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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删贴再发: 中国1960大饥荒:80%的乡亲被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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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删贴再发: 中国1960大饥荒:80%的乡亲被饿死# WaterWorld - 未名水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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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eiba2500 (Ceiba2500), 信区: WaterWorld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Wed Aug 22 10:03:45 2012, 美东)
有一次,我给老爸打电话,我们开始谈59年发生在村里的大饥荒,谈我们家饿死的7口
人,老爸说着说着就啜泣起来, 然后电话就挂掉了。是啊,红帮法西斯在1959秋天强
征了我们村里的所有粮食,包括把我们的村民的口粮也抢走了。在红帮的枪口之下,村
民们不得不用自己的肩膀把自己的一年汗水浇灌的谷物挑到镇里交给红帮,有的村民就
累死在挑粮食的路上。然后红帮根据他们的异教帮规,强迫我们去吃食堂,可是后来食
堂里除掉发霉的黄豆饼汤,什么也没有。红帮们又搞起了户籍制度,不准农民们到外面
去要饭,就是坐汽车或火车也需要他们盖个公章, 就是离开那个村子也不行。在随后六
个月里,老爸亲自目睹了自己71岁的爷爷饿得上吊自杀,自己72岁的奶奶被饿死,自己
的32岁的爸爸和34岁的妈妈被饿死,两岁和六岁的弟弟和妹妹被饿死,村里总人口230
人中的180人一个一个被活活饿死。作为一个无辜的不能自保的10岁儿童,他自己的身
体也是被饿肿的了一次又一次,爱慕能助的同样饿得生命垂危的我的爷爷只能抱着他一
次又一次地流泪哭泣。爸爸当时受到的刺激太大,他现在的悲伤太深。我以后就再也不
敢多提这些话题了。可是我也跟着伤感了好几天。我就问我自己如果我早生15年,我还
能从那个村庄活着爬出来吗?我肯定是死定了。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在文明世界里看来无
比宝贵的大人小孩的生命在那种荒唐的独裁者治下的荒唐的社会里连草木都不如。所以
我更加恐惧和悲伤。
这个被大饥荒摧毁的村庄是:安徽省定远县朱湾镇大户刘村南陈生产队。你们从地图上
可以查到这个村庄。
大饥荒给无辜的受害人带来了巨大的肉体,精神和物质创伤。受害人的生活艰难无比。
他们还是用自己的力量从灾难的废墟上艰难地生存下来了。大饥荒的创伤一直延续到我
们第二代人身上。我是大饥荒15年之后生的。大饥荒的创伤可能会延续到我们第三代第
四代人身上。谁来抚慰我们的受害人的创伤?独裁自私的政府只知道粉饰太平,掩瞒罪
恶,他们从来没有抚慰过受害人的创伤,到现在从来没有向大饥荒受害人和中国人民正
式道个歉。大多数的中国人好像也被独裁政府的愚民政策搞得麻木不仁,对自己的被大
饥荒摧毁的同胞没有多少同情,更不要说去为他们呐喊伸冤了。
我们大饥荒受害人为了自己的死难同胞办了个大饥荒档案馆。 从这里你可以看到严肃
的中国大饥荒的详细档案。网址是:
www.chinafamine.net
你要是大饥荒的直接或间接受害者,或你要是大饥荒受害人的同情者,我们应该组织起
来搞个中国大饥荒受害者联盟。联合起来,我们就不再孤独,我们可以用集体的力量为
无辜饿死的三千多万同胞呐喊申冤,给他们应有的尊严,我们可以督促独裁政府不再在
中国制造类似的灾难。你欢迎电邮我讨论中国大饥荒受害者联盟的事情。我的电子邮件
是:c******[email protected]
下面是对我以上文章的一些答疑解惑:
南方的鱼米之乡在红帮掌权之前其实是很好的。南陈生产队在大饥荒之前有很多六七岁
