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黑水：少年游（二）# LeisureTime - 读书听歌看电影
d*0
1 楼
开场前，应允许我blabla几句。Well, as you know, things turned out to be a
little bit crazy in the sense of that I keep posting from Mon to Fri of this
week. Hopefully next week I could focus a bit more on the things around,
especially before you guys get tired of me. Anyway, let's cut off the
bullshit and here we go.....
且说这钩子匆匆往家奔去，脑袋里一会儿是王婆的核桃脸，一会儿是霰弹枪，一会儿是
新闻联播，一会儿是父亲的那双手……之所以想到父亲的手，绝不是因为那双手有多么
温柔，而实在是因为那双手异常粗糙有力。那双手之所以粗糙有力，是因为父亲早年曾
当过钳工。当过钳工的父亲，其教训儿子的方式，也很钳工。可问题是，钩子是个孩子
而不是钳子。所以每次他挨父亲的老拳，轻则脸上血泪双飞，重则身子旋似陀螺。这虽
听起来有些凄厉，但久而久之，钩子却也能找出些许门道。比方说，他发现家里的凳子
大致可分为两种。其一是父亲大人亲自收工做的，红松料子，木铆木榫，又沉又憨，抡
到身上闷呼呼也不见个声响，掀开衣服却是瘀青一片，绝对不比他老人家的拳头温柔多
少。其二则是外面买的，看起来方方正正有模有样，结果抡到身上就稀里哗啦散了，简
直就像成龙功夫片里的道具一样，虽有声势，却无半点力道；更兼钩子的母亲也不会只
袖手旁观，她是当妈的她当然就会心疼——虽然她之心疼倒有一半是为了花钱买来的凳
子。自从发现了家里这两种板凳的差异，我们钩子同学再挨父亲揍的时候就不光咧嘴傻
哭了，而是有意无意地往厨房饭桌跟前儿凑合了——很明显，饭桌下的凳子都是花钱买
来的，而非父亲大人亲手制造。可以想象，家里的板凳，某些注定经常要换，某些注定
常年不换。所以，当钩子在饭桌上狼吞虎咽母亲煮的饺子的时候，他偶尔也会用怜悯而
心虚的眼神，去瞄一眼胯下的那个注定要被撤换的倒霉的板凳。
总之，在回家的路上，他顶着小雪，脑袋里不停闪现着许多包括老拳或板凳在内的乱糟
糟的东西，以至头晕脑胀六神无主，以至眼前有根巨大的大火柱，他都差点视而不见。
可毕竟是他还是看见了。那么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呢？他看到了一大团冲天的赤红——你
妈的，莫非是魂斗罗从王奶奶家的彩电里跑出来解放大宋县？还看到了什么呢？嗯，还
有一大群乱七八糟看热闹的人们。这群人吵吵闹闹指指点点满面红光，也不知是兴奋，
还是火烤的。这也难怪，毕竟滚滚浓烟在黑夜里就不那么触目惊心，倒是那金金点点的
火星子还算恪尽职守，时不时地用松脆噼啪的响声，来提醒众人这是一场他妈的火灾，
一场能毁家灭门的火灾。
这要换作平时，钩子肯定是要上前驻足观望一番的。惜哉他彼时年少顽劣，还无法完全
体会看别人家热闹之销魂乐趣所在。事实上，他是那么喜欢三国演义又那么喜欢诸葛亮
，他完全可以仔细观察一下这场震惊并娱乐全县的大火，然后日后面对火烧新野火烧博
望火烧赤壁等情节产生新的阅读体验。不过刚考完小学六年级期中考试的他，还在为今
晚回家如何捱过而忧愁，他是不大可能意识到这将是场文学启蒙的。他只好绕开兴奋的
