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灌一篇:寡妇的爱情(1)# LeisureTime - 读书听歌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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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她做豆腐,她卖豆腐,豆腐好,人也好。唯一的遗憾,只落得“豆腐”,没沾上“西施
”。是也有可和“豆腐西施”相比拟的,好的豆腐,苦的命,另外还有都是寡妇。当然
了,也有“胜处”,她比“豆腐西施”多出了两个孩子。
豆腐挨上西施,平白可多几分滑嫩,几分口味,映着西施的脸-----店口有的是长队候
着,就像着急的猴子串成串,那眼珠子粘在豆腐,顺着豆腐往上延,那盛豆腐的弯弯铜
勺,那拿勺的纤纤玉手----豆腐西施随着寡妇,寡妇门前的是非,便有了生意的冠冕名
头。
她的豆腐没遇上西施,只得躺在她的竹箩里,赶着她的吆喝,送到各家门前待价;她没
长成西施,但却落得了寡妇。于是她门前的是非依然是是非,是男人们的暗里揣测,是
女人们的同情或闲话。
寡妇的爱情,有么?她不知道,这是一个不属于她思考的问题,寡妇的爱情,是电视剧
里的演绎,是文人笔下的方块字,却不是她的生活。或者她曾有过爱情,在没有成为寡
妇之前,丈夫粗壮的手臂,男人的鼻息----而成为寡妇之后,她只知道,她有的只是春
梦一场,空床一边。
不时地,也有热心的人,怀着同情的口吻,期期艾艾地,试探她是否有再嫁的意思----
--初时的回绝是由于对男人的思念和悲痛;随即的支撑是对孩子的担心;再后来,她也
似乎也辨不清了自己拒绝的缘由,或者纯粹是习惯,又或者是害怕和担心。有意无意的
,她渐渐成了那些婆婆教导媳妇时的典范,慢慢演变成一种代表。老人们关于贞女烈妇
的教导终于在她身上有了活生生的例证,于是他们怀着无比的热情传播着她的好名声,
只是她的豆腐也还只是卖那么多------初时她觉着这是一种荣耀,但慢慢觉得这些都还
不如农忙时男人的一个背影,抑或者卖豆腐时的一个好价钱。每每她听到别人的称赞,
她只是微笑着擦去汗水,摸摸袋子里的零碎钱。她时常想,挨着吧,挨过了这茬就是好
日子了,等孩子大了-----孩子大了之后就是好日子么?她不知道,但模糊着应该是那
样。大家不都那么对她说么“等孩子大了,你就好了”。
她磨着豆腐,卖着豆腐,照顾着孩子,守着贞洁,做着牌坊------一茬又一茬之后,伴
随着孩子的成长,随之而来的似乎并不是理所当然的幸福。至少她没有感觉到:地里的
农事,依旧没有轻减;而柴米油盐,甚至豆子也比以前贵出许多----于是当两个孩子相
继离家谋生之后,连屋子也陡然空荡起来,她甚至走路都是轻轻地,似乎怕激起回音。
夜里的风更多了,梦里的男人也模糊了-----真切地,是深夜里传来的哭鸟的哀鸣,和
猫叫狗吠,让她心惊肉跳。她恨自己常醒着,生怕看到夜里游荡的鬼魂,但是又没有法
子。农村流传,夜里狗看见鬼魂会叫,而猫头鹰即哭鸟是鬼魂的先行。
她怕鬼,但其实她更怕人,白天担心的是人口舌和眼神,晚上害怕的是黑暗里的人的举
止---这似乎是神经质的,但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寡妇,能怎样?每天太阳刚刚
下山,她就把门闩好。夏夜里的星空和凉风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记得那个时候男
人还在,一家人守着月亮纳凉,闲话农事-----“如果死鬼还在,”她有时会不自觉地
幽幽叹息,但那声叹息到了一半便被截去了兴头。
”。是也有可和“豆腐西施”相比拟的,好的豆腐,苦的命,另外还有都是寡妇。当然
了,也有“胜处”,她比“豆腐西施”多出了两个孩子。
豆腐挨上西施,平白可多几分滑嫩,几分口味,映着西施的脸-----店口有的是长队候
着,就像着急的猴子串成串,那眼珠子粘在豆腐,顺着豆腐往上延,那盛豆腐的弯弯铜
勺,那拿勺的纤纤玉手----豆腐西施随着寡妇,寡妇门前的是非,便有了生意的冠冕名
头。
她的豆腐没遇上西施,只得躺在她的竹箩里,赶着她的吆喝,送到各家门前待价;她没
长成西施,但却落得了寡妇。于是她门前的是非依然是是非,是男人们的暗里揣测,是
女人们的同情或闲话。
寡妇的爱情,有么?她不知道,这是一个不属于她思考的问题,寡妇的爱情,是电视剧
里的演绎,是文人笔下的方块字,却不是她的生活。或者她曾有过爱情,在没有成为寡
妇之前,丈夫粗壮的手臂,男人的鼻息----而成为寡妇之后,她只知道,她有的只是春
梦一场,空床一边。
不时地,也有热心的人,怀着同情的口吻,期期艾艾地,试探她是否有再嫁的意思----
--初时的回绝是由于对男人的思念和悲痛;随即的支撑是对孩子的担心;再后来,她也
似乎也辨不清了自己拒绝的缘由,或者纯粹是习惯,又或者是害怕和担心。有意无意的
,她渐渐成了那些婆婆教导媳妇时的典范,慢慢演变成一种代表。老人们关于贞女烈妇
的教导终于在她身上有了活生生的例证,于是他们怀着无比的热情传播着她的好名声,
只是她的豆腐也还只是卖那么多------初时她觉着这是一种荣耀,但慢慢觉得这些都还
不如农忙时男人的一个背影,抑或者卖豆腐时的一个好价钱。每每她听到别人的称赞,
她只是微笑着擦去汗水,摸摸袋子里的零碎钱。她时常想,挨着吧,挨过了这茬就是好
日子了,等孩子大了-----孩子大了之后就是好日子么?她不知道,但模糊着应该是那
样。大家不都那么对她说么“等孩子大了,你就好了”。
她磨着豆腐,卖着豆腐,照顾着孩子,守着贞洁,做着牌坊------一茬又一茬之后,伴
随着孩子的成长,随之而来的似乎并不是理所当然的幸福。至少她没有感觉到:地里的
农事,依旧没有轻减;而柴米油盐,甚至豆子也比以前贵出许多----于是当两个孩子相
继离家谋生之后,连屋子也陡然空荡起来,她甚至走路都是轻轻地,似乎怕激起回音。
夜里的风更多了,梦里的男人也模糊了-----真切地,是深夜里传来的哭鸟的哀鸣,和
猫叫狗吠,让她心惊肉跳。她恨自己常醒着,生怕看到夜里游荡的鬼魂,但是又没有法
子。农村流传,夜里狗看见鬼魂会叫,而猫头鹰即哭鸟是鬼魂的先行。
她怕鬼,但其实她更怕人,白天担心的是人口舌和眼神,晚上害怕的是黑暗里的人的举
止---这似乎是神经质的,但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寡妇,能怎样?每天太阳刚刚
下山,她就把门闩好。夏夜里的星空和凉风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记得那个时候男
人还在,一家人守着月亮纳凉,闲话农事-----“如果死鬼还在,”她有时会不自觉地
幽幽叹息,但那声叹息到了一半便被截去了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