的老人。我的曾祖父兄弟三个,都是世世代代的种田人,他们那时都活着,大饥荒把他
们全饿死了。邻居家也有类似年龄的老人。也被饿死了。所以大饥荒之后,那个村庄里
就没有几个老人了。能活下来的老人全是大饥荒时控制生活资料的红帮基层打手或跟红
帮有关系到人的父母。八十年代初,我有记忆时,村里有几个八九十岁的老人寿终正寝
,他们就是当年做独裁者帮凶的父母们。他们控制生活资料,所以能活下来。别的干活
无权无势的老人在生活资料严重匮乏时,只能饿死了。
是的,我问过我的父母,我们那儿的乡村有个传统,那个时代,结婚时女人要比男人大
一两岁。我的曾祖母比曾祖父大一岁。我的奶奶比爷爷大两岁。多么美好的传统啊。虽
然我接受了中西方最好和最高的教育,生活在西方世界的闹市,我依然保持着这个传统
。我的夫人比我大两岁。哪像现在的有些腐败的红帮门,专找比自己年轻十几岁的女子
,还要搞好几个。
我父亲之所以能活下来,我曾问过我父亲,他说,他真不知道他怎么能活下来的。我做
过分析,大概有以下几个原因:
1)大人把有限的食物资源的大多数都分给我爸了。农民本能地保护自己的儿子。我爸
兄妹三个。我爸10岁。小姨6岁。小叔2岁。在生活资料严重匮乏时,每个人每天只能得
到连鸡的生命都维护不了的卡路里。我的爷爷奶奶显然尽量把有限的食物多分给我爸了
。可能爷爷奶奶做过分析,我爸十岁,最有可能活下去,活下去可以给他们上坟,可以
延续家庭的血脉。二岁的小叔在离开大人时不可能活下去。爸爸说,小叔可能是奶奶找
人掐死的。因为想让他早一点结束饥饿的痛苦。有一天我爸放学回家,就再也见不到自
己可爱聪灵的小弟弟了。大约在1961年春天,我11岁的爸爸成了孤儿,小学三年级辍学
,从此失去家人,再也不能上学,被生产队派到地里放猪,猪竟然从地里拱出来一个小
孩的尸体,爸爸仔细辨认,竟然是自己的小弟弟的遗体。六岁的小姨是被活活饿死的。
饿死之前的黄昏,就像大难来临之前的所有的垂死挣扎一样,她在太阳将落时不知什么
原因非要往邻村跑,跑到西北角的那个叫塘西刘的村庄(你查地图可以看到)。我奶奶
把她找回来。晚上小姨不睡哭着向爸妈要吃的,可是哪儿有食物呢,家里被红帮们搞的
家徒四壁,连一粒米都没有。在那寒冷的深夜里,爷爷奶奶只能从水缸里弄凉水给她喝
。到天亮时,小姨就饿得离开人世了。我估计那是因为体内缺乏葡萄糖和蛋白质,小姨
深度昏迷过去了,在正常的社会里,她其实是被可以救活的。可是那时的红帮们又在乎
谁呢?写到这儿,我泪如雨下,万恶的红帮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变态,把我们的无辜的大
人小孩逼上如此的绝境。1959冬天,大独裁可是每周和漂亮年轻的女人跳两次舞,吃的
虾竟然有16种做法,我们的这些无辜的农民大人小孩在同样的时间里一个一个被饿死。
那是什么样荒唐的世道!
2)当家里就剩下奶奶和我爸爸的时候,奶奶的身体极度虚弱,饥寒交迫,疾病交加,
家里的五口人就在过去的几个月被饿死,奶奶和我爸爸应该是极度悲痛,可是奶奶还要
被红帮逼着去朱湾镇东北角的齐顾郑水库挖水库(你在地图上可以看到那个水库,那里
面累死了几千甚至几万农民的生命)。她每天只能得到几两的煮熟的芋干(红薯片晒干
,然后再煮熟)。奶奶还要把这一点食物的大多数节省下来给爸爸。我爸爸说,每次回
家时,我的奶奶就会从衣兜里掏出那一点煮熟的芋干给饿的身体浮肿的10岁的儿子补充
那所谓的营养。这是她能给自己的儿子能弄到唯一的食物。她从自己的口里省下来那一
点卡路里,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的。
3)爸爸十岁,他可以到处走动,他可以到地里到土里寻找野菜或任何其它可能的东西
充饥。爸爸给我说过,有一天他在地里寻找食物时,看到地上有块肉,捡起来就吃了。
多年之后,他判断说,他肯定是吃死人肉了,那时饿殍遍野,地上不可能有猪肉狗肉的
。到了1960春天,水里面有蝌蚪了,就去抓,可是蝌蚪看似有肉,其实全是泥水。在一
个寒冷的田野里撒着像霜一样的月光的晚上,他和另外一个小伙伴在一块地里寻找食物
,希望能找到几根胡萝卜,因为那块地秋天是种胡萝卜的。就在这块地里,就在那时,
他们碰到了南陈生产队的一对六十来岁的老夫妻,他们也在寻找胡萝卜。让我们想像,
在1959年深秋的那个晚上,大独裁说不定正在宫殿里和女人们跳舞取乐吃着红烧肉呢。
可是在安徽的定远乡下,一老一小,在寒冷的地里寻找胡萝卜充饥。这是什么世道啊!