人群与可怕的火柱，以快速往家逃窜少挨几下胖揍为妙。
然而刚走几步，却有人拽住了他：钩子，着火啊，没看见着火了麽？
是燕青，是小乙，是目前班里唯一不魂斗罗的男生燕小乙。
那么，关于燕小乙之为什么不魂斗罗，或许还是可以聊上几句的。这首先要从小乙同学
的面相上讲起。可爱的小乙同学的面相，绝大部分来自于他的母亲，燕娘——也就是当
年县里那位数一数二的燕娘。具体讲就是小乙的眉毛弯弯，眼睛弯弯，嘴巴弯弯。所以
，在女生面前，他用不着笑，他就已经笑了。他脸上唯一不弯的就是鼻子。这只因眉弯
眼弯嘴巴弯而更显坚挺的鼻子，当然就是来自于老燕子——也就是当年泡到县里那位数
一数二的燕娘的老燕子。可以想见，拥有这样面相的小乙哥，在班里女生面前将会是怎
样一幅光景。大多数的时候，班里的女生——除了鹤立鸡群的阎婆惜——都会异口同声
叫他“罗刹国人”。这倒不是说班里女生们想象力有多丰富，而是罗刹国实在离大宋县
太鸟近，隔江相望就是。也有某些时候，班里女生在面对燕青的似笑非笑时，转瞬间会
分成三类：自认为面皮薄且真面皮薄的，不但会真正的脸红，脸红只后还会默不作声地
走开；自认为面皮薄但实际面皮没有自己想象或宣称的那么薄的，则会捂脸装红，然后
浑身筛糠也似地花枝乱颤，且永远不会走开；无论何种角度面皮都不薄的，则干脆抓了
格尺或文具盒满操场追打起燕青来，而这种梨花落雨似的追打，当然就是典型的大宋县
豆蔻少女的调情手段。
没办法，这就是小乙，在女生面前总有一种难以言传的魔力的小乙。然而到了男生面前
，却完全是另外一幅光景。他不但没有任何魔力，他甚至都不入流。具体例证之一就是
他们从来不带他去打电动。其中道理，想必诸位男性看官都很清楚，咱也就省几句口舌
吧。
言而总之，燕青在班里，那景光就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反过来，这种twisted的景光
，又更twist了他在班里的交际策略：女生们不是喜欢我这样嘛，那我就发扬光大好了
，反正她们要的是开心，我要的是身麻酥酥，有什么不好？至于其他的男生，他们无非
就是没这个本事羡慕嫉妒恨罢了……魂斗罗有个鸟用？女生听说过麽？神马魂斗罗神马
打口袋神马大王擂神马北山后河狗刨统统都是浮云统统去他妈的蛋吧。所以，当今天考
完试所有的男生都三五成群四下乱窜出去厮混的时候，唯有他燕小乙一个人跑回家，独
自欣赏了老燕子租来的porno录像带：《满清十大酷刑》。在舒淇李丽珍叶玉卿等一众
女星轮番冲击下，小乙面不改色心不鹿撞，娴熟而准确地把录像带放回了老燕子的枕下
，心安理得地享用了他的漂亮妈妈燕娘给准备的晚饭，平声静气地说明了自己刚考完试
要出去找同学放松一下的理由，然后就接过了燕娘递来的几钱碎银，然后手插口袋闲庭
信步来到了北二道街，然后就看到了火光，然后就凑过去看热闹，并在意兴阑珊的时候
又拉住了钩子。
还背个书包……还没回家呢吧？
燕小乙颇有兴致地看着对方。
虽然班里其他男生都很厌恶小乙哥，但钩子对他还是另眼相加的：或许是他俩各自的母
亲旧时相识吧，或许是两家只隔半条南二道街吧，或许他也发现就算魂斗罗打倒一命不
损直通水下八关也没法去逗阎婆惜笑吧，或许是诸葛亮老婆长得奇丑无比而汉献帝偏偏
又是个小gay吧……反正个中原因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对小乙哥另眼相加的钩子不由叹了口气：恩呢，还没回家呗。
那跑哪儿得瑟去了？
没有，打魂斗罗了。
魂斗罗……我看录像来着。
录像？
嗯，录像，三类的。
那不跟你墨迹了，我得赶紧走了，现在回家都保证挨销了。
