鸿篇巨制,指
出文明停滞的根源是精力与时间耗在了调情上。此高论一下子点醒了众混沌中人,一举
奠定新世界的理论根基。大师更伟大之处是还创造了去除性别的良方《葵花宝典》。大
家尝试后,效果非凡。于是迅速流传。人类文明因了大师的理论和创造而陡然提升了发
展速度,迅速进入新纪元。为了表达对大师的无限崇敬和膜拜之情,各国政府合力建造
了此希望之塔,供奉昏睡中的大师。”
“如今这世上,都依了大师的方子。除了大师,再没有男女之分了。”花姑娘媚地补充
道。
我不禁目瞪口呆。
想我老花了一千年的时间寻找调情之道,何等艰辛!秘方倒是找着了,可这世上,却已
无情可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