悲惨的是,两个小孩子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胡萝卜。那一对老夫妻当然也是空手而归。
我没有机会见到这一对老夫妻,因为他们不久就被饿死了,他们是180个死难同胞中的
两人。
4)爸爸不用去做苦工劳役。红帮1959年大跃进,疯狂无比,农民们1959冬天饥寒交迫
,营养极度不良,可是红帮们用枪逼着他们去挖水库,筑路。1959冬天和1960春天,能
干活的男女青壮年全被红帮强迫去做苦役了。结果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累死,饿死,病
死。我爸10岁,不用做苦力。如果大一点,就要去做苦力,可能就没命了。如果小一点
,像他的弟妹一样,不能去主动寻点吃的,也活不下来。有个现象,南陈生产队的大饥
荒的幸存的10来个孤儿们大多是10来岁的男孩和女孩。我爸是其中之一。
5)1960初夏,上级红帮意识到乡下在大规模的饿死人,从城里派工作队进驻下乡,全
面废除极端政策。我爸被收容到大户刘大队的孤儿所里。这些孤儿被集中照顾了1年。
后来就把他们放回家了。可是那个家已经是破落和亲人都已逝去的家。安徽的当时的土
皇帝第一书记曾希胜大人,直到1962年在七千人大会上有人举报他饿死了800万安徽人
才倒台。
对于曾祖父上吊自杀,爸爸提出两种说法,第一,村里在大饥荒,老人们相继饿死,家
里还有一口棺材,早一点死去,可以睡在棺材里,在我们的传统文化里,死了没有棺材
躺在泥土里那是极大的侮辱啊。第二,想早一点结束饥饿的生理痛苦,想早一点结束那
个荒唐世道对自己的精神折磨。后来我的爷爷不就是用门板埋下的吗?我的奶奶不就是
用床单埋下的吗?我的小姨小叔不是草草地埋在地里,现在找不到他们的尸骨了吗?对
了,我要回趟家乡,我想把爷爷奶奶的尸骨捡起来,装在棺材里,重新给他们体面地下
葬。不知爷爷奶奶的尸骨还在原地否?说到这儿,我心中无比凄凉,红帮到底为了什么
要使我们这些无辜的老百姓遭受这么大的苦!
曾祖父是家里第一个死亡的人。爷爷给他下葬。曾祖母是第二个被饿死的人。爷爷给她
下葬。小姨第三个死亡。爷爷奶奶给她下葬,没有棺材,只能把她埋在一个小坑里。至
今我们找不到她的遗骨。爷爷第四个死亡。
爷爷在饿死亡之前,身体异常浮肿,他至少有三次抱着他一样身体浮肿的十岁的儿子,
低头哭泣流泪,一言不发,只是哭泣流泪。我们可以想象我的爷爷的眼泪和哭泣所表达
的辛酸和无奈。无论他怎么爱自己的孩子,他也帮不了他们,因为他手里没有任何生活
资料,有限的生活资料全被红帮占据着。爷爷本来是可以活下来的。他的三姑的丈夫是
个医生,是个新四军老军医。1959年秋天,姑夫被红帮委派组织乡民去长丰县修水库,
当他途经南陈生产队时,邀请我的爷爷随行。我的爷爷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去。因为他
舍不得家里的老人孩子们。据爸爸说,我的爷爷当时是这样说的,我还是呆在家里吧,
如果有万一,我们要死就一家人死在一块吧。所以那时,我的乡亲们,我的爷爷已经预
感到饥荒的来临。如果他跟姑夫去的话,姑夫属于红帮里的人,是特权阶层,是控制生
活资料的人,姑夫会照顾他,所以我的爷爷可能会活下来。善良的爷爷以亲情为重,他
选择了死,这是多么伟大的父亲啊。爷爷在被饿得奄奄一息临死前挣扎时,躺在病榻上
,爸爸的表兄到学校把爸爸叫回家,说你爸不行了,快回家,爸爸回家目睹了爷爷逝去
的最后时光,可怜的爷爷什么话也没有留下,就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渐渐地闭
上了眼睛,失去了生的气息。奶奶在亲戚的帮助之下,用家里的门板把爸爸埋到了土里。
没过几天小叔突然消失。快到一年之后,爸爸放猪时才有机会看到自己的小弟弟的遗体
和他的破烂的衣衫。后来活下的邻居见证说,奶奶哀求我的二姑奶奶掐死了她两岁的小
儿子。显然她不想孩子经受饥饿和死亡的折磨。可是她又不忍心亲自下手。
后来奶奶被强迫去做苦工,饥饿,疲劳,疾病,终于把她击倒了,她也躺到了病榻上,
再也起不来。然后呢,浮肿的身体更加浮肿,生命的迹象渐渐消失。在她离开人世的那