小乙嘿嘿一笑，手指人群道：回家？你瞅那边儿！
钩子顺势望去，原来是父亲母亲也站在里头，先是一慌，转而灵机一动，跟燕青商量道
：小乙子，我现在就过去找我老头儿，就说我回家没瞅着他们，然后才来这边儿的，你
在旁边儿也帮我说句话，咋样？
燕青却摇头道：这么说不行。你爸你妈从家过来找你，这边火大人多才过来的，他们刚
才还问我放学看没看着你呢。
艹，那你咋说的？
我还能咋说？我肯定说你被老师留班里呢呗。
嗯……那要不这样，我直接回家，大门口等他们？
行，换我我也这么干。
原来这燕小乙平素也是个撒谎撂屁的主儿，两位兄弟于此道都颇有修为，此时借着熊熊
大火，三言五语就定下计策。钩子便不多说，当下拎了书包，一阵风也似跑回家门口；
小乙则又晃到钩子父母面前：叔啊姨啊，瞅见他了麽？我是没瞅着，我估计他也该回家
了。
原来母亲知道钩子今天考试，晚饭特意下酱炖了黄豆鲫鱼，结果苦等不归，鱼也盼个既
凉且腥。父亲愈加火大，母亲亦是心焦，两人便去街里找，见到这等大火，不由心慌，
赶紧跑过去，却又见到小乙，得知钩子原来还在学校，大为安心，就顺便看了会儿热闹
，不想这燕小乙又凑了过来。
母亲便扯了扯父亲：别瞅别瞅了，先回家吧。又对小乙叮嘱道：你也赶紧回去，省得你
妈着急。
小乙弯眉一笑：哎，哎，知道了阿姨，我这就回去。一转身就溜没了。
这孩子嘴长得真漂亮——还是像他妈。
每次见过小乙，母亲总会有类似这样的感叹。
父亲却道：这火着得有问题。
有啥问题？
啥问题？这麽大火，是不带自己冒出来的，没准儿就是人捣的鬼。
人咋捣鬼了？
咋捣鬼？这本来不是县衙麽，早就吵吵说县衙要新地方，这个旧楼招标往外卖……
恁老破的旧楼，还招标往外卖？
这不是走个形式嘛，公家的东西，谁逮谁不贱卖？又没法明着来，就整个景儿呗。你别
看这地皮背阴，不少人还抢哩。
抢着干啥？
盖饭店呗——专挣公家银子的那种。
要那样的话，一般人要没关系还抢不上呢。
就是呗，前阵子都说老晁家中标了。
哪个老晁家？就是哥儿仨一个比一个能作祸的老晁家？
对，就是那个专出地痞流氓的老晁家。光他们一家占也就得了，结果小福子也想抢，两
家就彪上了。俺们刑部前阵子好几起案子都是他们两家折腾出来的。
这好好的县城，都被这些地痞流氓祸害完了。
要光是地痞流氓那还好办了呢！咱就这么说吧，每伙地痞流氓后头都有一个大官儿。老
晁家后面是高俅，小福子……
行了行了小点声吧你！一扯这点鸡皮蒜毛破事儿你就来劲！我看你工作调不上去，也不
是领导有问题，还是你那脑袋不往道上用。
还不是领导有问题？俺们这鸟艹刑部就是高俅他们家的！
父亲声调愈高。母亲便便不再作声，只闷头往前走。那火光渐行渐远，夜黑就越来越浓
。不一时，来到自家门前，却见一个小黑影缩头抱腰在那里。
小黑影发话了：爸，妈，你俩上哪儿去了？我在这儿等贼老半天，都饿懵了。
我俩上哪儿去了？我俩不找你去了麽？考完试上哪儿得瑟去了？
我没上哪儿得瑟呀。王老师留几个学习好的，帮判卷子了。
判卷子？你唬谁啊？待会儿给王老师打电话！
那就打呗，我还能撒谎似咋地？要不再给燕小乙也打一个，他交卷晚，后走的，他也看
着了。
父亲便改盘问期中试，钩子自是胡乱应对一番。母亲则赶紧张罗热饭。钩子见是鲫鱼，
一来嘴馋，二来也为圆谎，虽然有王婆的两包过期方便面在肚，仍发狠吞下整整两大条
，只吐了几口刺出来；又因吃鱼费饭，米饭也跟着下了一碗半，把肚子生生涨个西瓜圆
。待躺在自己小床上，撑得实在难受，只好仰卧着手脚大张，直捱到后半夜方迷糊睡着
，也不知是困得不行，还是给撑晕了。若论其苦楚，其实还不比挨父亲几下板凳来得痛
