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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0
1

我离开了深圳,我来到了香槟,许多国的人——甚至是台湾人——听说我来自深圳,都
会“哦”上那么暧昧一声,然后戛然而止。
对那声“哦”,cc是不会陌生的。能来香槟这个学校读书的,大多是国内所谓好学校过
来的人。什么叫好学校呢?依据cc的说法,就是他高考想考却考不上的那些学校。
你是哪儿的人?
我是东北人。
东北哪儿的?
算哈尔滨吧,哈尔滨上的学。
哦,那你是哈工大的了?
这时候,cc会不怀好意地眨眨眼睛,报出了一个令对方颇为尴尬的学校的名字。
有次实验室新来了一个师姐,cc照例被问及国内的校籍。cc干脆利落地告诉那位刚生完
小孩的师姐,我来自于佳木斯,贼城的那个佳木斯,佳木斯电力工程机械学院。
cc说,有一次他放假回家,在佳木斯下了火车,赶上春运,被人群夹裹到了车站口,好
不容易递上票根,出去喘口气,只觉得肩膀被蹭了一下,回头看去,却有位老兄冲他点
头一笑。十九岁的cc也冲那位老兄笑了笑。结果挤上回家的超载小中巴,cc却傻了眼,
百十来块买路钱连同学生证随着火车站的人群早不知何处去也。
我从cc嘴里听到了关于佳木斯的故事,我还看了《榴莲飘飘》。我总觉得佳木斯就该是
陈果眼中的那个白雪皑皑那个歪歪斜斜的港田车那个原始社会好原始社会好原始社会打
炮不用开发票的恰同学少年。
可cc却说,那不是佳木斯,那是牡丹江。
十一
对于去过深圳的人来说,深圳要么是口高楼林立的煤井,要么是片高楼林立的沙漠。而
对于十九岁的我来说,深圳既不是煤井也不是沙漠,那是我的家乡。
没错,走在深圳的街上,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区别,就是uptown和downtown的区别。一切
泾渭分明,一切井然有序,一切令人窒息。
夏天的深圳,既不晒,也不烤,甚至都不会闷不会潮。那就是一种无所不在的热,一种
干巴巴的热。我走在街头,走在那种深圳式的干热里,从厂房到写字楼,从莲花山公园
到starbucks,从女子学校到我妈的针灸诊所,每一条路,每一处停,我都是那么谙熟
。我在香槟的室友,是个北京女孩。她总是把北京的四合院北京的小胡同挂在嘴边,尽
管她家住在二十层往上的高楼。她用她唱戏一般的京片子,把她对北京的谙熟,自豪地
挂在嘴边。可我明白,她对她家乡北京的谙熟,不过是建立在某些二三流的电视纪录片
上。
我从来没有想过把自己的家乡深圳、干热干热的深圳、堆满了厂房写字楼uptown和
downtown的深圳挂在嘴边。我很想告诉cc,家乡就是家乡,也不用骂,也不用唱,总挂
在嘴边的那不是家乡,那是他乡。
cc却说,无所谓了,反正我是个地球人,把籍贯家乡之类狗屁当回事儿的也就是中产阶
级吧。
其实我经常背着cc去他的blog。他基本不怎么说话,顶多就是来句“或许又得重看
Scarface了”或是“the 1st rule of I-Hate-Olympic-Games-Club is I hate
Olympic Games”。总上他blog的,还有个女生。我本打算视而不见,可是我不能。别
看我十九岁的胸部像个小男孩,但我还是不能视而不见。我偷偷上了那个女生的blog,
我发现她是cc的大学同学。
在那个女生的blog,有一张他们全班的合影。cc站在边上,穿了身斑马似的条纹球服,
居然是一脸的傻笑。
我还查了那身斑马似的条纹球服。尤文图斯,嗯,远在意大利都灵的尤文图斯,曾经横
扫过整个欧洲的尤文图斯。
我问cc:你喜欢尤文图斯?我爸以前挺喜欢的。
cc说:我早就不看球了,我连进球集锦都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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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
2
抢沙发

【在 d******0 的大作中提到】
: 十
: 我离开了深圳,我来到了香槟,许多国的人——甚至是台湾人——听说我来自深圳,都
: 会“哦”上那么暧昧一声,然后戛然而止。
: 对那声“哦”,cc是不会陌生的。能来香槟这个学校读书的,大多是国内所谓好学校过
: 来的人。什么叫好学校呢?依据cc的说法,就是他高考想考却考不上的那些学校。
: 你是哪儿的人?
: 我是东北人。
: 东北哪儿的?
: 算哈尔滨吧,哈尔滨上的学。
: 哦,那你是哈工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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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
3
板凳

【在 d******0 的大作中提到】
: 十
: 我离开了深圳,我来到了香槟,许多国的人——甚至是台湾人——听说我来自深圳,都
: 会“哦”上那么暧昧一声,然后戛然而止。
: 对那声“哦”,cc是不会陌生的。能来香槟这个学校读书的,大多是国内所谓好学校过
: 来的人。什么叫好学校呢?依据cc的说法,就是他高考想考却考不上的那些学校。
: 你是哪儿的人?
: 我是东北人。
: 东北哪儿的?
: 算哈尔滨吧,哈尔滨上的学。
: 哦,那你是哈工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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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x
4
后排大班椅上喝茶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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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k
5
哈~
尤文图斯斑马球衣,我中学的时候也穿过

【在 d******0 的大作中提到】
: 十
: 我离开了深圳,我来到了香槟,许多国的人——甚至是台湾人——听说我来自深圳,都
: 会“哦”上那么暧昧一声,然后戛然而止。
: 对那声“哦”,cc是不会陌生的。能来香槟这个学校读书的,大多是国内所谓好学校过
: 来的人。什么叫好学校呢?依据cc的说法,就是他高考想考却考不上的那些学校。
: 你是哪儿的人?
: 我是东北人。
: 东北哪儿的?
: 算哈尔滨吧,哈尔滨上的学。
: 哦,那你是哈工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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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
6
沙发。。。哎你还真是撒开了随便写,能不能把故事推进一点。。。:)

【在 d******0 的大作中提到】
: 十
: 我离开了深圳,我来到了香槟,许多国的人——甚至是台湾人——听说我来自深圳,都
: 会“哦”上那么暧昧一声,然后戛然而止。
: 对那声“哦”,cc是不会陌生的。能来香槟这个学校读书的,大多是国内所谓好学校过
: 来的人。什么叫好学校呢?依据cc的说法,就是他高考想考却考不上的那些学校。
: 你是哪儿的人?
: 我是东北人。
: 东北哪儿的?
: 算哈尔滨吧,哈尔滨上的学。
: 哦,那你是哈工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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