天早上,爸爸陪着她,看着她垂死挣扎,慢慢地咽下最后一口气,爸爸伤心地抓着自己
的妈妈哭着,“妈妈,你不能死, 你不能死…” 我的奶奶就这样地离开了人世。爸爸
真的是彻底的孤儿了。在爸爸的记忆里的,奶奶死去的那个时刻的额头因为浮肿是那样
的乌青乌亮。谁给自己的妈妈收尸啊。他想到了自己的堂叔的妻子。这个堂叔的爸爸是
我曾祖父的三弟。他们一家老小八口人。就幸存来一个比我爸大两岁的堂兄和她的妈妈
。那天早上,红帮们正强迫或组织这个阿姨在地里插秧,村里的劳力基本上都饿死了,
看来劳动力非常紧张。爸爸跑到秧田,喊自己的阿姨,“阿姨,我妈死了,我妈死了,
我怎么办啊?” 可是冷漠的红帮就是不让阿姨上岸,说不能耽误干活。写到这儿,我
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社会,红帮把人饿死,连收尸都要阻拦人家。我爸只好一路哭着
跑了十几里路到朱湾镇西北角的宋岗村找自己的舅舅。爸爸的舅舅到南城生产队给自己
的妹妹收尸。可怜的奶奶被用床单裹着身体,草草埋到了地下。当爸爸去找舅舅时,庄
里有个外号叫老十八当时跟属于红帮阵营的女人,偷偷地扒下我死去的奶奶身上穿的青
色的粗布大褂,看来她很喜欢我奶奶的那件衣服,她终于找到了机会把这件衣服占为己
由。十几年之后,我妈嫁给了我爸,老十八还在穿那件衣衣服。门西边的邻居的女人指
着那件衣服告诉我妈,那是你婆婆的衣服。在那荒唐的年代,红帮怎么把人们搞得这样
无耻啊!
顺便说一下,58年左右,爸爸的舅舅在怀远水校读书,因为发了句牢骚,“既然是共产
主义社会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要饭的啊?” 结果就被剥夺了学习的权利,遣送回家,
直到1978年才被平凡昭雪。
1960大饥荒之后,大户刘村在1960到1961年把所有的孤儿集中到一块,雇了个伙夫名叫
陈兆年(是南陈生产队南面的那个钱庄的庄民,已故),烧饭给这些孩子们吃。可是一年
之后,孤儿们就被遣送回到各自的生产队,这些孤儿们要么跟活下来的亲戚生活,要么
几个人在一块生活。但是不准回家。理由是,你一个小孩子不用住自己家那么大的房子
。我爸跟其他几个孤儿生活在一块。他告诉我,他睡在泥土的地板上,身边放着他奶奶
用过的一个小米桶,这就是他的家当。他经常一个人坐在地板上产生幻觉和遐想,比如
,他再也看不到自己的亲人了,可是他是多么的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弟
弟妹妹。由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看不到他们的容貌,他天真的想这些亲人是不是生活
在地下。所以他想自己如果死了就是不是可以见到他们了。他经常使劲地闻爸爸妈妈遗
留下来的草帽上的汗味,他好像可以闻到他们的存在,他因而可以回到跟他们在一块儿
的记忆里。这里,我想说,这个男孩在那百般痛苦无助之时,在那巨大的心灵和肉体创
伤之下,他是多么勇敢,他果断地选择了生!先生们女士们请为他鼓掌。我还没有搞清
楚爸爸当时在哪儿吃饭。爸爸被红帮逐出家门,我家的房子后来成了生产队的仓库。直
到好几年之后,爸爸才被允许搬回去。所有的孤儿们都没有上学,我爸的教育停止在
1960年,停止在小学三年级。红帮们毁灭了乡下的老中少三代人,剥夺了他们的生命,
剥夺了他们的教育。乡下的社会进步严重倒退。这就是为什么乡村那么贫穷,落后和没
有文化。可是我知道我爸是个聪明的人。他如果生活在正常的家庭,得到了教育,就像
我一样,他可以成为一个大学教授,他可以做一个杰出的科技工作者。可是那大饥荒灾
难剥夺了他的任何机会, 甚至是生的机会。
在1949年,我的外公和我的爷爷是好友,外公刚生了给女儿,爷爷刚生了儿子。他们就
说,我们这辈子是好朋友,我们下辈子做亲家,我们就让这对孩子长大了成恩爱夫妻吧
。到了七十年代初,我妈长大了,要嫁人了。爸爸后也成了小伙子。妈妈初中毕业,找
对象很不顺心,自己的女同学说,要不要去看看那个你娃娃亲的小伙子。这个女同学住
在大户刘村。结果妈妈去看了爸爸一下,虽然当年的父辈的许诺的娃娃亲不再有效,虽
然爸爸一贫如洗,可是妈妈就是喜欢这个小伙子,对爸爸一见钟情,后来就有了我们这