快呢。总之活该，不提也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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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钩子匆匆往家奔去，脑袋里一会儿是王婆的核桃脸，一会儿是霰弹枪，一会儿是
新闻联播，一会儿是父亲的那双手……之所以想到父亲的手，绝不是因为那双手有多么
温柔，而实在是因为那双手异常粗糙有力。那双手之所以粗糙有力，是因为父亲早年曾
当过钳工。当过钳工的父亲，其教训儿子的方式，也很钳工。可问题是，钩子是个孩子
而不是钳子。所以每次他挨父亲的老拳，轻则脸上血泪双飞，重则身子旋似陀螺。这虽
听起来有些凄厉，但久而久之，钩子却也能找出些许门道。比方说，他发现家里的凳子
大致可分为两种。其一是父亲大人亲自收工做的，红松料子，木铆木榫，又沉又憨，抡
到身上闷呼呼也不见个声响，掀开衣服却是瘀青一片，绝对不比他老人家的拳头温柔多
少。其二则是外面买的，看起来方方正正有模有样，结果抡到身上就稀里哗啦散了，简
直就像成龙功夫片里的道具一样，虽有声势，却无半点力道；更兼钩子的母亲也不会只
袖手旁观，她是当妈的她当然就会心疼——虽然她之心疼倒有一半是为了花钱买来的凳
子。自从发现了家里这两种板凳的差异，我们钩子同学再挨父亲揍的时候就不光咧嘴傻
哭了，而是有意无意地往厨房饭桌跟前儿凑合了——很明显，饭桌下的凳子都是花钱买
来的，而非父亲大人亲手制造。可以想象，家里的板凳，某些注定经常要换，某些注定
常年不换。所以，当钩子在饭桌上狼吞虎咽母亲煮的饺子的时候，他偶尔也会用怜悯而
心虚的眼神，去瞄一眼胯下的那个注定要被撤换的倒霉的板凳。
总之，在回家的路上，他顶着小雪，脑袋里不停闪现着许多包括老拳或板凳在内的乱糟
糟的东西，以至头晕脑胀六神无主，以至眼前有根巨大的大火柱，他都差点视而不见。
可毕竟是他还是看见了。那么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呢？他看到了一大团冲天的赤红——你
妈的，莫非是魂斗罗从王奶奶家的彩电里跑出来解放大宋县？还看到了什么呢？嗯，还
有一大群乱七八糟看热闹的人们。这群人吵吵闹闹指指点点满面红光，也不知是兴奋，
还是火烤的。这也难怪，毕竟滚滚浓烟在黑夜里就不那么触目惊心，倒是那金金点点的
火星子还算恪尽职守，时不时地用松脆噼啪的响声，来提醒众人这是一场他妈的火灾，
一场能毁家灭门的火灾。
这要换作平时，钩子肯定是要上前驻足观望一番的。惜哉他彼时年少顽劣，还无法完全
体会看别人家热闹之销魂乐趣所在。事实上，他是那么喜欢三国演义又那么喜欢诸葛亮
，他完全可以仔细观察一下这场震惊并娱乐全县的大火，然后日后面对火烧新野火烧博
望火烧赤壁等情节产生新的阅读体验。不过刚考完小学六年级期中考试的他，还在为今
晚回家如何捱过而忧愁，他是不大可能意识到这将是场文学启蒙的。他只好绕开兴奋的
人群与可怕的火柱，以快速往家逃窜少挨几下胖揍为妙。
然而刚走几步，却有人拽住了他：钩子，着火啊，没看见着火了麽？
是燕青，是小乙，是目前班里唯一不魂斗罗的男生燕小乙。
那么，关于燕小乙之为什么不魂斗罗，或许还是可以聊上几句的。这首先要从小乙同学
的面相上讲起。可爱的小乙同学的面相，绝大部分来自于他的母亲，燕娘——也就是当
年县里那位数一数二的燕娘。具体讲就是小乙的眉毛弯弯，眼睛弯弯，嘴巴弯弯。所以
，在女生面前，他用不着笑，他就已经笑了。他脸上唯一不弯的就是鼻子。这只因眉弯
眼弯嘴巴弯而更显坚挺的鼻子，当然就是来自于老燕子——也就是当年泡到县里那位数
