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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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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0岁的时候很纯情,坚信世间存在着美好纯洁的爱情,也常常幻想着世界的某个地方
有一个一样纯情的美貌姑娘热烈地渴望着我的到来。这一切都被当初的她打了个粉碎,
让我常常有点身陷囫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她青春靓丽神采飞扬,走在咫尺之遥总是让
我意乱神迷。有次学校开运动会我默默地在坐在她身后,她的一颦一笑都让我彻动心扉
。当时系里百米接力,当班里的龟孙憋足了劲第一个冲向终点的时候,她一下子握紧拳
头跳了起来,让我也是莫名地激动。后来她被查出有了大三阳,当时英剧潇洒电子系的
帅哥呐呐地提出了分手让她痛不欲生,我在背后,也留下了伤心的泪水。再后来我在医
院里面精心安排她的起居生活一日三餐,某个午后,她动情地跟我说,要不是有这个病
,一定后半生和我在一起。我很激动,不过很冷静地跟她说,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她
说的这些话。然后她就哭了,劝我不要对她这么好。我就很沉默地告诉她,她能过得好
,我就很快乐了,没有其它的想法。看着她疑惑的表情,我就叹口气说,好比鲜花,行
人驻足,不是为了她的凋零,而是欣赏她的绽放。再后来复查发现大三阳原来是个误诊
,让大家都送了口气,不过让我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后来的发展倒是打消了我的顾
虑,她很快和电子系的帅哥复合了,并且很快乐。据说电子系的帅哥跪在她面前痛哭流
涕,痛斥自己当初的薄情,发誓今后一生相守不负真情。我听到这些波澜不惊心如古井
,跟自己说不属于你的强求不到。不过这种平静的心情有天被后来的计算机系女朋友彻
底打破了。我和她有了肌肤至亲以后,我也痛哭流涕地向她坦白了我的情痴,结果我哭
完了以后她居然笑着说,你知道吗,她(那个她)跟别人说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
咋不知道呢?!然后她就叹气,说男人都太自以为是,被女人玩于掌中而不自知,还以
为运筹帷幄驭女驾轻就熟呢。我当然很愤怒,不过心底里确有嗲解脱的感觉。再后来我
和这个女孩子结了婚,跟她陪读到美国,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大办,就是张罗着导师同学
到宾馆里面搓了一顿,场面还可以,人很多,也算热闹(礼金算下来还很赚了一笔)。
那天她没来,托同学送来了礼金,还有一条毛裤,贺卡上有一句话我到现在也没明白:
设若明天来临。我当时就偷偷地把卡揉在手里,趁已经成为老婆的女朋友不注意,扔到
了垃圾桶里。
是为序
老妇人沿着水泥台阶慢慢走下来。她一手拿着笤帚和掸子,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扶着楼
梯扶手。最近几个月,她已不知多少次清扫过“暗室”了。“暗室”是她的两个儿子用
惯的夸张叫法,那是一间用预制件在房顶上建起的简易房,用来充作他们洗印照片的工
作间。简易房是他们自己动手建的,那时他们几乎还是一对稚气未脱的少年。
在楼梯下面,她的丈夫正注视着她,满面关切、嗔怪的神色,不停地摇着头。
“老太婆,你又到上面打扫去了。你忘了医生的叮嘱?”