些孩子们。外公当年给他的生产队管仓库,属于跟红帮有牵连的人,家里无人饿死。历
经沧桑的父母非常重视孩子们的教育,我们这些孩子都离开了家门,在大世界里闯荡,
个个出人头地。所以今天你有机会在这儿看到这个故事。
按照红帮的阶级论,他们保护贫下中农。南陈生产队全是贫下中农,没有富农或地主。
我们家是中农。
1928年,我的家乡大旱,庄稼颗粒无收。虽然那时中国处在分裂和混乱之中,但是理性
的安徽国民政府给乡亲们发了“要饭证”。主要说定远县遭受旱灾,没有粮食收成,定
远县的民众是灾民,若是碰到定远县的灾民,请努力救助。乡亲们到外地外省讨饭,过
了几年才回家,没有一个人被饿死。我的爷爷那时刚刚出生。曾祖父就是背着这个刚出
生的儿子到外面讨饭熬过那个旱灾的。庄里人组织了起来,扶老携幼,成了名符其实的
丐帮,先到芜湖,顺江而下,一直讨饭到上海。然后又折回来。你可以看到,就是在那
军阀混战的社会里,善良的各省各地的中国人民还是相互帮助自己的兄妹的。
在国共内战和抗日的混乱年代,南陈生产队没有因为战争死过一个人,日本侵略者到过
南陈生产队,抢了几只鸡,抓过壮丁给他们做苦役,但是没有杀害过人。国民党统治该
庄时也没有伤过任何人。
我写这个故事的目的有两个:
1)想唤起更多的同胞对大饥荒受害者的同情和关怀。我想成立一个中国大饥荒受害者
联合会,为我们受害人自己和死难的同胞争取声音,尊严和权利,努力医治我们受害人
的创伤。这样的组织到目前是个空白。你若是大饥荒受害者,请跟我联系,我们一块讨
论怎么样成立中国大饥荒受害者联合会这样的组织。我有很多想法。它们包括办大饥荒
网站,搞研讨会,相互联络,为受害人争取权益,拍几部关于大饥荒的电影,联合起来
向中国政府要求官方道歉,等等。
2)就像你在 www.chinafamine.net 可以看到的一样,目前对大饥荒的研究非常广泛。
可是,有一个空白,很少有人对幸存者的生存状况进行研究和著述。我正在以大户刘村
为背景,对大饥荒幸存者进行研究,关注他们如何从灾难之后一直生活到现在。不久的
将来你们会在世界各地的图书管里看到这本书。这个故事是这样的研究的一个引子。
我是高科技高作者,拥有工程博士学位,我拥有很多科技著述。我生活在美国的
Houston. 我跟任何党派任何宗教没有任何牵连。我是在思想上和物质上都完全独立的
人。我过着富足的生活。我有三个孩子。孩子们的年龄跟当年饿死的孩子们惊人的相似
。10岁,6岁,1岁。我业余时间做点大饥荒研究,是为了慰籍几千万无辜的在天冤魂,
是为了对得起爷爷奶奶竭力保存下来爸爸这棵生命的种子的令人泪下的努力。我要让人们
和我的父辈们知道,虽然我们曾经被人逼上绝境和当做奴隶,但是我们不仅肉体在延续
着,我们倔强不屈的精神也在延续着。是的,到该说话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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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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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老爸说着说着就啜泣起来, 然后电话就挂掉了。是啊,红帮法西斯在1959秋天强
: 征了我们村里的所有粮食,包括把我们的村民的口粮也抢走了。在红帮的枪口之下,村
: 民们不得不用自己的肩膀把自己的一年汗水浇灌的谷物挑到镇里交给红帮,有的村民就
: 累死在挑粮食的路上。然后红帮根据他们的异教帮规,强迫我们去吃食堂,可是后来食
: 堂里除掉发霉的黄豆饼汤,什么也没有。红帮们又搞起了户籍制度,不准农民们到外面
: 去要饭,就是坐汽车或火车也需要他们盖个公章, 就是离开那个村子也不行。在随后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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