一数二的燕娘的老燕子。可以想见，拥有这样面相的小乙哥，在班里女生面前将会是怎
样一幅光景。大多数的时候，班里的女生——除了鹤立鸡群的阎婆惜——都会异口同声
叫他“罗刹国人”。这倒不是说班里女生们想象力有多丰富，而是罗刹国实在离大宋县
太鸟近，隔江相望就是。也有某些时候，班里女生在面对燕青的似笑非笑时，转瞬间会
分成三类：自认为面皮薄且真面皮薄的，不但会真正的脸红，脸红只后还会默不作声地
走开；自认为面皮薄但实际面皮没有自己想象或宣称的那么薄的，则会捂脸装红，然后
浑身筛糠也似地花枝乱颤，且永远不会走开；无论何种角度面皮都不薄的，则干脆抓了
格尺或文具盒满操场追打起燕青来，而这种梨花落雨似的追打，当然就是典型的大宋县
豆蔻少女的调情手段。
没办法，这就是小乙，在女生面前总有一种难以言传的魔力的小乙。然而到了男生面前
，却完全是另外一幅光景。他不但没有任何魔力，他甚至都不入流。具体例证之一就是
他们从来不带他去打电动。其中道理，想必诸位男性看官都很清楚，咱也就省几句口舌
吧。
言而总之，燕青在班里，那景光就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反过来，这种twisted的景光
，又更twist了他在班里的交际策略：女生们不是喜欢我这样嘛，那我就发扬光大好了
，反正她们要的是开心，我要的是身麻酥酥，有什么不好？至于其他的男生，他们无非
就是没这个本事羡慕嫉妒恨罢了……魂斗罗有个鸟用？女生听说过麽？神马魂斗罗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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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试所有的男生都三五成群四下乱窜出去厮混的时候，唯有他燕小乙一个人跑回家，独
自欣赏了老燕子租来的porno录像带：《满清十大酷刑》。在舒淇李丽珍叶玉卿等一众
女星轮番冲击下，小乙面不改色心不鹿撞，娴熟而准确地把录像带放回了老燕子的枕下
，心安理得地享用了他的漂亮妈妈燕娘给准备的晚饭，平声静气地说明了自己刚考完试
要出去找同学放松一下的理由，然后就接过了燕娘递来的几钱碎银，然后手插口袋闲庭
信步来到了北二道街，然后就看到了火光，然后就凑过去看热闹，并在意兴阑珊的时候
又拉住了钩子。
还背个书包……还没回家呢吧？
燕小乙颇有兴致地看着对方。
虽然班里其他男生都很厌恶小乙哥，但钩子对他还是另眼相加的：或许是他俩各自的母
亲旧时相识吧，或许是两家只隔半条南二道街吧，或许他也发现就算魂斗罗打倒一命不
损直通水下八关也没法去逗阎婆惜笑吧，或许是诸葛亮老婆长得奇丑无比而汉献帝偏偏
又是个小gay吧……反正个中原因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对小乙哥另眼相加的钩子不由叹了口气：恩呢，还没回家呗。
那跑哪儿得瑟去了？
没有，打魂斗罗了。
魂斗罗……我看录像来着。
录像？
嗯，录像，三类的。
那不跟你墨迹了，我得赶紧走了，现在回家都保证挨销了。
小乙嘿嘿一笑，手指人群道：回家？你瞅那边儿！
钩子顺势望去，原来是父亲母亲也站在里头，先是一慌，转而灵机一动，跟燕青商量道
：小乙子，我现在就过去找我老头儿，就说我回家没瞅着他们，然后才来这边儿的，你
在旁边儿也帮我说句话，咋样？
燕青却摇头道：这么说不行。你爸你妈从家过来找你，这边火大人多才过来的，他们刚
才还问我放学看没看着你呢。