“咳……医生们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为了建这个暗室,孩子们付出了多么辛勤的劳动
。难道为了医生的一句蠢话,就可以让那间屋子布满灰尘和小虫。我告诉你,放大机上
已经有蜘蛛网了,可我前天刚刚擦过。”
“但是,今天是星期天,老太婆,孩子们要是看见你这么劳累,会不高兴的。”
看到满怀希望建立起来的东西没人整理,他们也会不高兴的。你还记得吗?他们一直希
望能象劳塔先生那样,赢得国际奖。有一件事我是敢肯定的,那就是如果不是因为发生
了那件事,他们早就得奖了……”
“行啦,行啦……别又提那事了,生活还要继续,老太婆……啊,对了,我牵着苏尔
坦去遛一圈……”
老人轻轻地吹了声口哨。从院子深处,一只形销体弱、不知什么种的狗摇着尾巴跑过来
。狗的主人把一条皮带拴在狗的项圈上。
“很好,苏尔坦……你是一个乖孩子。一会儿见,老太婆……”
他们走了。早晨的阳光穿过对面广场上那些树枝的间隙,照射在老人的脸上,晃得他眯
缝起眼睛。老人牵着狗,不慌不忙地来到人行道边。过马路之前,堂何塞小心翼翼地左
右环顾一番,然后才慢慢地穿过大街。他放开狗,狗立刻跑开去,嗅着那些树本,他则
径直向他喜欢的那张长椅走去。这时,他的朋友??秋天的太阳神,暖融融地照着他,使
他感到慰籍。老人有些吃力地坐下来(哎!这坐骨神经痛闹得他不得安生),眼睛虽然盯
着那只转来转去的狗,他的思绪又象往常一样,飞到了对他儿子们的回忆之中。
他的孩子们……仿佛他们就在眼前。大儿子是一名警官,身着蓝色警服,潇洒而英武;
小儿子是攻读社会学的大学生,活泼好动,对社会有一套革命思想。当然了,两人时常
发生口角。咳,真的吵个没完!可凶呢!两个人都固执己见,不肯退让一步。生活中有些
事真让人不可思议,就象这两个儿子,尽管争吵不休,但并没有妨碍他们继续过单身、
自由的生活,继续同父母一起住在他们出生的旧房子里。他们之所以能够住在一起,除
了对父母的爱,毫无疑问还有他们对摄影的共同爱好。他们商定在从事摄影活动的时间
内,绝不讨论政治。暗室是一个中立区,在这里只谈镜头、滤色镜、底片和放大器。这
个平顶房上的简易大屋只容纳他们意趣相投的共同爱好。当然,在暗室之外就又当别论
了。
就这样,时间到了那个五月一日,担任警官的儿子一天前就在局里待命,他奉命指挥一
个警戒分队,以防工人集会时发生骚乱。上大学的儿子象往常一样,参加了示威者中最
激进的团体。于是出现了在这类情况中经常发生的事情:喧叫声、口号声、震耳欲聋的
鼓声,高举着的标语牌就象高举着的战旗。接着不可避免的事发生了:警察的皮带、不
堪入耳的辱骂、掷出的石头、打碎的橱窗、厮打、奔跑、毒气。
就在这当口,就在骚乱之中哥哥远远望见他的弟弟扛着一面旗子,毫不踌躇地突然爬上
纪念碑,全然不顾眼前的危险。哥哥向弟弟冲去,他的同事们事后对他父亲讲,他们看
到哥哥抓住了弟弟的一只脚,同时大声喊着……“下来,会把你……”话音未落,不知
从什么地方扫来一串子弹,吞噬了他的声音。一瞬间,两个人都一动不动了,就象在慢
镜头中所引起的幻觉效应那样,他们的身躯滑落下来,最后跌落在地上,一个身体横压
在另一个身体上,摆成了一个十字。那面旗子就象一块天蓝与白色相间的裹尸布,仁慈
地盖没了两个浑身染满鲜血的同胞兄弟……
有人在老人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a,把他从沉思中唤醒。
“哎,堂何塞……您怎么了?睡着了?”
跟他讲话的是堂卢卡斯,一个象他一样的退休人员。堂卢卡斯在他身边坐下,迟疑了片
刻,说道:
“看到今天早上的日报了吗?”
“没有,我牵着狗出来时,报纸还没到呢。”
堂卢卡斯又迟疑了片刻,就把手中拿着的报纸递给他,用手指着一张照片。堂何塞摸出
他的眼镜戴好,注视着那张照片。
“我本不该把照片指给您看,可是您知道,堂何塞……,我们两家订的是同一种报纸,
我想您迟早会看到……”
堂何塞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仿佛盯牢在他朋友指着的那张照片上了:他死去的两个儿子
,被一面浸透了鲜血的旗子覆盖着,照片旁写着一个危言耸听的标题:“今年最佳新闻
照片,《兄弟之死》荣膺普利策奖”。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摘下眼镜,用手揩去一
滴泪珠。另外那个老人惴惴不安地坐在椅上,十分后悔。
“对不起,堂何塞。如果我知道……您知道……一个人……最终……我知道什么……”
“好,堂卢卡斯,别着急,你说的不错,迟早我会看到的,对,我这就回家去看看,但
愿我能先把报纸藏起来,别让老太婆见到照片。”
他站起身,轻轻地吹了声口哨,当狗跑到他跟前时,他重新把皮带拴在项圈上。堂卢卡
斯目送着他们穿过了马路,进了家门。
刚刚推开第二道门,堂何塞就已明白为时太晚了。在那儿,就在院子当中,他的老伴儿
手里捧着报纸,已翻到有照片的那个版面。他走上去,默默地抱住她。最后,他稍稍离
开老伴儿的脸,嘴上现出一丝凄凉的微笑,试探着一字一句地说:
“你已经看到了?老太婆,你说得有道理……最后,孩子们总算获得了国际奖
1989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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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开头, 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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