艹，那你咋说的？
我还能咋说？我肯定说你被老师留班里呢呗。
嗯……那要不这样，我直接回家，大门口等他们？
行，换我我也这么干。
原来这燕小乙平素也是个撒谎撂屁的主儿，两位兄弟于此道都颇有修为，此时借着熊熊
大火，三言五语就定下计策。钩子便不多说，当下拎了书包，一阵风也似跑回家门口；
小乙则又晃到钩子父母面前：叔啊姨啊，瞅见他了麽？我是没瞅着，我估计他也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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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母亲知道钩子今天考试，晚饭特意下酱炖了黄豆鲫鱼，结果苦等不归，鱼也盼个既
凉且腥。父亲愈加火大，母亲亦是心焦，两人便去街里找，见到这等大火，不由心慌，
赶紧跑过去，却又见到小乙，得知钩子原来还在学校，大为安心，就顺便看了会儿热闹
，不想这燕小乙又凑了过来。
母亲便扯了扯父亲：别瞅别瞅了，先回家吧。又对小乙叮嘱道：你也赶紧回去，省得你
妈着急。
小乙弯眉一笑：哎，哎，知道了阿姨，我这就回去。一转身就溜没了。
这孩子嘴长得真漂亮——还是像他妈。
每次见过小乙，母亲总会有类似这样的感叹。
父亲却道：这火着得有问题。
有啥问题？
啥问题？这麽大火，是不带自己冒出来的，没准儿就是人捣的鬼。
人咋捣鬼了？
咋捣鬼？这本来不是县衙麽，早就吵吵说县衙要新地方，这个旧楼招标往外卖……
恁老破的旧楼，还招标往外卖？
这不是走个形式嘛，公家的东西，谁逮谁不贱卖？又没法明着来，就整个景儿呗。你别
看这地皮背阴，不少人还抢哩。
抢着干啥？
盖饭店呗——专挣公家银子的那种。
要那样的话，一般人要没关系还抢不上呢。
就是呗，前阵子都说老晁家中标了。
哪个老晁家？就是哥儿仨一个比一个能作祸的老晁家？
对，就是那个专出地痞流氓的老晁家。光他们一家占也就得了，结果小福子也想抢，两
家就彪上了。俺们刑部前阵子好几起案子都是他们两家折腾出来的。
这好好的县城，都被这些地痞流氓祸害完了。
要光是地痞流氓那还好办了呢！咱就这么说吧，每伙地痞流氓后头都有一个大官儿。老
晁家后面是高俅，小福子……
行了行了小点声吧你！一扯这点鸡皮蒜毛破事儿你就来劲！我看你工作调不上去，也不
是领导有问题，还是你那脑袋不往道上用。
还不是领导有问题？俺们这鸟艹刑部就是高俅他们家的！
父亲声调愈高。母亲便便不再作声，只闷头往前走。那火光渐行渐远，夜黑就越来越浓
。不一时，来到自家门前，却见一个小黑影缩头抱腰在那里。
小黑影发话了：爸，妈，你俩上哪儿去了？我在这儿等贼老半天，都饿懵了。
我俩上哪儿去了？我俩不找你去了麽？考完试上哪儿得瑟去了？
我没上哪儿得瑟呀。王老师留几个学习好的，帮判卷子了。
判卷子？你唬谁啊？待会儿给王老师打电话！
那就打呗，我还能撒谎似咋地？要不再给燕小乙也打一个，他交卷晚，后走的，他也看
着了。
父亲便改盘问期中试，钩子自是胡乱应对一番。母亲则赶紧张罗热饭。钩子见是鲫鱼，
一来嘴馋，二来也为圆谎，虽然有王婆的两包过期方便面在肚，仍发狠吞下整整两大条
，只吐了几口刺出来；又因吃鱼费饭，米饭也跟着下了一碗半，把肚子生生涨个西瓜圆
。待躺在自己小床上，撑得实在难受，只好仰卧着手脚大张，直捱到后半夜方迷糊睡着
，也不知是困得不行，还是给撑晕了。若论其苦楚，其实还不比挨父亲几下板凳来得痛
快呢。总之活该，不提也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